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宣安帝震惊之余狐疑的看向浩星辰。

    穆相廷曾经也是一个良臣,熟读诗书正儿八经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虽然后来被曝出内围不修等丑闻,尤其是被休夫后越发的离谱,现如今更是唯利是图,可说他诅咒东辰国运,宣安帝一时还是不敢相信。

    浩星辰明白宣安帝心中所想,点了下头,“灵歌说的不错,穆相廷行巫蛊之术诅咒国运,那东西就埋在积云巷的宅院里。”

    虽然那巫蛊之术原本是想要陷害梁家的,但,那是他做的,诅咒者自然是他。

    浩星辰都这般说了,宣安帝便不再有疑惑。

    当即便吩咐人抄家,为了避嫌,还让安福路与禁卫军同去,并没有叫梁玉舟。

    积云巷,安福路带着一队禁卫军破开了穆府的门,“仔细的搜!”

    尚不知情况的奴仆冲出来询问缘由,冬雪是曾经的相府过来的,比其他人要胆大些,问道:“你们是谁?这可是朝廷命官的府邸,怎可随意乱闯?”

    “朝廷命官?”安福路语调微扬,“马上就不是了。”

    说完,吩咐道:“把这些人都带走。”

    立刻有禁卫军上前,将为数不多的奴仆押走。

    冬雪踉踉跄跄,虽然穆家人被关进了天牢,但她心底觉得,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放出来。

    毕竟也没犯什么大罪,而且有太子殿下保着。

    但眼下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禁卫军的动作很快,这院子也不大,很快,便从房后的一棵大树下面挖到了东西,交到了安福路的手里。

    安福路看着那布娃娃和上面贴着的符箓,脸色大变,“封院子,回宫!”

    已是晚上,如此大的动静,巷子里的百姓都出来查看,见如此大的阵仗,皆是一惊,唏嘘道:“看来穆家这次真的要倒了。”

    “为什么要封我家的院子?他们是谁,我娘呢?”巷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尚不足十岁的穆振轩带着哭腔就要往出跑,被一只大手拉住,同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低声道:“轩儿,听话,别出声,先跟叔回家。”

    穆振轩仰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娘亲接他下学回来后,听到路人说爹爹送了姐姐一个院子陪嫁,将他送到梁叔这里,可是一直都没有来接他。

    刚才他吵着要回家,梁叔没办法,带他回来,不想却看到这样一幕。

    他虽然年幼,可也大抵知道家中出了大事,便也不敢再出声。

    安福路将从穆家搜出来的东西呈给宣安帝,宣安帝只看了一眼,便大怒的将东西摔在了地上。

    “好一个穆相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宣安帝一边说着,一边写下赐死诏书,道:“安福路,去宣旨。”

    “是!”安福路正要接圣旨,只听穆灵歌道:“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宣安帝握笔的手一顿,道:“你说。”

    “儿臣请求,亲自去宣旨。”穆灵歌说的十分干脆。

    宣安帝本以为穆灵歌要念及亲情求情呢,原来是要亲自宣旨,便点头答应。

    “谢父皇!”穆灵歌十分郑重的行了一个稽首礼,双手接过圣旨,毫不迟疑的转身,走出昭阳殿。

    浩星辰正欲跟上,被宣安帝叫住。

    “辰儿,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审理杀害小十二的凶手吗?”

    浩星辰心里急着去追穆灵歌,哪怕身边有千娇媚和夜妖娆护着,但他还是不放心。

    毕竟,对方能跑到天牢杀人灭口,保不齐还有什么别的阴招。

    “父皇,这件事回头再跟您解释。”浩星辰说着话,一转身就没影了。

    宣安帝看着夫妻二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再次回到天牢,已经月上枝头。

    穆灵歌一身火红,在天牢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艳丽。

    就好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堕神。

    浩星辰让狱卒准备了纸墨,便坐在了一旁。

    千娇媚不解的跟夜妖娆嘀咕道:“王爷准备这些东西干嘛?”

    夜妖娆猜测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穆相廷不怕死,什么都不肯说,别人呢?

    你且瞧着吧,穆家那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保不齐还有热闹可看。”

    千娇媚点了点头,她觉得夜妖娆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转而又低声道:“你觉不觉得,咱们家王爷如今这般模样,活像王妃的小跟班似的。”

    夜妖娆嘴角抽了抽,“活腻歪了,这种话你也敢说。”

    虽然,她也确实这么觉得。

    从前那个不苟言笑,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东辰大将军王,如今竟然围着一个小女子转,大有一种妇唱夫随之感。

    说出去,谁能信啊!

    千娇媚嘿嘿一笑:“不怕,咱们现在的主子是王妃,有王妃护着咱们呢。”

    “你倒是精明。”

    二人交头接耳,殊不知这些话全数落入了浩星辰的耳朵里。

    他真的如千娇媚说的那般吗?不禁在心里自问。

    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又肯定道:好像是。

    但是,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穆灵歌叫狱卒把穆相廷一家带到了天牢的审问区。

    “你又来干什么?”穆相廷见到穆灵歌又出现在天牢,没好气的道:“你无缘无故的把我们关在这,半点不念父女情份,就不怕被百官弹劾吗?”

    “当真是无缘无故吗?”穆灵歌根本不想理会他那卑劣的道德绑架,只冷笑道:“美人面是杀害小十二的凶手,她为何偏偏出现在默语巷的宅院?为何别人不找,偏偏找上你们?”

    “我怎么知道。”穆相廷已经清楚,无论如何,穆灵歌是不会帮他的,索性也不再虚与委蛇。

    “默语巷的院子我早就卖了,我也不认识那个叫什么面的。我进那院子,是因为听说贾雨菲把一个女人误会成是我的外室,这才去看一眼。

    家眷与旁人闹出误会,我作为家主,不该过问吗?”

    穆相廷顶着一张土豆丝脸,又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现在已经红肿发炎,一说话还牵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穆灵歌点了点头,笑道:“穆子盼,你怎么说?我听京兆府的官差说,你说美人面是你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