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回事?我瞧着您气色好多了,脉象也平稳,怎么大夫还说您……”
晏清澜打断了她的话,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游记翻了翻,随意开口道:“想让大夫改口,还不容易?”她眼珠一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自有办法。”
夏竹看着自家姑娘,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像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她想起之前晏清澜落水后高烧不退,咳疾也加重,几乎去了半条命。那时候,钱雅芝还想趁机把人送走!夏竹担心自家小姐扛不住了。结果,自家姑娘醒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夏竹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姑娘变了。要是换做从前那个软柿子一样的晏清澜,今天这事,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么办?
不过,高兴归高兴,担忧也如影随形。夏竹咬了咬嘴唇,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帕子,声音细若蚊蝇:“姑娘,咱们今天虽然赢了,可也把表姑娘彻底得罪了。她那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咱们可怎么办?”
晏清澜合上游记,眼神逐渐变得冷冽。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夏竹,你怕一条疯狗做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仿佛要将一切危险隔绝在外。
“对付这种东西,只能比它更狠。”晏清澜转过身,看着夏竹,眼神坚定,“要么,就让它彻底怕了你。”
至于怎么个“怕”法,晏清澜没说,但夏竹已经从她眼中看到了答案。
晏清澜心里清楚,赵芊芊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夜幕降临,整个赵府都陷入了沉睡。
赵芊芊的房间里,却发生了一件让她永生难忘的事情。
她是被冻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赵芊芊正要发火,却突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像极了话本里的女鬼。
赵芊芊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想动,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根本动弹不得。
“别怕,芊芊表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芊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慢慢地,那张被长发遮住的脸露了出来。
是晏清澜!
赵芊芊眼中的恐惧瞬间变成了愤怒和怨恨。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心。”晏清澜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却冷得像冰。
她伸手,手掌轻抚过赵芊芊的香肩,这个动作,却让赵芊芊浑身一颤。
“芊芊表妹,你很讨厌我,对吧?”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赵芊芊拼命地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别撒谎。”晏清澜的声音冷了下来,“虚假的话语令我作呕。”
“你针对我,是不是因为宋明澜?”
赵芊芊犹豫了一下,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晏清澜笑了,笑得有些瘆人。
“看来,你还算老实。”她凑近赵芊芊,声音压得很低,“不过,我可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耐心。”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芊芊表妹,你说,我要是把你带出去……”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赵芊芊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赵芊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晏清澜看着她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赵芊芊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芊芊表妹,别怕,听话,放心吧小可爱,姐不会害你。”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安抚的笑意,像是哄小孩儿似的。
可赵芊芊却觉得,这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判官令,带着阴森森的寒气,能把活人直接勾进棺材里头去。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指尖发麻,四肢百骸都凉透了。
这个从汴京城来的表姐,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赵芊芊死死咬着下唇,身子抖得厉害,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姑母钱雅芝把晏清澜送到临川来,说是养病。
养病?
呸!
该不会是姑母发现了她邪门得很,才找的借口把这个丧门星给打发了吧?
想到这儿,赵芊芊心里头又恨又怕,她恨死了钱雅芝!这贱人逼得她们全家流落他乡还不满意,现在还要把晏清澜这个比瘟疫还可怕的祸害送过来!
赵芊芊到底年纪小,平日里又被捧惯了,哪里控制得住情绪?怨恨和恐惧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连眼眶都气红了。
晏清澜是什么人?
赵芊芊那点小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
晏清澜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像是看穿了一切的猎人,在欣赏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赵芊芊,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腌臜东西,你给我把这句话记牢了。”
晏清澜稍稍俯身,逼近赵芊芊,眼神锐利如刀。
“永远,不要来招惹我。”
她一字一顿,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宣判着不可违逆的旨意。
说完,她缓缓收敛了笑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是被寒冰封住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她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衣白裙,面无表情地盯着赵芊芊。
这副模样,在深夜里,活脱脱像是从噩梦里走出来的索命厉鬼。
赵芊芊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吓得她差点昏过去。
晏清澜抬起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掌心,眼神冷得像冰,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那手心里握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条随时会吐信子的毒蛇。
赵芊芊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吧嗒吧嗒砸在地板上,像是垂死之人的哀嚎。
她想说话,想求饶,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点头,像捣蒜一样。
心里却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痒得难受。她想着,明天,明天一定要想办法把晏清澜这个瘟神给赶出去!
可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晏清澜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晏清澜早就看透了赵芊芊阳奉阴违的性子,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她也不生气,淡淡勾起一抹冷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赵芊芊的不自量力。
“我知道,你肯定想着,明天一早就去找你娘告状,哭哭啼啼地把我今晚做的事说给她听,最好再添油加醋一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