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予追被阳光刺醒,一推门,运初就跑了,不一会儿,泽泽端着醒酒汤来了。

    “神君,趁热喝!”

    敢情是个看门报信的,予追瞅了眼运初,小老虎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谢了。”

    泽泽盯着予追,一副想问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但予追就装没看见,装失忆。

    直到一人一虎围了她整天,实在架不住了,予追叫了他们到眼前,扶额道:“本君一时兴起,多饮了些,说了胡话,你们别放心上,就这样吧。”

    “什么不可说!?”泽泽当即追问。

    予追转身逃避。

    “神君,你就给我和运初说说嘛。”

    予追袖口下的手紧了又紧,回过身微微一笑道:“那本君长话短说,就是……”

    泽泽满眼期待,“就是什么?”

    “千年前,有人瞒了本君,企图利用本君,本君一怒之下便将他杀了。”予追一个挑眉。

    “这,这……不能吧,谁能瞒过神君您啊……”

    予追负手于背,凝视着泽泽幽幽道:“泽泽你忘了,本君说过,本君并非良善之人,你若还是不信,明日可去仙界打听一番,本君是因何来此。”

    “神君……”

    予追打断道:“休要再问,否则本君便将你二人丢出紫花台,再传令羽请寒崖来做客!”

    如此一恐吓,予追不仅耳根子清净了大半个月,连照面都没打上。

    难道这俩小鬼悄悄回家了?

    予追想着,打算四处转转,寻一寻泽泽和运初,刚起身,“小予追!”

    “月弥?你来找我……”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月弥握着予追的双手,笑得合不拢嘴。

    “能,你来得正是时候,月前你给我的话本子已经看完了,可有备新的?”

    “当然有,我可不像天启,总是空手来,太不像话了!”

    月弥大手一挥,又是好几摞的话本子,该费了不少心思收集。

    自从上古去了九幽,三人行便散了,予追的花台就成了月弥和天启为数不多的消遣地儿。

    打马吊、推牌九、看戏听曲的行当,两人干得也少了,偶尔来了兴致,便叫上予追凑个数。

    “上古就快回来了,这些还是留给上古吧。”

    月弥撇撇嘴,“你是你的,上古是上古的。”她凑到予追耳边,轻声道:“我早备好了,就等上古从九幽回来呢。”

    “对了,我来还有一件事。”

    予追静静听着月弥的后话。

    “你不问问我?或者猜一猜?”

    “我猜……”予追眉头紧蹙,似乎很是困惑。

    月弥瞬间耷拉下脸,委屈道:“不会吧,你都忘了?”

    予追压下嘴角笑意,“是不是我们星月女神的十万岁寿辰快到了啊?”

    “你记得!”月弥激动的就差跳起来了,“我就知道小予追不会忘的!不会让我伤心!”

    “女神饶命……”予追捂着肩头,忍痛道。

    “哎呀!不好意思,兴奋过头了,一下子没把握好力度……”

    予追笑笑道:“受得住,就算星月女神再打几拳也受得住。”

    “少皮!”月弥正了颜色 ,“本女神呢准备在桃渊林大办寿辰,那日你一定得来啊!”

    “我……”

    见予追犹豫,月弥直接下了威胁道:“你要不来,本女神至少十……不!三年!”她比划着,“至少三年不会再理你!”

    “小予追别怕,本女神护着你,神界要有人敢多说半句闲话,我,我就让天启打掉他的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说的没错。

    月弥和天启的脾性是愈发相像了。

    难怪被他俩带大的上古天不怕地不怕,气得炙阳吹胡子瞪眼。

    “是,星月女神,下君领命。”

    “这就对了嘛。”

    月弥一歪头,突然想起,“你花台何时收了两只小老虎?”

    “前不久。方才我正要去寻呢,你是在何处见着他们的?”

    月弥指着来时的方向,“刚从云头下来看见的,就在结界边上。”

    “他们是你新收的宠物?坐骑?”不等予追回答,月弥继续道:“气性都挺大,两个打架都不落好,那小女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慢慢的,予追沉了脸色,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于是在送走月弥后,予追第一时间找上了泽泽和运初。

    “运初,我的脸是不是毁了啊?”泽泽用化出的水镜细细瞧着,一点没察觉到背后的危险。

    “运初?”

    没有回应,连一声哼唧都没有。

    “运初!”

    泽泽猛地一扭头,虎魂儿都险些吓飞了,“神,神君……”

    “依本君看,应该不会毁容。”

    “我我我,神君……”泽泽太慌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

    一旁的运初倒是想解释,却又化不了人形,只能挡在泽泽身前嗷嗷叫。

    “闭嘴!就你这样子,还想替她出头?在本君面前,你再修炼个万年,也替她出不了头。”

    运初默了,却没有退让。

    “泽泽,你该不会想告诉本君,你脸上的伤是不小心摔出来的?”

    泽泽点了头又摇头,最后埋下头,“神君,泽泽知错了。”

    予追浑身泛着寒意,泽泽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神君,不知如何应对,只知道先认错要紧。

    “何错之有?”

    “泽泽不该在外惹事打架……”

    “答不对就一直跪在这儿。”

    泽泽跪了四个时辰,天黑了都没想明白,难道不是错在打架吗?而且都过半个月了,神君怎么就想起自己,突然找来了……

    银白光芒闪过,神游天外的泽泽摔在了予追脚下。

    “想知道本君怎么记起了你?”

    泽泽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读心术!

    “平日你有多聒噪不用本君多说吧,你躲本君半月,本君如何注意不到你?”

    原来暴露是因为之前话太多……

    泽泽一阵无语,心想神君真是个怪物。

    “任何人的任何心思都瞒不过本君,你要再敢妄自揣度本君,本君便真将你和他丢出去。”

    予追本来消了大半气又起来了。

    “神君,泽泽真的知道错了。”泽泽跪着上前拽住予追的衣诀,撒娇似的摇了摇,“泽泽不该意气用事,不该打架,不该躲着神君,一躲还是半个月。”

    “起来。”

    泽泽有些意外,这是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