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陈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耳根烧得发烫。
陈凡本就暗恋王静雅多年，此时二人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身体紧贴在一起，闻着王静雅身上独有的体香。
陈凡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起了反应，这是很正常的。
可偏偏——被王静雅察觉到了。
一瞬间，陈凡只觉得血液都凝固了。
这让陈凡心中既尴尬又害怕，生怕王静雅因此厌恶自己。
王静雅一言不发。
这让陈凡更加的担心了，他想解释，但是却不知如何解释。
此时的王静雅俏脸也涨得通红，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没想到陈凡竟然对自己有了反应，这让她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中既羞涩又紧张，但并未愤怒。
就连王静雅也不知道为什么。
二人一路无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但对二人来说，就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车子终于停下来了。
“王市长，陈秘书，你们可以出来了。”
外面传来了周淑娟谨慎的声音。
周淑娟将二人身边的菜筐挪开，陈凡和王静雅也赶紧从车上下来。
车子已经开到了钢铁厂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里。
“王市长，陈秘书，要不我和你们去吧！”
周淑娟此时不放心的说道。
“不行。”
“不行。”
陈凡和王静雅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都不愿意让周淑娟这个苦命的女人和他们一起涉险。
“淑娟姐，你先去忙吧！别被人怀疑了。”
“淑娟姐，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陈凡和王静雅看着周淑娟一脸正色的说道。
周淑娟见状，倒也没有坚持了，叮嘱道：“那你们一定要小心，厂里的保安认为不会有外人敢进来，所以他们一般都很少巡逻，现在他们应该都在保安室里打牌。”
“等你们办完事之后，来这等我，我到时候找个借口开车带你们出去。”
周淑娟说完便开车离开了，陈凡和王静雅也开始小心的直奔污水排放的地方走去。
由于昨天二人都来过钢铁厂，所以倒也熟悉路。
正如周淑娟所说，二人这一路上倒也没有碰到任何巡逻的保安，这也让陈凡松了一口气。
“前面就是排污口了。”
王静雅低声说道。
这还是刚才发生刚才那尴尬的时候，王静雅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
陈凡不由心头一松，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松下来。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陈凡轻声回应道，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二人已经闻到了一股臭味。
二人默契的加快脚步往前走，越接近排污口，那臭味就越浓，甚至开始辣眼睛了。
这让二人更加的兴奋了。
就在这时，陈凡突然猛地拽住王静雅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一个踉跄。
她正要发问，却见陈凡神色凝重地指向不远处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摄像头。”
陈凡小声的说道。
王静雅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棵大树上的枝干上竟然隐藏了一个摄像头，并且还用树叶遮挡住了。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个摄像头对着排污口方向，只要前往排污口，就一定会被这个摄像头发现。
王静雅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若不是陈凡眼尖，他们恐怕已经被监控发现了。
难怪一路上都没遇见保安，他们松懈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里隐藏了一个连工人都不知道的摄像头。
“怎么办？”
王静雅低声问道。
陈凡仔细的观察四周，并没有可以找到可以躲避摄像头的路线。
陈凡看了看摄像头，陷入沉思当中。
“可以伪装风吹树叶挡住摄像头，不过我估计最多五分钟对方就会发现了。”
陈凡仰头望着风中摇曳的树影，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静雅闻言眼睛一亮，立即会意：“五分钟的时间够了，我们拍完立即返回。”
话音刚落，陈凡的身体灵活的攀上树干。
抓住挂着摄像头的枝干剧烈的摇晃，顺势将一片宽大的树叶巧妙地覆在了镜头前。
做好这一切之后，陈凡和王静雅就一路小跑的往前。
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目睹排污口的景象时，两人仍不禁怒火中烧。
只见排污口正在排放出暗红色的水，这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腐烂的鸡蛋混合着刺鼻的化学药剂。
与昨天那可以喝的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赶紧录像。”
陈凡和王静雅一起拿出手机，对着排污口以及周边都录像了。
“走吧！这次我看钢铁厂还如何狡辩。”
王静雅收起手机说道。
二人迅速收起手机，沿着来时的路快步返回
然而刚走到那棵挂着摄像头的大树下，就看见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过来了。
陈凡心头一紧——这些保安来得比预想的快太多了。
本来以为这些人怎么着也得五分钟之后才来，可现在最多过去三分钟他们就来了。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几个保安也发现陈凡和王静雅了，为首的保安厉声喝道。
陈凡知道，此时就即便亮明身份，对方也绝不会让他们带走这些关键证据，反而可能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跑。”
当机立断，一把拽住王静雅的手腕，转身就往反方向冲去。
“别让他们跑了！追！”
保安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
陈凡紧紧的抓着王静雅的手，一路狂奔。
排污口正好可以通向永兴村，陈凡本想跑到永兴村，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当他们气喘吁吁跑到村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刹住了脚步。
只见永兴村村长李永华正领着十几个手持钢管、砍刀的二流子气势汹汹地迎面走来。
“陈凡，现在怎么办？”
王静雅压低声音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
前有狼后有虎的绝境让陈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用力握了握王静雅冰凉的手，目光转向一旁湍急的河流问道：“会游泳吗？“
王静雅立即会意，但随即焦急地看向手中的手机
“会。”
“可是我们的手机里的录像怎么办？”
王静雅担忧的说道。
此刻在她的心中，手机里面的证据，比她的安危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