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清楚,你不过就是他攀附皇恩的一枚棋子。
用几句好听的话,哄哄你,就能换来你心甘情愿的为他所求牺牲。而你,其实很早就明白,你想当穆大小姐,想要的体面尊贵,全都要靠出卖自己得到。
所以这也是你和父亲之间的一种默契,疼爱,不过是一场交易。”
“第三,我母亲是名门贵女,可不是你那风尘女子的母亲可比的。而你母亲同你一样,不过是你的父亲为了能够遮掩外室的一枚棋子,一枚对付我母亲的棋子。
幸运的是,我母亲可以休夫,而你母亲,这一生都要跟你父亲烂在一起。
我有母亲疼着,有外祖一家宠着,有夫君爱着,有尊贵的身份,有享不尽的荣华。
我公爹是当朝皇帝,我夫君是国字亲王,我外祖是一品国公,就连舅母都是郡主,表哥们前程似锦,我一家子其乐融融,试问全世界,也没有几人比我幸福了吧?
你说,我有什么好嫉妒你的?
难道嫉妒你烂的发臭流脓的人生。
若非你屡次想要陷害我,我都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你这号人,你与我而言不过是万千蝼蚁中的一只。”
杀人诛心,穆灵歌这一番话,可谓是一字一把刀,刀刀扎在穆子盼的心坎上。
这简直是对穆子盼身和心的千刀万剐,甚至是灵魂的审判。
可穆灵歌,却那般的云淡风轻。
“对了,你说的我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怀恨在心,今天本王妃也在这索性说个清楚。
你指的是当初你们逼我替嫁那件事对吗?
呵~”穆灵歌轻笑一声:“众所周知,本该嫁入辰王府的人是你,可是你誓死不愿,甚至你们想要打死我把我捆上花轿。
说起来,我该感谢你们。”
穆灵歌笑得坦然,“这泼天的富贵,这令人羡慕的人生,是你们亲手送给我的。”
穆灵歌说着,挽住浩星辰的手臂,将头轻靠在他的肩膀,笑得眼睛里都像住满了星星一般。
“你们有万千对不住我,但就这一件好,便抵得过一切,本王妃还欠你一句感谢。”说着很认真的对穆子盼道:“感谢你不嫁之恩,才得以让我与夫君恩爱和顺。”
咳咳~
辰王妃,您是认真的吗?
这一句可比之前那些话还要狠上千百倍。
偏偏她还笑得一脸真诚无辜,不少朝臣都忍着笑,忍得直咳嗽。
便是坐在龙椅上的宣安帝都忍不住狠压了一下嘴角。
浩星辰更是宠溺的将人往怀里紧了紧。
他的小王妃怎么就这么可爱,怼人的时候,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
穆子盼骄傲了那么多年,如今被穆灵歌将所有的伪装都撕掉,将所有的不堪都赤裸裸的摆在大家面前。
她终于破防,发疯了一般冲着穆灵歌嚎叫。
“都是你,都是你,早知今日那时候就该打死你。明明我比你大,可我却要对你恭敬,就因为你是嫡女,我是庶女,我不甘心,我努力做一个大家闺秀。
可所有人的眼中都只看得见你,他们不是说你聪慧漂亮,活泼灵动吗?
我就毁了你,你不知道吧,你的那些谣言都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后来大家都说你嚣张跋扈,都厌弃你。
后来我成了名满京城的贵女,本来都好好的,可自从你嫁给辰王就变了。
今日是我成亲的日子,可我的喜轿绕街,却要给你的车驾让路,凭什么?
我不甘心,可我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利用你让我的孩子没的名正言顺。
穆灵歌,我本来没想这样,谁叫你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在我喜轿绕街的时候出门,还偏偏要与我撞上,是你先故意让我难堪的。”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了起来,“全都变了,怎么会这样子呢?是我活该?不,是老天爷不公……”
大殿里,穆子盼又哭又笑,如同疯了一般。
“来人,把穆子盼打入天牢,一同发配边关。”
皇恩浩荡,本来穆相廷一家是等着穆子盼成亲后,再发配边关的。
本来,今晚,皇上也赏赐了一桌席面。
穆子盼被拖了下去,她的口中,还一直重复着到底错在了哪里。
“贾太医,欺君罔上,助纣为虐,赐自尽!”
宣安帝实在说不出口那句与太子侧妃通奸。
贾太医深知自己参与并制造了这个皇家丑闻,肯定是活不成了。但没有连累家人,这已经是皇上开恩了。
重重的磕了个头,道:“谢主隆恩!”
随着贾太医被带走,大殿里再次安静下来。
“这出闹剧,便就此了结。”宣安帝说:“太子,你身为储君,如此昏庸,丢尽了皇家的脸面,从今日起,闭门思过。”
“父皇!”一直没说话的浩星辰,突然开了口,“还有一件事,儿臣觉得,今日该说清楚。”
浩星辰指着地上的那个杀手的尸体,道:“今日本王召众位大臣进宫,自然不只是为了穆子盼陷害本王王妃的事。
这个杀手,是当街刺杀本王王妃的其中一个,统共四十余人,剩下的,现在全都关在京兆府,当然,都是尸体。”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这地上还放着一具尸体呢。
“辰儿,你的意思?”宣安帝问。
浩星辰道:“今日穆子盼陷害灵歌之事,并非她一人临时起意,而是有人背后操纵,有蓄谋有周密计划的一场刺杀。”
“辰儿,你指的背后操纵的人是谁?”
“太子浩星景!”
轰~
众大臣再一次震惊。
所以,穆子盼是被太子利用了?
“浩星辰,你胡说什么?”浩星景怒目相向,他今日已经够丢脸的了。
“穆子盼今天是临时起意害灵歌的,那么这些埋伏在周围的杀手是谁安排的?她有能力指挥这么多的杀手吗?”
“你这是污蔑。”浩星景说:“你的意思是杀手是本宫布置的?”
“本王没记错的话,今日在街上,太子下令,对本王的王妃杀无赦!”
浩星景皱眉,他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道:“本宫今日在街上的确下令杀无赦,但那是命令本宫的卫队。哪里有什么杀手,这人本宫根本就不认识,也不曾在外围布置什么杀手。
况且穆子盼喜轿绕街与王妃发生冲突,本宫也是临时收到的消息,你刚才也说了,穆子盼陷害王妃是临时起意,本宫又怎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