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央联合调查组。”
陆远山脸颊泛白的说道。
他找几个倒霉蛋出来顶罪的计划瞬间化为灰烬。
陆远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中央直接插手，意味着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甚至可能连他背后的人都保不住他。
“高浩，你们宣传部是干什么吃的，央视记者来暗访了都不知道。”
市委书记赵刚指着宣传部部长高浩怒声喝道。
高浩的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想要解释什么，但是看着赵刚那怒目圆睁的样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刚平日里开会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的生气。
东海市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赵刚与这件事无关，但是他是市委书记，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纪委和公安局立刻行动，把钢铁厂厂长、孙岚还有环保局局长这些相关责任人全部控制起来，等明天中央调查组来审问。”
赵刚掷地有声地说道。
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的扫视在场众人，最后死死盯着纪委书记张强和政法委书记宋朝辉。
“这期间要是有人跑了，你们两个就自己去向中央调查组解释吧！”
赵刚语气冰冷的说道。
张强和宋朝辉听见这话，两人紧张的点了点头。
赵刚见状，这才收起那犀利的目光。
“给钢铁厂的财政补贴，划拨了吗？”
赵刚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陆远山问道。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砸在陆远山心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划……划拨了。”
赵刚紧张的说道。
他昨日签完字之后，特意嘱咐财政局连夜加班，以最快速度完成了这笔款项的划拨。
赵刚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平日里办事拖拖拉拉，这次倒是积极得很。”
听见这话，陆远山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赵书记，我也是……”
“这件事调查组肯定会找你了解情况，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吧！”
陆远山想要解释，但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赵刚给打断了。
赵刚说完，转身就离开会议室了。
会议室里的人也相继离开了。
“王市长，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陆远山快步追上王静雅，压低声音道。
在来开会的路上，陆远山越想越不对劲。
虽然他才认识王静雅不久，但是也能看出王静雅是性格刚毅的女人，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刚才吃饭的时候，自己如此阴阳怪气的嘲讽她，她都面不改色，陆远山当时还很疑惑。
直到这件事爆出来，他才恍然大悟：王静雅肯定是早就知道要出事，所以才这么淡定。
本来想要给王静雅一个下马威，结果自己反倒成了笑话。
“你想多了。”
王静雅头也不回地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王静雅这种态度，他就愈发的觉得自己猜对了。
陆远山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沉下来。
“王老师，厉害啊！”
王静雅回到办公室，陈凡立马就进来竖起大拇指说道。
陈凡设想过无数种王静雅曝光此事的方案，却万万没想到她会选择在全国收视率最高的栏目上直接引爆这颗炸弹。
这是东海市的丑闻，但作为市长的王静雅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风险。
钢铁厂在东海市存在已久，而王静雅才来东海不到一周，更重要的是当时常委会上王静雅就极力地反对给予钢铁厂财政补贴。
这些细节，在会议记录上都有详细的记录，并且当天陈凡就把会议纪要上传到政府官网的公开信息上。
因此，就算上级打板子也不会打到王静雅的身上，甚至还会因此得到赞扬。
这一手棋，下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一般一般。”
王静雅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说道。
“王老师，这次中央调查组下来，是不是可以将东海市的江南帮连根拔起了？”
陈凡眼神期待的看着王静雅说道。
王静雅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
“江南帮的创始人孙维民从江南省省委书记的位置上调到中央，官至副国级。”
“虽然没进决策圈，但在中央各部委的人脉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
王静雅沉声说道。
听见这话，陈凡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了。
“别灰心，就算不能将东海市的江南帮连根拔起，至少也能重创他们，这样以后我们收拾他们就容易多了。”
“咱们来研究一下，该如何帮助调查组，让他们扩大成果。”
王静雨城慰道。
陈凡点了点头，开始和王静雅研究起来了。
直到深夜，陈凡才离开。
“陈凡，今晚上的事情是不是跟你和王静雅有关系。”
刚进门，就听到了苏如月的声音。
苏如月斜倚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喝了半瓶的威士忌。
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陈凡知道，今日晚宴上自己和王静雅的异常反应，已经引起怀疑了。
“我不知道。”
陈凡摇了摇头说道。
听见这话，苏如月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陈凡要是直接承认那才奇怪了。
“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苏如月招了招手说道。
陈凡倒也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苏如月想要说什么。
“在你眼中孙岚是什么样的人？”
陈凡刚坐下，苏如月就突然问道。
这话一出，陈凡顿时就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苏如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在你的眼中，甚至整个东海市人的眼中，她就是个荡妇，对吧？”
就在陈凡思考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苏如月就突然开口说道。
陈凡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你知道在我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苏如月看着陈凡问道。
陈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无论你们怎么看她，怎么在背后议论她，在我眼中她是全世界最伟大的母亲。”
苏如月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