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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应该感激朕!

    "沈康?"祁蘅的声音骤然冷得像淬了冰,指节捏得发白。

    “你还记得他啊?”

    祁蘅忽然笑了,仰头喟叹一声,露出白皙锋利的下颌,喃喃道:“是朕忘了,你和他认识的时间太久了,所以你不会忘掉。”

    祁蘅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笑容诡异的消失了。

    他应该,多给她喂些药才对。

    祁蘅一把将桑余拽到面前,贴着她的身子,注视着她血色的眸子。

    这一刻,祁蘅甚至想杀了她。

    杀了她再一了百了,以后永远不必为了一个女人,纠结、辗转,耗费心思。

    帝王宝座,冰冷无情,桑余是他唯一没算准的。

    可是……

    祁蘅以为自己足够心狠,可他还是舍不得。

    这是桑余啊,他的阿余,陪着他长大,像一颗枯草一般缠绕在他生命里一生一世的阿余啊。

    "你想知道沈康?"祁蘅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你敬爱的师父,沈康,他与大司马密谋通敌的铁证就摆在朕的案头,朕每日都在想,该怎么杀了他!"

    桑余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战栗起来,她疯狂摇头:"不可能……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为了你、为了娘娘而活着,他怎么可能谋反……"

    桑余一把抓住祁蘅的衣袖,重重的跪了下去:"一定是有人陷害!陛下明察……"

    "陷害?"祁蘅又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阿余,你以为朕没给过他机会?"

    他抚上桑余苍白的脸,"他是北狄的残余孽种!”

    桑余失神的看着祁蘅,她想不明白,明明……明明是祁蘅把沈康拉入政斗的,明明祁蘅也有北狄的血脉!

    “如果不是晚宁提醒我,我怎么会想到去查他?如果我不去查他,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一直都在骗朕!"

    祁蘅一把甩开桑余,眼底渗出血色。

    此时,他高高在上,再也没了从前那个祁蘅的影子。

    桑余倒在地上,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她爱的人给她下药,娶了别的女子,如今……还要杀她的师父?

    桑余闭上眼,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直到渗出血丝。

    她演不下去了,她也等不下去了。

    桑余突然仰起脸,泪水冲开脂粉,在苍白的脸上划出狼狈的痕迹。

    "够了!"

    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祁蘅,你休想再骗我?你到底……到底给我喂得是什么药?"

    祁蘅瞳孔骤然紧缩,手中的玉扳指"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他没想到,桑余这么快就会察觉。

    阿余还真是聪明啊。

    "我的伤,我的武功,我的记忆……"桑余的声音愈发颤抖:"是不是都是因为你?"

    长廊上的烛火忽明忽暗,一片清白大雪中,祁蘅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泪痕:"阿余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桑余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陡然拔高,"我一个奴婢,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

    祁蘅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他上前一把扣住桑余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朕只是想要你忘记那些不该记得的人和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朕卑微的过去,还有……那个该死的沈康!"

    桑余浑身发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疯了……祁蘅,你真是疯子!"

    "呵,朕早就疯了!"

    “只有你忘了,忘了曾经废宫里的一切,才不会有人知道朕的过去。”

    祁蘅弯腰,抓起她流血的手心,用衣角小心擦拭。

    "朕告诉过你,不许喜欢别的男人,不许喜欢任何人!阿余,从前我做皇子的时候你都会听我的话,为什么现在我做了皇帝,你却变得这么多?”

    "你放开我!"桑余哭得撕心裂肺,"变了的是你!你喜欢的是陆晚宁,也不是我……"

    “晚宁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也是!你为何偏偏要和她比?你们两个,本就不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较的。”

    祁蘅垂下了眼,挑了挑眉,眼角涌上一丝温柔,一字一句的说道:“晚宁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在朕最落魄的时候,只有她肯对我付之一笑,她和你不一样。”

    桑余心中一震。

    原来在祁蘅心里,她甚至不配和陆晚宁这个名字摆在一起。

    “阿余……你是我登基后唯一留下的女人,我舍不得杀你。如果不是朕你早就死了,你应该感激我才是,你凭什么不爱我?!”

    祁蘅起身,身后的宫人上前,冷漠无情的摁住了发疯的桑余。

    桑余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只能绝望的看着祁蘅。

    失去记忆,就以为着她要重新放下自己曾经的爱,重新受一次背叛的痛苦,重新恨他。

    这个过程太痛苦了。

    简直就像把心肺再一次撕裂,重重的给她心口一刀。

    恨,桑余长这么大,没有恨过谁。

    祁蘅喜欢谁,她就羡慕谁。

    祁蘅厌恶谁,她就杀了谁。

    祁蘅是她的奴婢生涯里,唯一的支柱。

    有一天,这个支柱不复存在,一个从没有出过宫的孤女,又该如何接受?

    可祁蘅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淡然的立在一旁看着她。

    他看了看自己沾了血的衣袖,明明是方才替她主动擦的,可眼底却还是闪过一抹嫌恶。

    “把昭仪带回偏殿,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允许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