男人脸涨红一片。
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周遭人起哄：“是不是爷们，上都上台了怎么还不打？”
大多都是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不管谁在台上，对于他们都是一样的。
起哄声一茬接一茬。
擂台上的英姿女子嗤笑一声：“能不能行？”
“本小姐这擂台，也不是什么垃圾都能上的。”
眼中讥诮之意尽显。
男子咬着牙站起身来，大喊一声，就朝她挥拳打过去。
然而拳头还没落在人家衣角上。
就只听惨叫声响起，男子已经被踹下了台。
旁边登记的小厮毫不意外，悠悠记下：“第二十名，三息之内落败。”
众人哗然。
紧跟着又有许多男人上台挑战，可最长的都撑不到一刻钟。
孟晚词和云倾月挤在前排，起先还看的有滋有味，可看了一会儿，都双双打了哈欠。
“毫无悬念。”
“太无聊了。”
声音同时响起。
孟晚词挑眉：“月姨，要不咱们走吧。”
云倾月也正有此意，两人当即调头，朝外围走去。
哪不曾想，才走出去几步，迎面走来个漂亮鹅蛋脸小丫鬟：“这位小姐，还请留步。”
孟晚词有些诧异：“我吗？”
“对。”
鹅蛋脸小丫鬟笑意吟吟：“我家小姐想请姑娘到旁边喝口茶。”
孟晚词偏头看去，只见原本擂台上的姑娘，现在正坐在不远处搭的凉棚内，朝她挥着手。
小丫鬟传了话就回去了。
云倾月见人走远，才戳戳她：“你可知这姑娘是谁家的？”
孟晚词不解。
“是五营将军的独女。”
竟然是她！
孟晚词脑袋里倏然浮现起几段回忆。
五营将军，自太祖皇帝那朝起，就随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功绩多的数不过来。
封侯封王都是委屈了人家。
索性就下了旨，将五营将军的官位，世袭承荫，永享富贵。
如今到这一代，只有个独女，陛下也早早放了话，由其传爵。
孟晚词眨眨眼，难怪她在台上面对那些男人，面不改色，三拳两招就将人打下台去，感情人本身就是将门虎女。
只是，这样卓绝的家世与背景。
她比武招亲做什么？
想到这儿，她叮嘱云倾月若想闲逛，就带着丫鬟逛。
随后三两步走过去。
李莲英见她来，笑道：“孟小姐，我刚才就看到你了。”
“你单手把那男的丢到台上，好厉害。”
“你平时都怎么练的？”
“教教我呗。”
李莲英眼神中，尽显着期待。
孟晚词汗颜。
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有一种……
吃了半年蛋白粉，站在拳击冠军面前的心虚感。
她轻咳了声：“比不得李小姐，我可能就是天生力气大些。”
场面陷入短暂的尴尬。
李莲英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忘了我？”
啊？
孟晚词懵了。
她该……认识她吗？
李莲英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些。
“我就知道。”
“我是当年那个小豆芽呀。”
孟晚词顺嘴接着：“嗷，小豆芽啊。”
小豆芽？
脑海中倏然闪现，原主六岁时，被丫鬟陪着走在街上，路遇有群毛头小子围着个小姑娘欺负。
原主义愤填膺将人赶跑，看着瘦唧唧的小姑娘，开口就叫小豆芽。
还觉得她瘦，该不会是小乞丐，索性带回家吃饭。
饭吃到一半，人家父亲找来。
才知人家根本不是小乞丐，而是同她一般的大小姐。
时光荏苒，如今小豆芽成了大女子。
“当初你说要多吃饭，有力气才不会被欺负。”
“我一直记着，现在没人敢欺负我了。”
李莲英依旧盯着孟晚词。
视线之火热。
孟晚词并未察觉，只继续问：“那你今天比武招亲做什么？”
“难不成真要嫁人。”
言语间有些惋惜。
李莲英笑笑：“他们又打不过我。”
“我设比武招亲，只是为了我的好朋友。”
她说着这话时，孟晚词有些不解。
李莲英继续解释：“她是富商之女，因着想招赘，才设了比武招亲的擂台，可当赢的那个人见了她，嫌她太壮，嫌她粗鲁，万般都嫌了，好一副得寸进尺的小人嘴脸。”
“他们男的平时挑挑拣拣就算了，沦落上门当女婿，还敢这么嚣张。”
“我索性设比武擂台，将他们全都打趴。”
“好叫他们知道，软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孟晚词竖了个大拇指：“对！”
二人兴趣相同，谈及这些时，更是数不清的话题。
不知不觉间，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旁边候着的丫鬟来催，说五营将军找她。
李莲英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同孟晚词告别：“改天我得了空，再来找孟小姐。”
孟晚词点头。
只是当人走后，总觉得李莲英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以为是自己多想。
她晃晃脑袋，往红楼去。
这几日来咨询牵线事宜的女子和男人多了起来。
只是有意思的是，想从红楼牵线的女子，大多都是想找个稍微看的过去的男子，入赘当上门女婿，除却几项老规矩，对于其家世，样貌都没什么要求。
反观男人——
要女子长得好看，家世好，站在那一说就要说上好半天。
故而，红楼的小伙计们，大多都不太乐意接待男客。
“东家，这几日也不知怎了，平时来的都是些二十来岁的男子便罢，从昨天开始，居然连着过来好多三十多，四十多的男人。”
“张口就要刚及笄的姑娘做媳妇。”
“咱们这里是红楼，又不是许愿池。”
孟晚词刚一踏进门，就被伙计们围起来，大吐苦水。
她也有些无奈。
等他们说完，安慰道：“钱难挣，那啥难吃，往后遇到这种显然找茬的，拿着棍子打出去就是。”
正说着，门口倏地响起道嚣张声音——
“人呢？”
“爷前天来你们这儿做了登记，怎么今天还没将人送到府上。”
“又不是给不起钱，你们效率也忒低了些。”
有个伙计忙的过去解释：“咱们只是帮忙牵线，不是买卖人口，自是需要等的。”
那男的带着人走进来，站在大厅满脸不屑：“你们不就是做那种生意的，拉皮条还说的多文雅。”
“得，我瞧着这个就不错，不劳你们了，我自己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