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天字号房。
玄衣男子坐在窗边,手中的茶杯生生被碾碎成粉末。
银色面具下,如墨一般的眼眸,闪着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竟然没死!”
“是,但浩星辰为了救穆灵歌,冲进火场,如今只剩一口气了。穆灵歌,无伤!”
旷野也很纳闷,穆灵歌可以说是毫发无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作为香家冢这种极致的毒药,从来就没有人能躲过,这次竟然失手了。
“楼主,我们要不要……”旷野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银色面具一抬手:“既然她能活着,那便是她的本事。本座倒是越来越好奇了,她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兴趣,那便走着瞧吧,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守住东辰。”
“一介女流,怕只是冲动之下的言辞,楼主何必当真。”旷野不以为意,穆灵歌是有些本事,但也不过才十七岁的女子,想要守住一个国家谈何容易?
“她可不是寻常女子。”银色面具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儿的笑:“且告诉淳于寒伦,本座答应的事情已经做了,以后,百花楼与冥岛两不相欠。”
“是!”
“对了,通知下去,这段日子,本座闭关,任何人不可打扰。”
旷野嘴角抽了抽:“属下明白。”
穆灵歌洗了帕子,给浩星辰清理身上的血污。破碎的衣衫和伤口粘在一起,穆灵歌小心翼翼的将其剥离,露出了可怖的伤口。
有烧伤的,有被砸伤的,触目惊心。
将身体清理干净后,穆灵歌在他耳边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养伤的地方。”
说完,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进入空间!
只一瞬间,再睁开眼,她们躺在空间中,她现代的家里。
“这里安全,没有人打扰,你可以安心养伤,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浩星辰重伤的消息很快便会传遍整个大陆,想要趁他伤要他命的人太多,她让十二隐卫守着紫宸居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把他放在空间里既安全,又方便治疗,而且还可以随时随地看到他。
穆灵歌拿来药膏和纱布,仔仔细细的为浩星辰处理伤口。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将所有的伤口都包扎好。
她搬来了监测仪,氧气,给浩星辰扎上输液器。
他的内伤她不懂,但是她要把他的外伤先治好。
被砸中的骨折,还有烧伤,她不能让他留下一点疤痕。
做完这一切,她试探的推开屋门。
她的家,是一座二层小楼,有一个小院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算是闹中取静的地方。
如今,却只有她的小院和连接着的实验室,四周白茫茫一片,一眼望不到边。
想来,这空间之中也只是能够在自己家中来去自如,别的都接触不到,但这已经足够。
安顿好浩星辰后,穆灵歌离开空间,回到紫宸居。
因为她的命令,流云和汐月也只敢在外面守着。
穆灵歌推开门,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如既往的红色。
裙摆到脚踝,袖子收了口,腰间依旧是那条长鞭。
她将头发高高的束起一个马尾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练。
一夕之间,她好像完全变了样子。
流觞已经忙碌着叫人重新修整紫宸居,这些事,向来不用她操心。
“王妃,您要去哪里,可要备车?”
流云问,见她这身装扮,显然是要出门。
“不用了,你们就在这守着。”穆灵歌快步走出紫宸居,来到外院,裴泽果然还在。
“王妃!”裴泽上前行礼,穆灵歌一抬手,“去地牢把那两个冥岛的人带上,跟我走。”
裴泽不疑有他,立刻叫人去地牢里,把惠子和田嬷嬷母女俩提了过来。
穆灵歌亲自牵了闪电,摸了摸它头上闪电形状的羽毛,翻身上马。
裴泽带人跟上,一路到了刑场。
老远,就听见凄厉的哀嚎,一声接着一声,让人头皮发麻。
监刑的是姚大人,看到穆灵歌来,急忙站起身,一路小跑着迎上来,双手作揖白拜下去:“下官,叩见辰王妃!”
“免礼!”穆灵歌下了马,径直走向行刑台。
三米宽的刑台上,四根木桩呈米字形交叉。
藤堂羽四肢被固定在上面,侩子手正手法娴熟的片下一块肉来。
这一幕极其血腥,一般人是看不得的。
因此,凌迟处死的刑场,一般没有人围观。
穆灵歌却淡淡的瞥了一眼,神色麻木。
一抬手,裴泽将惠子和田嬷嬷带了过来。
“主仆一场,好好送送你们的主子。”
藤堂羽已经被疼的说不出话来,只眼神愤恨的瞪着穆灵歌。
惠子和田嬷嬷看着藤堂羽受刑,都闭上了眼睛,身子直打颤。
“不睁眼,那便亲身感受一下。”穆灵歌凉凉的道:“再找两个侩子手来,把这两个也都千刀万剐了吧。”
闻听此言,惠子和田嬷嬷立刻睁开眼,也是在这一刻,一股鲜血溅在了她们的脸上。
姚大人让人搬来了椅子,穆灵歌顺势坐下:“我的耐心有限,从现在起,一炷香的时间,我要是听不到我想听的,你们便跟她享受一样的待遇。”
秋天的太阳耀眼却不毒辣,已经是辰时,阳光洒下来,却仿佛被一层冰川阻断,只在她周围环绕,不能靠近。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已经抖若筛糠的惠子和田嬷嬷,心里不禁嘲讽:也不过如此。
人啊,自杀容易,只要头脑一热,情绪一上来,一冲动,便是瞬间的事。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如果死亡近在眼前,让她自己倒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冥岛不是最会蛊惑人心,弄什么牺牲奉献的那些教条pua吗?今日,她就要将其打碎。
惠子和田嬷嬷站在刑台上,耳朵听着藤堂羽凄厉的嚎叫,眼睛看着她被一刀一刀的凌迟,这种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冲击,很快便击溃了她们的心理防线。
惠子最先腿软,瘫在了地上,一滩黄色的液体自裙下蔓延。
她匍匐着爬到穆灵歌的脚边,道:“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