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金枝性命堪忧的消息传出宫,被各大世家知晓后。
椒房殿彻底闭门不见客。
整个寝殿被围成铁桶一块。
宫中人再也探听不到一点消息。
就在太子入宫也不得见。
太子看到椒房殿大门紧锁,心中惴惴不安。
只有一个情况,父皇跟母后才会如此封锁消息。
秦金枝快不行了。
一旦秦金枝身亡的消息传出,镇北军定会动荡。
京中这些人已经蠢蠢欲动。
秦金枝身死,镇北军这块肥肉很快就会被分食殆尽。
毕竟秦业若是无后,等到他百年,这些军中的将士也需要为自己谋出路。
倒时有了兵力支持,他的这些弟弟便跟他更有抗争之力。
若不是他轻信了崔淮的鬼话,怎么会将自己最大的助力砍断。
只是此时懊悔无用,既然如此,那便由你们去承担镇北王跟父皇和母后的怒火吧。
椒房殿内,飞燕将剥好的枇杷放在秦金枝的床边。
“郡主,柳太医说这个对嗓子好。”
秦金枝一手枕在脑后,一边吃着枇杷一边对飞燕说道:“给我准备两床软一点的被子。”
飞燕连忙上前摸摸床板:“郡主,是床太硬了吗?我这就去准备。”
秦金枝挥挥手,“不急,不铺这里。”
飞燕疑惑,“那要被子做什么?”
秦金枝挑挑眉,“铺在棺材里。”
飞燕猛地起身,撅起嘴,“郡主!你说什么那!”
秦金枝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随后笑笑,“假的假的,不过我得在那棺材里趟一遭,不铺些软被子我可躺不住。”
飞燕噘着嘴,“不能不躺棺材吗?不吉利!”
秦金枝敲敲床边,“郡主我百无禁忌,自然会长命百岁。”
飞燕眨眨眼睛,“那好吧。”
椒房殿虽然大门紧闭,但是无忧大师当年的批语却不知道是谁散播了出去。
无忧大师十分德高望重,他的批语几乎从不出错。
秦金枝短命之相活不过二十一岁。
若是她就此身亡,便是应验了无忧大师的批语。
再加上太医院的柳依依直接住进了椒房殿后再没有出来。
所有的信息加在一起,都得出一个信息。
秦金枝怕是已经身亡了。
崔莹向宫里递了数道折子想要探望秦金枝都被挡了回来。
整个千鸟司都人心慌慌。
崔莹胡阿蛮等人每日都脸色阴沉,行色匆匆。
薛袅袅这两日总是不经意的打听秦金枝的情况。
这日有凑在胡阿蛮身边,“阿蛮,你说指挥使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胡阿蛮厉声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做好自己的事,别的事少打听!”
薛袅袅撇撇嘴,“我也是关心指挥使,听说指挥使被一剑刺穿了心脉,如今宫里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指挥使会不会已经……”
“你进千鸟司就是来讲上峰是非的?”
薛袅袅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头便看到一脸冷意的崔莹。
“副使,我只是关心指挥使,想知道她的如今怎么样了。”
崔莹眼中冷意更甚,“想知道,你怎么不去镇北王府问?公务都处理完了?”
薛袅袅缩缩脖子,“副使恕罪,属下这就去处理公务。”
看到薛袅袅灰溜溜的背影,胡阿蛮跟着崔莹进了书房。
关上门,两人十分夸张的活动着五官。
胡阿蛮拍拍脸,“这每天装模做样的板着脸简直太累了。”
崔莹看向胡阿蛮,“你说我刚才说的话这个薛袅袅能明白不?”
胡阿蛮挠挠头,“应该能听明白吧,不然找这么蠢的过来当奸细,不是找死么?”
崔莹撇撇嘴,“找两个人盯着她,必要的时候煽风点火。”
胡阿蛮点点头,随后又装作一脸阴沉的样子走出房间。
而薛袅袅倒是真的听明白了崔莹的话。
崔莹现在应该也不知道秦金枝的真实情况。
可有一个人却是能知道的。
薛怀义在王府门前看到薛袅袅并不意外。
“我们去外面说吧。”
薛袅袅头向着镇北王府里面看去。
“我不能进去吗?”
薛怀义眼睛里都是红丝,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不在府中,外人不能随便进王府。”
薛袅袅看着薛怀义,“你是镇北王的义子,我是你的女儿,我也算外人吗?”
薛怀义抬脚向前走去。
薛袅袅眼色一暗,随后跟了上去。
薛怀义带着她来到一处餐馆。
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平头百姓。
薛袅袅有些嫌弃的坐到薛怀义的对面。
薛怀义装作没看见她的表情用热水烫着碗筷。
就听到薛袅袅说道:“你在镇北王府做事,平日就吃这些?”
薛怀义将碗中的水倒在地上。
“你今年多大?”
“十七。”
薛怀义看着薛袅袅的脸,“你娘没告诉你我回京前一直在打仗,打仗的时候有时连树皮都没的吃。”
薛袅袅有些不解,“是打仗太辛苦所以你才回京的吗?”
薛怀义听到薛袅袅的话,不易察觉的笑笑。
“因为郡主无人照料。”
薛袅袅目光一闪,“郡主在猎场受了重伤,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薛怀义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娘得了什么病?”
薛袅袅一愣,脸上有些难过,“肺痨。”
薛怀义眼神沉了一瞬,“你娘死后你是怎么生活的,又是如何进了这千鸟司。”
薛袅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娘死后我孤苦无人,一云游的师太见我年幼收我为徒,授我武艺,去年他圆寂之前便让我来这到这京城看一看,我将她安葬之后,便来了京城,正巧赶上千鸟司招募,我便试了试,没想到真的进了千鸟司。”
薛怀义看着薛袅袅又问道:“你今年多大?”
薛袅袅皱起眉头,“刚才不是说了十七?”
薛怀义又问道:“你师傅叫什么?”
“云水。”
“你拜他为师后生活在何处?”
“跟着师傅四处云游。”
“你为何没有跟随她剃度。”
“师傅说我佛缘尚浅。”
“你今年多大?”
薛袅袅表情十分不耐烦,“十七十七,你还要问几次?”
薛怀义抬眼看向她,“谁让你来找我的?”
“是……”
薛袅袅忽然瞪大眼睛,“你不相信我!”
她猛地起身,“既然如此,你我也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薛袅袅愤然离席,小二给薛怀义上了一盘牛肉。
而柜台里洒扫了小厮悄无声息的跟上了薛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