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主：衣服扔了吗？
沈鱼没想到他还特意来监督此事，慢吞吞的打字解释：今晚不想下楼了，明早一定扔掉。
债主：别扔了，先放你那。
沈鱼想问问太子爷知道阴晴不定怎么写吗。
然而打出去的字却是：好的。
债主：嗯。
沈鱼本不想再回复，转念想到那束花的误会，又慢吞吞打字：以后过来吃饭不用特意买花。
债主：没特意，路上看到卖花的老奶奶，只剩一束没人买，顺手买了让她早点回家。
原来是做好人好事。
沈鱼你再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拍了拍额头，发了个“好人一生平安”的表情包。
债主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拍我的照片发来。
照片还在相机里，沈鱼要去书房开电脑导出来才能发给他。
有点麻烦。
但债主的要求，沈鱼拒绝不了，她回了个“稍等”，下床去了书房。
半响，沈鱼才把照片发过去，然后就盯着铺满了电脑屏幕的照片出神。
碎冰蓝的花瓣被灯光折射出星光，洒进男人漫不经心的眼眸里，他微垂着眼，不知道在跟谁聊天，不太走心的模样。
神色懒散至极，五官却过分具有攻击性。
沈鱼一时出神，微信视频通话响时，她已经盯着屏幕看了十多分钟。
余光瞥见了江则序的头像，沈鱼慌里慌张的叉掉照片才接通。
江则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是与晏深截然不同的五官，没有一丝攻击性，温和儒雅。
“在做什么？”
沈鱼本能撒谎：“整理白天拍的照片。”
她和晏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沈鱼就是很怕别人知道。
苏秋曳都不知道她表哥经常来自己这里吃饭。
江则序不疑有他，笑问：“有同事追求你？”
本就心虚的沈鱼，听到这个问题紧张否认：“没有，花是我自己买的，路过花店看到那束花好看就买了。”
说完，她眼神有点飘，不敢直视手机屏幕。
几秒后想起不能这样，又硬着头皮正视江则序，带着点不高兴的语气：“小舅舅，你怎么也八卦起来了。”
江则序不知信了没，玩笑：“怕你被鬼火少年骗走了。”
沈鱼噗地一笑：“怎么可能，我从小可是在精英堆里长大的。”
能跟江则序玩到一块的人，要么是家族继承人，要么是家族内比较优秀的孩子，不学无术的纨绔，进不去他那个圈子。
沈鱼打小跟着他接触这样的人，就不可能看上鬼火少年。
“防范于未然，要是有人追你，记得告诉我，我替你把把关。”江则序叮嘱。
沈鱼笑道：“有人追我也不会答应，暂时没想谈恋爱。”
她虽然在行为上割舍了他，可心里还没有放下。
“你也还小，不着急。”江则序没多打扰她，又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
沈鱼也困了，刚才盯着晏深的照片，萌生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被江则序一通视频电话打散，她关了电脑回房，很快睡着。
早晨七点半，正是牛马人吃早餐的高峰期，赵姨夫妇俩忙的脚不着地，听到又有客人进来，只从后厨喊了声：“先找个地方坐，我马上来。”
沈鱼扫视一圈，干净的桌子全都坐满了，两张摆着碗筷的桌子还没人收拾，但也已经有客人坐下等着了。
她沉默着把背包放到没人能碰到的角落里，拆了副一次性筷子，抽出一根把脑后的长发挽起来，接着就开始帮忙收拾桌子。
客人们纷纷看她。
沈鱼浅笑解释：“我是老板的亲戚，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她长的漂亮，笑起来又甜，等着急的客人们再不好意思催，纷纷摆手说不着急。
赵姨从后厨出来送餐，一眼看见了正在收拾碗筷的沈鱼，她赶紧放下托盘来拦她：“哎呦，怎么能让你干这个，快给我快给我。”
沈鱼挡住她：“不能给您把碗摔了，您快忙您的，天大地大客人最大，我先把这些送进厨房。”
赵姨还想抢过来，那边有人催她，她嗳了声，只得先去顾客人。
厨房里，许叔在忙着捏包子，抬眼看见沈鱼，也是忙不迭就放下手里的活来接她手里的脏碗。
“您别沾手了。”沈鱼快步走到水池，把碗放进去，看到水池里堆了一摞碗，她又卷起袖子要洗。
“别洗别洗，哪能让你洗。”许叔赶紧阻拦。
沈鱼一指锅炉：“您的包子熟了。”
许叔就顾不上她了，扔下一句‘你别洗’就去看包子了。
沈鱼转头就放水洗碗，她现在做这种事越发熟练，洗的又快又干净，等赵姨再回来时，她已经把碗洗完了。
赵姨瞪许叔：“你怎么也不拦着，她那手是洗碗的手吗。”
“您别怪许叔，是我想帮忙。”沈鱼走过来贴着她的胳膊亲昵的蹭了蹭：“我一会可没打算付钱，您也不能跟我见外，不然我以后不来了。”
她撒娇的时候没人抵得住，尤其是没有女儿，现在又没了儿子的赵姨，脸上一下笑开：“一会给你打俩鸡蛋。”
又叫许叔：“给沈小姐单独包一屉，多放点肉。”
“您还叫我沈小姐？”沈鱼哼声，学林黛玉抹泪：“可见是不喜欢我的。”
赵姨被逗笑，忙改口：“鱼儿鱼儿，叫你鱼儿，谁能不喜欢你。”
不喜欢的可多了。
沈鱼也没跟她多说，拿过托盘：“我帮您给客人送餐，忙过这阵我们再聊。”
赵姨怕不让她干，她又说自己跟她见外，只能无奈答应。
有了沈鱼搭把手，客人的流动率明显高了起来，本身这个点吃早餐的都是赶着去上班的，没时间细嚼慢咽，都是狼吞虎咽，有的都没时间坐下吃，打包带走在通勤的路上吃。
八点多，客流高峰期过去，赵姨把碗筷屉笼收走，沈鱼擦桌子，听到有人进来，抬头招呼：“吃点什……”
最后一个字在看清进来的人时，卡在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