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晏清萦之所以敢这么作,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天高地厚。

    要是让她知道了晏清澜的手段,估计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造次。

    赵芊芊自然是不会去提醒晏清萦的。

    她巴不得晏清萦继续作死,好让她看戏呢。

    “翠环。”

    傅清霁唤了一声,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她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吩咐道:

    “带几位客人去偏厅歇息,准备些茶点,再让厨房做几道爽口的小菜。”

    “姐妹们都被吓到了,拿我的帖子去请个大夫,给她们仔细瞧瞧。”

    傅清霁顿了顿,又补充道:“溪溪,你留下,还有阿清姑娘,也留下。”

    她的语气虽然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罗氏和赵芊芊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傅清霁这是有话要单独跟晏清澜她们说。

    罗氏心里有些不安,她总觉得傅清霁是因为晏清萦的话,对晏清澜起了疑心。

    她忍不住埋怨晏清萦多事。

    又担心陆家会因此迁怒于赵家。

    赵芊芊倒是没想那么多。

    傅清霁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因为晏清萦的几句话,就随便怀疑人?

    晏清萦把别人都当傻子,可别人也不是真傻。

    等到罗氏一行人离开后,傅清霁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她叹了口气,走到晏清澜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

    “好孩子,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晏清澜在苏府过得不好,这事宋明澜早就跟她提过。

    傅清霁也知道,晏清澜的那个娘,偏心偏得没边了。

    只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在苏府那种环境下,晏清澜能平安长大已是不易。

    晏清萦一个庶女,竟敢当着她的面,给晏清澜使绊子。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傅清霁越想越觉得心疼,看着晏清澜的眼神也越发柔和。

    “你那个庶妹,心思太多,”厉宗玉也忍不住开口,“你平日里要多加小心。”

    至于晏清澜随身携带匕首的事,厉宗玉夫妇根本没放在心上。

    毕竟,当初宋明澜把遇到晏清澜主仆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和他们说过了。

    当时厉宗玉和傅清霁听完,除了唏嘘,还能说什么?

    虽说这世上无不是的父母,可真正能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又有几个?

    像钱雅芝那样,恨不得把亲生女儿逼上绝路的,更是少见。

    晏清澜随身带着匕首,无非是为了自保。

    换了谁,恐怕都会这么做。

    晏清澜感受到厉宗玉夫妇的关心,心里微微一暖。

    她笑了笑,轻声道:“多谢伯父伯母关心,我没事。”

    傅清霁见她这般懂事,心里更是柔软。

    她轻轻拍了拍晏清澜的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当傅清霁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条玄蛇的尸体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条蛇,是从哪里来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临川城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宋溪溪也皱紧了眉头。

    她刚想说话,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爹,审出来了。”

    宋明澜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那个叫夏荷的丫鬟,招了。”

    “她说,她是受人指使,故意把蛇引到这边来的。”

    宋明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那个人……是晏玥玥。”“夏荷招了,说是有人故意把蛇引到这儿来的。”

    宋明澜大步走进厅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那个人……是晏玥玥。”

    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这三个字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傅清霁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眸中寒光闪烁。

    苏府,当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暗自叹息,目光落在晏清澜身上,心疼更甚。

    这孩子在苏府过的是什么日子?竟被逼到这份上!

    宋明澜平日里看着粗枝大叶,关键时刻倒还算靠谱。

    他把晏清澜当亲妹妹看,自然不忍心见她受委屈。

    “爹,娘,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宋明澜向来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阿清这孩子,身手不错,你们也瞧见了,是个好苗子。”

    他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思索着。

    “依我看,不如就让她跟着我,每日到校场上练练。”

    他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练个一年半载的,寻常人等,肯定近不了她的身。到时候,谁还敢欺负她?”

    宋明澜这话说得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晏清澜在校场上英姿飒爽的模样。

    宋溪溪听不下去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刚被那条蛇吓得够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伸出手,狠狠地拧了一把宋明澜的胳膊。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宋溪溪气得直跺脚,声音都尖了几分。

    “操场到底是个啥玩意?那是男人待的地方!”

    “阿清姐姐是千金小姐,又不是那些糙汉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宋溪溪虽然出身将门,却对习武一窍不通。

    她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疼,更别提舞刀弄枪了。

    万一磕着碰着,那得多疼啊!

    自家大哥居然想让娇滴滴的晏清澜去校场?

    宋溪溪觉得他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傅清霁和厉宗玉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哭笑不得。

    傅清霁狠狠地瞪了宋明澜一眼。

    “你给我闭嘴!”

    她没好气地呵斥道。

    “阿清是姑娘家,怎么能跟你去校场混?”

    傅清霁语气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要是传出去,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就算她自己不在乎,那些长舌妇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

    傅清霁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格外苛刻。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阿清现在是住在咱们家,咱们自然得为她考虑。”

    “她和庄家那些人不一样,心思单纯,又重情重义。”

    “若是为了学武,坏了名声,以后可怎么办?”

    “咱们陆家不能这么自私,只顾着自己。”

    傅清霁想得更深远。

    庄家迟早是要把晏清澜接回去的,陆家不能不为她的将来考虑。

    若是晏清澜在陆家学了一身本事,却坏了名声,回到庄家,钱雅芝那个女人会怎么对她?

    傅清霁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她不能让晏清澜冒这个险。

    晏清澜救了宋溪溪,陆家欠她一条命。

    这份恩情,陆家不能忘,更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晏清澜突然开口了。

    “夫人,我想去。”

    她语气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