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外,值夜的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灯笼将整个昭阳殿照的亮如白昼。

    浩星景已经重新换了衣裳,梳了头发,随还能看出颓废的样子,但眼神里有了光。

    母妃说得对,他是皇子,是东辰曾经的太子,也是父皇唯二的儿子。

    他不能自暴自弃,为了他和母妃都不能。

    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浓浓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

    “叩见郡王!”守门的小太监见到他,迎上前行了个礼。

    “我来看看父皇,父皇如何了?”浩星景问。

    “回郡王的话,皇上吃了药,现在睡着。”

    浩星景点了下头,抬步欲往里走,小太监急忙后退一步,弯腰,伸手拦下。

    “郡王,您现在恐怕不方便进去。”

    “放肆!”浩星景微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本王也敢阻拦。”

    小太监忙跪下,但依旧寸步不让。

    “郡王,您别为难奴才,皇上有旨,不让旁人进出。”

    “本王也是旁人吗?”浩星景道:“父皇抱恙,作为儿子,本王前来侍疾,理所应当,让开!”

    “郡王!”小太监一把抱住浩星景的腿,“郡王,没有圣旨,您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不敢让您进去啊!”

    “滚开!”浩星景真的怒了,抬脚欲将小太监踢开,然小太监抱的太死。

    拉扯间,昭阳殿的门打开,安福路走了出来。

    微微一弯腰,道:“景郡王安康!”

    浩星景拧了拧眉,点了下头。

    安福路这才看向还跪在地上抱着浩星景腿的小太监,道:“糊涂的东西,怎么敢跟郡王拉拉扯扯,还不快下去领罚。”

    小太监急忙松手,对着浩星景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浩星景哼了一声,抬步往里走,安福路急忙拦下。

    “你也想拦本王?”浩星景蹙眉问道。

    “郡王说笑了。”安福路道:“奴才怎么敢拦您,只是皇上有旨,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说着看了一眼他拎着的食盒,又道:“您把东西交给奴才,奴才一定把您的孝心转交给皇上。”

    “你……”

    “郡王,您听奴才一句劝,皇上今日为何病倒想必您已经听说了,此时实在不宜再起风波,您现在不进去,也是避免卷入风波。”

    浩星景沉默片刻,脑子快速旋转。

    安福路说的或许是对的,他若现在进去,西域,南岳和冥岛的人一定会盯上他,想方设法打探消息。

    思及此,将食盒交给安福路:“有劳安公公了,请转告父皇,明日本王再来看他。”

    “是!”

    送走了浩星景,安福路拎着食盒回到昭阳殿内。

    宣安帝坐在软榻上,面前放着棋盘,正在解一局棋。

    “皇上,景郡王送来的参汤,您要喝吗?”

    “拿过来吧。”宣安帝将一枚棋子落下。

    安福路将参汤端出来,试了毒。

    “景儿没有那个心思。”宣安帝抬起头,道:“他若是有那个心计,也不至于让人骗得团团转。

    更何况,他也不会实名下毒。”

    “皇上说的是。”安福路笑呵呵的将参汤递过去:“辰王殿下交代,您的饮食起居一定要格外注意,两位殿下都是孝心可嘉。”

    宣安帝接过参汤,喝了一口,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棋局上。

    这一盘棋,波涛汹涌!

    惠子回到紫宸王府,在书房门口等到天亮,也不见淳于燕出来。

    直到看到流觞叫人端了早膳过来,忙上前问道:“管家,燕姨娘她?”

    即便淳于燕侍寝,那也没有留下过夜的道理,这是东辰的规矩,妾室是不能同主君过夜的。

    “惠子姑娘。”流觞笑呵呵的道:“燕姨娘深得殿下欢心,殿下说了,择吉日抬为侧妃,昨晚便住进澜阁了。”

    “澜阁?”

    “是啊。”流觞道:“所以说殿下看重燕姨娘,哦,对了,殿下吩咐了,惠子姑娘是燕姨娘贴心的人,最懂燕姨娘的喜好,所以让你去给燕姨娘去置办一些东西,册封之前便不用去伺候了。”

    “原来如此!”惠子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还以为淳于燕惹怒了浩星辰呢。

    “需要银子仅管去账上拿,殿下交代了,一定要置办好,莫要心疼银钱。”

    “是!”

    惠子开心的离开,想不到淳于燕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浩星辰的心。

    辰王妃不在,两个人又等同于新婚燕尔,夜夜笙歌的。

    浩星辰,你的死期不远了!

    直到惠子的身影走远了,流觞才露出一抹冷笑。

    “蠢猪!”

    突然的声音,把流觞吓了一跳,拧眉看了一眼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书生,道:“你下次能不能不这么神出鬼没的,我都一大把年纪了,经不起你这般惊吓。”

    书生嘿嘿一笑,搂住流觞的肩膀,道:“觞叔您可别跟我碰瓷儿,您的身体只怕比我还棒呢。”

    “贫嘴!”流觞笑着拍开他的手:“赶紧进去吧,殿下还等着你回信呢。”

    二人进入紫宸居,浩星辰正好梳洗完,摆了饭菜,才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还是太心急了。”浩星辰不无嘲讽的道。

    “就这点不入流的手段,还想算计王爷,算计东辰,简直是做梦。”流觞都觉得,他们的脑门上写着“傻子”二字。

    “可不是。”书生撇撇嘴:“昨夜属下跟着惠子,到了皇宫东面的树林,情况确实如王爷所料,上雨阁的地道便是苏贵人与淳于寒伦来往的秘密通道。

    听那意思,应该是好多年了,而且,属下还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浩星辰睨他一眼:“说!”

    “惠子称呼苏贵人为太子妃娘娘!”说完,书生有点得瑟的朝流觞挤了挤眼:这瓜够炸裂吧。

    “太子妃!”浩星辰重复了这三个字,片刻后嗤笑一声:“这倒有意思了。”

    “这淳于寒伦只多年前娶过一个正妃,然后正妃就生病出岛再也没回去。”流觞有些不解。

    “苏飞羽,藤堂羽。”浩星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也许,灵歌的猜测没错。”

    “王爷您的意思是说,苏贵人就是藤堂羽,淳于寒伦的太子妃?”流觞疑惑道:“可是这也说不通啊,淳于寒伦和藤堂羽是青梅竹马,苏飞羽是苏尚书的女儿,长大后便入宫为妃,这也不可能分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