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瑾耳根红了一片,强作镇定的应她:“嗯。”
姜灵竹放开他,又催他快去快回,但这次已经没了忧愁,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末了她又提了个要求。
“你要和明十七学武?”谢怀瑾有些错愕。
“对!”姜灵竹眼里亮晶晶的,“可以么?”
谢怀瑾本就因为今日没法陪她守岁觉得愧疚,更别说她只是想学武而已,自然是答应她的,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若是坚持不住也不需要勉强。”
“我一定坚持的住!”
姜灵竹斗志昂扬的将谢怀瑾送走,在干净舒适的床榻上睡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踏实觉,连第二天震天响的鞭炮声都没能将她吵醒。
昏天黑地睡到晌午,起来时烧已经退了,但从昨日午时就没经过食的肚子饿的她直想吐,连忙唤春花秋月传膳。
她们二人昨日中了迷香又被夜九送回了房,今日起来时看到院子里没了人别提多害怕了,好在听到卧房里有动静才安了心。
这会进来伺候洗漱后,膳食也送到了。
姜灵竹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三碗饭才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满足的放下碗筷。
“春花,你去找下明十七,让她速来见我。”
“诺。”
明十七来的很快,听说姜灵竹想要学武后,直言道:“既是王妃的吩咐,属下不敢不从,但王妃毫无基础,只怕会吃些苦头,如此,王妃还是想学么?”
“我知道,我学些能防身的就好,太厉害的我也没那个天分。”姜灵竹说完,话风陡转,笑眯眯的凑过去,“不过我觉得你一个人教我可能会有点累,我已经让秋月去找明六了,你介意嘛?”
明十七一怔,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最后低下头喃喃了一句:“属下不敢。”
姜灵竹挪着凳子坐近,颇有些苦口婆心:“十七啊,旁的不敢没事,但感情这事还是要大胆一点。”
明十七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她:“王妃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是吧?”姜灵竹接过她未说完的话音,抿了口茶才继续道,“这几日你们在我院里忙活,我可一直盯着呢。你每隔半炷香就要偷瞄一眼明六,要是对视上,耳朵都能红半边,我想不知道也难啊。”
明十七脸颊微红,但很快又布满愁云:“属下不敢欺瞒王妃,属下确实心仪明六,但只怕要辜负王妃费心撮合的美意,明六他……他不会喜欢属下的。”
她攥紧拳头,不愿露出脆弱一面,声音紧绷着道:“属下自幼学武,早没了女儿家的娇柔美丽……”
“等等啊。”姜灵竹打断她,“谁说女儿家只能娇柔美丽?女子生来千万种模样,不需要被旁人定义什么样才是女子该有的样子,娇柔美丽是好的,像你这样做个女中豪杰也是很好的,而且更应该骄傲!”
明十七瞳孔剧烈颤动,一直以来因自己粗糙的双手和硬朗的长相而有些自卑的心卷起巨浪。
她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
姜灵竹像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勇敢一点!”
她又狡黠的眨了眨眼:“还有,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
明十七还没能从刚刚那番话里回过神,有些茫然的看着王妃笑意盈盈的冲她身后扬了扬下巴,道:“他偷看你偷看的更频繁。”
明十七似有所感,回头时心跳砰砰加快。
明六正红着脸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姜灵竹借口今日太累把两人又赶了出去,转身自己偷偷扒在窗户口,看着两人肩并肩离开了院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能依稀瞧见明六牵住了明十七的手。
新年第一天做媒成功,姜灵竹心情格外愉悦,她老早就发现这两人有情况,但因为心里惦念着谢怀瑾,一直拖到现在才解决。
她笑眯眯的哼着歌,从床里翻出昨夜谢怀瑾交给她的长匣子。这东西太重要,放哪里她都觉得不安心,索性抱着睡了一夜,现在吃饱喝足,也是时候开始做正事了。
她一边将匣子打开,一边哼着小调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那根黑不溜秋的东西握在手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摸着倒是硬邦邦的,触感温凉。
姜灵竹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圈,随即哼歌的声音变了调,手里东西砰一下掉在了地上,她却没顾得上去捡,整个人都被震在了当场,半天才缓过神,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那圆柱形的东西。
是她看错了么?!对对对,一定是她看错了!
深呼吸几口气后,她迅速蹲下来将东西拿到手里,转了半圈后,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所谓打不开也毁不掉的机关……是密码锁?!
姜灵竹仔仔细细研究了半天,最后确定这真的就是现代的密码锁,就是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才会火烧不坏刀砍不烂。
怪不得谢允这么多年也没能打开,没有密码打不卡简直太正常……正常个屁啊!
姜灵竹简直要崩溃了,怎么会有密码锁呢,这不是谢怀瑾他娘留下的么?!按照谢怀瑾那意思这还是他娘自己做出来的,难不成……
俗话说,在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情况下,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事实真相。
所以姜灵竹在经过排除法后,不得不怀疑她那个没见过面的婆婆,和她来自同一个时代。
这事让她震惊了好几天,连跟着明十七扎马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最后终于忍不住跑去雅然居找美女掌柜夜五打听:“德妃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夜五正在让人将她做出的那些赝品卷轴散到京城各处,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带她进了屋,倒了杯茶递过去,缓缓开口:“属下没和娘娘接触过,但听过娘娘的一些事迹。”
“娘娘在俞国时,曾指着俞国主的鼻子骂他不懂平等……”
“还偷偷去过教坊司玩乐……”
在夜五的诉说中,姜灵竹脑子里渐渐对德妃有了个鲜明的形象,热烈,大胆,不拘小节,提倡人人平等,爱美男……咳咳。
总之,听完之后她更加确定了德妃也是穿越者的猜想。
不过她这么怀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密码锁,毕竟以刘珍珍举例,她看上去也不像个古人,但你让她做个密码锁出来那也是不能够的。
姜灵竹正要告辞,夜五又道:“王妃……属下有一事求王妃。”
“什么?”
“若是可以,还请王妃尽量少和主上聊及娘娘。”
姜灵竹更不解了:“为什么?”
“王妃不知,娘娘因谢允一事对主上多有迁怒,主上受了不少的苦,儿时起身上就总是带着各种伤,最后还是太后偶然发现娘娘想将他溺死在井中,才知道他往日一直在被娘娘虐待……总之,主上每每提及娘娘,总会神伤许久。”
听完夜五的话,姜灵竹久久无言。
除夕夜里,谢怀瑾说起从前过往,对自己的遭遇一字未提,她竟不知他过的是这种日子。
对于德妃的所作所为她不想评价也没权利评价,毕竟经历那些折磨的人不是她,站在她的角度她是心疼德妃的,可又替谢怀瑾委屈。
从小就被生母厌恶虐待,将他的存在视作耻辱,姜灵竹不敢想他那时该有多难过。
一时之间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很想站在谢怀瑾面前,哪怕只是给他一个简单的拥抱。
也是这会,她在一堆事情中没有停歇的思绪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
今日……已然初六了。
谢怀瑾离开时曾说他五日便回。
是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