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让我们共同庆贺诸位勇士凯旋归来。”
顿时,大殿内皆是祝贺诸葛诞等人凯旋之声。
片刻后,众人稍作停歇,孙皓举手示意安静,众人即刻再度归于沉寂。
随后,孙皓端起酒杯,殿下一众亦随之举杯。
孙皓高举酒杯,朗声说道:“此第一杯,敬吾等出征之勇士!”
话毕,孙皓一饮而尽。
“敬勇士们!”
殿下一众随之齐呼,随即豪迈地干杯。
待众人饮毕第一杯酒,孙皓随即斟满第二杯,再次举起。
“此第二杯,敬此次出征大获全胜!”
孙皓随即将酒饮尽。
“敬胜利!”
殿下一众复又高声呼应,齐声大喊。
众人毫不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此第三杯,敬吴国昌盛之未来!”
孙皓高呼,而后仰头饮尽杯中酒。
“敬吴国!”
此番,殿下一众呼声更为激昂,众人热血沸腾,将杯中酒饮尽。
酒过三巡,大殿恢复先前的热闹景象。
下方众人兴致盎然,与归来的将领热晚讨论此次出征之事。
歌姬与舞姬亦在殿中继续她们的表演。
殿上方,孙皓、张布与诸葛诞三人则商议此次事件。
“大王,虽此次未能对魏军造成重大伤亡。”
“但此次行动,我们得获十艘战船。”
“虽匆忙赶制,但这十艘战船仅完成船体部分。”
“只需稍加修整于山阴城的船厂,这又会是十艘崭新的战船。”
诸葛诞的话令孙皓原本低沉的情绪略微舒缓了些许。
然而即便如此,孙皓依然未能完全展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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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此乃喜事。”
张布在一旁劝慰道。
孙皓自然明白这是好事,但若魏军毫发未损,未受重创,此事便难以让他真心欢喜。
故而他虽面上含笑,实则笑容未达眼底,在众人面前不过是装作欣慰罢了。
“大王无需沮丧。”
“即便此次未能对魏军造成太大伤害,却也让他们遭遇了一次挫败。”
“这已是难得的成果。”
张布努力宽慰孙皓,诸葛诞亦随声附和。
良久,孙皓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见孙皓情绪渐稳,张布与诸葛诞这才松了口气。
晚宴随后结束。
宴罢,张布与诸葛诞随孙皓入王宫书房。
“诸葛诞,你有何话要说?”
孙皓面露不悦地看着他。
诸葛诞明白孙皓之意,当即跪地请罪:“属下办事不力,思虑不周。”
“未曾料到魏军主帅不在,其余将士皆无意交战。”
“本欲围困渡溘城,谁料魏军竟集中力量突围而去。”
“至于浔漓城的魏军,更是早已撤离,我军战船尚未抵达,他们已走得干干净净。”
诸葛诞语气中满是无奈,若非主将缺席,这些魏军绝不会如此轻易退避。
渡溘城能够得手,全因夜深人静,魏军人多疲惫,方能趁其不备击伤敌军。
若非如此,或许魏军真能做到零伤亡。
吴军抵达浔漓城时已至白昼,城中百姓正投入日常劳作。因此,诸葛诞一行的战船远在视线之外即被察觉,魏军迅速得知消息并果断定策。
魏军决定撤离后行动迅捷,毫无迟滞,很快完成准备撤离浔漓城。即便诸葛诞欲围剿魏军,后者也未留下可乘之机。
当诸葛诞的战船抵至浔漓城时,魏军已消失无踪。但与渡溘城不同,这里的战船尚未离开造船厂,且大多接近完工状态,使诸葛诞得以携十艘新舰回返山阴城。而这十艘战船恰恰延误了全队归程。
听罢诸葛诞之言,孙皓怒意渐消。
孙皓冷静权衡诸葛诞所言。
“大王,虽未达成最佳成效,但现状亦非不佳。”
“如今魏军已被逐出渡溘与浔漓两城。”
“相信两地百姓应有所感悟,知晓我吴国未曾舍弃他们。”
张布从民心层面开导孙皓。
闻此,孙皓亦舒缓情绪。
继而,孙皓轻松望向张布与诸葛诞。
见孙皓终展欢颜,二人方觉安心。
“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
孙皓提出困扰之问。
尽管渡溘与浔漓两地魏军已被驱离,诸葛诞却未派重兵驻守。若魏军再次来袭,二城恐复归其掌控。
此次奇袭仅摧毁魏军战船,成果有限。然而,这一小胜足以让吴军暂获休整时机。
战船从无到有的建造需要时间,即便浔漓城的造船厂能一次性造出十艘战船,仍需耗费不少时日。眼下,吴国暂获喘息之机,若错失此良机,待魏军压境,吴国会陷入困境。
