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首辅深知成功的关键:一是锦衣卫指挥使沈严震慑了皇室子弟;二是各部官员妥善应对,避免冲突升级。

    最终,这一切的成功离不开曹国舅的支持与太后的坚定信念。

    朝会上,内阁首辅于璞深深致敬了这三方的贡献。

    当皇室成员离开时,沈严收到了福王特意从京城送来的一根镶金嵌玉的马鞭。

    然而,沈严并未使用它,而是将其转赠给皇室。

    此举让皇帝和太后意识到,此次变法由于璞主导是何等明智,进一步坚定了他们推行改革的决心。

    京城最繁华的主干道上,人口与商业聚集的十字路口处,大明帝国钱庄正式成立。

    起初,百姓只是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直到发现众多权贵和官员前来存款,才明白这是官方设立的钱庄,信誉和资金保障绝对可靠。

    意识到这一点后,百姓开始行动起来。

    尽管帝国钱庄提供的利息较低,但仍有富裕人家及普通百姓纷纷涌入。

    仅三天时间,存款总额便突破两千万,这一数字仍在持续增长。

    为满足全城需求,帝国钱庄迅速增设两家分号,以减轻总部压力。

    除了吸纳存款,帝国钱庄也开展放贷业务,利率略高于其他私人钱庄。

    这是沈严的决策,他无意垄断全国钱庄市场,即便有能力做到。

    因此,储蓄利息低、贷款利率高的策略得以实施,既惠及民众,也为私人钱庄保留发展空间,形成良性竞争。

    当晚,京城五大私人钱庄的老板带着厚礼拜访沈府,对沈严给予他们生存空间深表感谢。

    他们清楚,背靠朝廷的帝国钱庄若全力竞争,完全能够摧毁他们的事业。

    事情再简单不过。

    然而,帝国钱庄并未如预期行事。

    这一切的根源,皆因沈严的坚持。

    也正因此,众人来到沈府,向他表达谢意。

    “但凡你们依法经营,朝廷自会保障你们权益。”沈严宽慰道。

    淮阴侯府邸。

    得知自家钱庄的大储户接连流失后,淮阴侯震怒。

    “沈严,你究竟为何屡次与我作对?莫非真当我惧你不成?”

    短短半年间,沈严先将淮阴侯的小舅子胡安康拘押于锦衣卫诏狱。

    此举令其夫人日日埋怨他无能,救不了胞弟。

    此事让淮阴侯极为恼火。

    他曾试图以联姻拉拢沈严,却反遭嘲讽——“虎女岂可配犬子”。

    自此,京城中常有人戏称淮阴侯三子为“犬子辈”,并加以细分:长犬、次犬……

    提及此称呼,众人皆知所指。

    长子年方二十,原在五城兵马司供职,却整日流连花街赌场,无所事事。

    次子体弱多病,入书塾后却恃势凌人,“可知吾父是谁”成为笑谈。

    幼子仅三岁,却被娇纵得无法无天,弄得家中不得安宁。

    故此,三犬子在京甚有名声。

    然纵使不堪,亦是淮阴侯骨肉。

    怎容他人戏谑为“犬子辈”?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于是,他对沈严彻底生隙。

    只是碍于对方实力强劲,始终未敢轻举妄动。

    不曾想,如今沈严竟开设帝国钱庄分号。

    储蓄利息高于自己,贷款利率低于自身。

    更糟糕的是,名气也盖过自己。

    此前,淮阴侯尚能借声望获利颇丰。

    才短短三天,淮阴侯的钱庄生意已大幅缩水,每日还在持续减少。

    尽管他紧急调整了储蓄与贷款利率,但因过去手段过于狠辣、行事跋扈,客户纷纷转向新开的帝国钱庄。

    人数众多导致淮阴侯钱庄资金枯竭。

    “为何会出现如此巨大的亏空?竟达七百万两!”淮阴侯震怒。

    钱庄掌柜惊惧地说:“侯爷,夫人这一年支取了数百万两,她持有您的亲笔授权书。”

    淮阴侯如遭晴天霹雳,质问妻子为何挪用巨款。

    愤怒之下,他回家操起鸡毛掸子便开始责打妻子。

    淮阴侯的妻子出身侯门,自幼刁蛮泼辣,婚后多年依旧如此。

    淮阴侯因岳父权势庞大,一直隐忍。

    然而今日,他终于爆发,对这个蛮横无理的妻子拳脚相加。

    “你竟敢打我?仗着我父亲的权势是吗?”那女子哭喊挣扎,周围的奴仆皆避之不及。

    身为武将的淮阴侯岂会惧怕一个妇人?他将她踢倒在地,毫不留情,将积压多年的怒火尽数发泄。

    待一炷香后冷静下来,他低头看着满地狼藉,顿时惊呆了。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害死了侯爷的女儿。

    想到这里,淮阴侯心中涌起杀意,想要唤来亲信将他处理掉。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大儿子,懒洋洋地从后堂走出。

    “娘,再给我十万两银子,这次我一定能赢回来。

    今天我的手气特别好。”

    一脸萎靡的淮阴侯大少爷踏入大堂,目睹了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

    他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冲出大厅。

    “不好了,我爹杀了我娘!”