“大王,此时应扩充军力。”诸葛诞提议。
“我军整体实力逊于魏军,”他继续说道,“那就以人数取胜。一对一不成,就两对一,甚至三对一。魏军将士非神,也会疲惫。与其正面交锋,不如拖垮他们。”
诸葛诞语气坚定,孙皓与张布却陷入沉思。
“可从何处征召如此多兵力?魏军人数近十万,按你的设想,我们需要二十万乃至三十万兵力。”张布疑惑地问。
诸葛诞之前的征召成效甚微,再次征兵恐难有更多收获,强行摊派又可能动摇吴国根基。许多地区本已缺人耕种,进一步加重百姓负担,只会让本就脆弱的民心雪上加霜。
“上次征召成效如何?”孙皓追问。
诸葛诞沉默片刻,意识到情况复杂,只得暂时搁置此事。
“那依你之见?”诸葛诞转向张布。
张布低头思索,孙皓亦加入讨论。
“即便无法阻止魏军进攻,我们可设法干扰其行动。”张布建议,“并在山阴城周边加强防御,将魏军阻挡在外,不让其突破防线。”
孙皓与诸葛诞听后,均露出不解神色。
“具体如何操作?”孙皓直视张布,一脸疑惑地询问。
“大王,首要任务是强化山阴城的整体防御。”张布回答。
“此外,诸葛大将军带回的十艘战船应尽快装配武器,以防万一。”
“同时,每隔一段时间,由诸葛大将军带领水军骚扰魏军。”
张布的话让孙皓和诸葛诞陷入了沉思。加强山阴城的防御设施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投入。若再定期派遣吴军士兵去破坏魏军的造舰进程,所需资源更是庞大。单是防御设施便已不易,每次出征所需的筹备工作也相当繁琐。
派出的吴军规模不能过小,否则难以形成有效打击。因此,每次出击至少需为全体将士准备两天的口粮。若是速战速决、立即撤退,仅来回路程便耗时近四天。
“张布,此计划实施难度颇高。”孙皓皱眉说道,“单是带兵去扰敌,一进一出至少两天。若按此频率计算,我们要多久执行一次?”
“以浔漓城的造舰速度,每艘战船大约十二日完工。如此说来,岂不是每八至九日就得行动一次?”
“每次出击前都要准备好全体将士两天的干粮。而战船受损在所难免,一旦遭遇魏军强晚反扑,损失将更为严重。”
“这样做是否妥当?”
诸葛诞简要分析了出击的成本,提及了人力与装备的问题,仅触及物资层面。
听罢,张布解释道:“这些情况我都清楚,但目前我们需要时间,对吧?”
“我们必须既巩固山阴城的防御,又做好大军整备。我们不能永远处于被动状态,无所作为。”
“如果我们毫无行动,吴国的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
“我们必须先确保国都山阴城的安全。”
“即使需要耗费其他资源。”
“只要山阴城的防御工事完成。”
“之后再谋划对魏军的反击。”
张布言之有理,让诸葛诞一时难以反驳。
于是诸葛诞沉默不语,将目光转向孙皓。
张布的计划若得不到孙皓的认可,便毫无意义。
此刻孙皓陷入沉思,张布与诸葛诞的话各有道理。
孙皓在取舍间左右为难。
防御工事势在必行,以防魏军侵入山阴城。
然而如此规模庞大的工程,短期内难以完工。
若按张布所言,定期派遣吴国大军破坏魏军造船进度,确能赢得时间。
但此举可能损及吴国声誉。
“丞相,此计是否会让世人以为我吴国畏惧魏军?”
孙皓的话令张布与诸葛诞皆感意外。
“加强防御工事并无不妥,在魏军到来前有所准备实属正常。”
“但若进一步主动攻击魏军未完工的战船。”
“世人如何看待我吴国?”
孙皓声音不大,语气中满是犹豫。
张布长舒一口气,对孙皓说道:“陛下,吴国的颜面重要,还是存亡重要?”
此话一出,孙皓再次陷入沉思。
“若因虚名致吴国覆灭,这真的值得吗?”
张布语带急切,却饱含对吴国的深情。
他焦急的话语迫使孙皓慎重考量。
诸葛诞见状亦陷入思索。
生死存亡与颜面荣辱之间抉择不易。
尤其身为一国之君,更是艰难:
谁不想流芳百世呢?
君王行事常受颜面所限,许多事并非出于本愿,却不得不为之。若不顾忌颜面,某些举动可能引发民心动荡;而一些表面功夫,在百姓眼中却颇受欢迎。然而,这些事情本不愿做,却又必须去做。
今日,孙皓本无意迎接诸葛诞等人的凯旋,只是因顾及军心,才不得不前往。“大王,颜面虽重要,但若国破,颜面又有何意义?”张布见孙皓犹豫不决,再次劝谏。孙皓听后似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严肃地看着诸葛诞:“诸葛将军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