    淮阴侯听闻此严,脸色骤变。

    他急忙上前抓住大儿子,“泳儿,我是你爹,你怎么能这样陷害我?”

    大儿子被制住后,吓得大小便失禁。

    “别怕,爹不会伤害你,但你必须保持安静,否则我们全家都会遭殃。”

    淮阴侯安慰道。

    当大儿子战战兢兢点头后,淮阴侯松开了手。

    然而,刚刚放手,大儿子却跌跌撞撞地逃窜。

    一边跑,一边喊:“我爹杀了我娘,现在又要杀我!救命啊!”

    那凄厉的呼喊声传遍四方。

    一名伪装成仆人的密探立刻撤离,放出了一只信鸽。

    淮阴侯看着大儿子这般反应,心中怒火中烧。

    “逆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害死了你娘。

    如今你还想害死你的父亲,去死吧!”

    愤怒至极的淮阴侯大喝一声,追了上去,一拳将儿子击倒在地。

    随后,他抓起身旁的大石块,狠狠砸下。

    一块、两块……

    直至锦衣卫和府尹的衙役赶到淮阴侯府时,见到这般血腥场面,无不震惊。

    谁能相信,这样的狠心之人会对自己妻儿痛下杀手?

    连虎豹尚且不食其子啊。

    世上有比野兽更残忍的夫与父。

    “韩冬,随我们前往诏狱。”

    高勇迈步上前。

    “本侯绝不前往,那大魔王定会杀了我,定会杀了我。”韩冬状若疯狂,最后竟撞死在假山之上。

    “镇抚使大人,他已气绝。”

    “查封淮阴侯府,静候三司审理。”高勇冷哼。

    韩冬杀妻灭子、畏罪而亡,此消息震动全城。

    无人料到这位京城权贵会败亡得如此迅速。

    意气风发的韩冬,终究落得这般结局。

    这本就在预料之中。

    其人品行及家眷品性,皆受京中非议。

    淮阴侯府倾塌,鲜有人同情。

    反倒是许多人拍手称快。

    武国公府内。

    “韩冬倒有趣,还没等咱们动手,自己便完了。”老瘸子轻笑。

    沈严饮茶,说道:“我本就没在意他。

    这下倒省事了。”

    他对韩冬始终警惕,此人素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上次被羞辱后,他隐忍至今,可见此人城府极深。

    原想寻机除去,却不料他自行了断。

    “哈哈,朝廷终于得利了。”老瘸子笑严,“据说抄没的家产和田庄价值百万以上,还不算钱庄的未回收债务。”

    “总计约数百万。”

    沈严微笑:“于璞该欣慰了,变法以来,他压力颇重,国库空虚,如今有了这笔收入,底气更足。”

    “对我们的钱庄而严也是好事。”

    这几日,早朝时,内阁首辅于璞总是笑容满面,与往昔判若两人。

    沈严甚至怀着恶意揣测他,仿佛找到了解决财政困境的方案。

    那就是,朝廷在何时遭遇财政危机,便抄没一位权贵。

    果然,没过几日,他的第二项改革便展开了。

    这次变法并未针对权贵豪门,而是将目标锁定在各地寺庙。

    由于和太后皆为虔诚的佛教徒。

    这些年,各地寺庙的财富迅速增长。

    他们侵占了大量百姓的土地,这些土地作为寺庙产业无需缴纳赋税。

    结果,各地寺庙如今建造得金碧辉煌,和尚们也养得肥头大耳、满脸红光。

    然而百姓却生活艰难。

    因此,于璞的第二项改革便是整顿那些为富不仁的寺庙。

    当然,当他提出这一提议时,立刻遭到曹太后的强烈反对。

    作为虔诚的佛教信徒,她希望寺庙遍布天下以弘扬佛法,不愿看到朝廷打压它们。

    然而,当于璞出示一份详细清单后,曹太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前二十座规模最大的寺庙,其田产已达到百万亩以上。

    根据大明开国初期的记录,当时寺庙田产最多不过几十或上百亩。

    如今,每座寺庙的田产膨胀到百倍甚至千倍。

    原本体恤僧人清贫而免税,没想到这反而成为他们敛财的重要方式。

    他们不仅每月收取丰厚的香火钱,有时还得到朝廷赏赐。

    这非但未抑制,反而助长了他们的贪婪。

    曹太后已气得面色铁青。

    身为虔诚信徒,她每日生活十分简朴。

    省吃俭用积攒的钱,还得赏赐给那些比她更富裕的寺庙和僧侣,这几乎让她对信仰产生了动摇。

    更何况,这只是前二十名的寺庙。

    若算上数目繁多的小寺庙,真不知它们侵占了多少百姓的土地。

    曹太后顿时不敢再想下去。

    \"于卿,哀家乏了,此事交由内阁处理即可。

    依你之意施行便可。”

    曹太后的这番话,表明她已认可了于璞的变法提议。

    不过实际操作仍有难度,毕竟寺庙信众多,不能引发他们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