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他挠了挠头,有点懵:“呃……这……这不就是帮个忙嘛,都是街坊邻居的,哪能计较那么多。”
王小虎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通透和锐利。
“帮忙?”他说,“我问你,帮忙是一次两次,还是一辈子?你家有钱吗?你爹一个月工资够你们家天天吃肉吗?”
“那哪儿够啊。”何雨柱老实回答。
“那你自己的东西都不够吃,还拿出去给别人,你这叫帮忙吗?你这叫傻。人家不会感激你,只会觉得你好欺负,觉得你家的东西就是他家的,拿你的拿得理直气壮。等哪天你不给了,人家不仅不念你过去的好,反倒要在背后骂你小气,骂你不是东西。你信不信?”
王小虎这番话,就像一把尖刀,一下子就戳破了何雨柱脑子里那层叫“老实本分”“邻里和睦”的窗户纸。刘海中
他呆呆地站在那儿,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我……”他想反驳,可仔细一想,院里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比如,他爹有时候从厂里带回来一点剩菜,阎埠贵家的孩子闻着味儿就过来了,阎埠贵跟在后头,笑呵呵地说:“哎哟,大清这手艺,真香啊!我家那几个孩子馋得不行,雨柱啊,分点儿给弟弟们尝尝呗?”
他每次都觉得不好意思,就给分出去了。可下一次,人家还是这样。他爹让他别老当烂好人,他还觉得他爹小气。现在被王小虎这么一点,他忽然觉得,好像……好像是这么个理儿。人家吃完了抹抹嘴就走了,背后是不是真念着他的好,他也不知道啊!
王小虎看着他脸上那副又迷茫又震惊的表情,知道火候到了。
“雨柱哥,你是个好人,心热,讲义气。这是天大的优点。”王小虎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带着一股真诚,“但这个世道,光有好心肠是不够的,会饿死人的。人心这东西,比我教你写的字,复杂一万倍。你看不懂,就得吃大亏。”
他伸出三根手指头,对何雨柱说:“我今天教你认字,再教你三个‘看人’的法子,你记住了,以后能少吃很多亏。”
何雨柱精神一振,像个最听话的学生,立马凑过去,瞪大了眼睛:“小虎兄弟,您说!”
“第一,看他嘴上说什么,更要看他手上做什么。”王小虎说,“有的人,嘴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把你夸成一朵花,说要怎么怎么帮你,结果一到动真格的时候,人影都找不着。这种人,离他远点。”
“第二,看他对你好,是不是也对别人好。”王小虎继续说,“如果一个人,只对你一个人好,那他可能是真的看重你。如果他对所有人都好,见谁都笑眯眯的,像个大善人,那你就要小心了。他对所有人都好,就等于对谁都不好,他那份‘好’,不值钱,说不定背后藏着什么算计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看他求你帮忙的时候,是把你当兄弟,还是把你当傻子。”
“什么意思?”何雨柱听得云里雾里。
“很简单。”王小虎解释道,“把你当兄弟的人,他找你帮忙,会先考虑你方不方便,会不会让你为难,事后会真心实意地感谢你,想办法还你这个人情。而把你当傻子的人,他只会考虑他自己的事儿,觉得你帮他是天经地义,你不帮就是你不对。他会用‘道德’来压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大家都是邻居,你怎么能见死不救’。用好听的话,逼着你去做让你吃亏的事。这种人,就是把你的善良当成刀子,反过来捅你。你遇到这种人,一次都不能帮!”
这三条,一条比一条扎心,一条比一条现实。
何雨柱听完,站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池塘,翻江倒海。
王小虎说的那些话,那些场景,他以前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现在被这么一剖析,他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好像全都是这样的人!
比如院里的易中海,总是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教育他要“团结邻里”“尊老爱幼”,可他爹跟人家有矛盾的时候,易中 海和过稀泥吗?还不是向着老的?
再比如刘海中,官迷一个,就知道摆谱,什么时候真心帮过谁?
还有阎埠贵,算盘打得噼啪响,占便宜没够,什么时候见他吃过亏?
他以前觉得这些人都是长辈,说的话总有道理。现在看来,全是屁话!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我……我……我明白了……”何雨柱喃喃道,眼神从迷茫,慢慢变得清亮起来。他看着王小虎,这个比他小了快一半的“弟弟”,眼神里除了崇拜和感激,又多了一层深深的敬畏。
“小虎兄弟,你……你真是我的贵人!你今天教我的这些,比我多活十年都管用!”他一躬到底,是真心实意的佩服。
【叮!吸收[何雨柱]的醒悟能量+120,敬畏能量+110,忠诚能量+150!】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王小虎心中大定。
“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他扶起何雨柱,“我教你这些,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不希望一个好人,最后被一群坏人吃干抹净,落个凄惨下场。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也别到处嚷嚷去,看破不说破,懂吗?”
“懂!我懂!”何雨柱用力点头,像是在宣誓,“小虎兄弟你放心,我何雨柱以后脑子要是再犯浑,我就不配认你这个哥!”
他拿着那根宝贝似的木柴,心里揣着刚学会的三个大字和三条“看人”的法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背影,似乎比来的时候,要挺拔了不少。
王小虎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四合院,就好像一个大型的养成游戏。改造傻柱,是其中的一步。”
“有意思,真有意思。”
……
送走了何雨柱,时间也临近中午了。太阳升到了头顶,暖洋洋地照着院子。
王小虎把小牛和小花叫到身边,让他们洗干净手,准备做午饭。
“哥,咱们中午吃什么呀?”小花摸着已经开始咕咕叫的小肚子,一脸期待地问。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猜测哥哥每天会做出什么新奇又好吃的东西。
王小虎神秘一笑,从屋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粗瓷大碗,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变戏法似的凭空往碗里打了四个鸡蛋。这当然是从空间里直接取出来的灵鸡蛋,个头比寻常鸡蛋大了一圈,蛋黄橙红得像太阳,一看就营养十足。
“今天,咱们吃鸡蛋羹。”王小虎说。
“鸡蛋羹!”小牛和小花的眼睛同时亮了。在这个年代,鸡蛋可是顶顶金贵的玩意儿,寻常人家逢年过节才舍得吃。他们俩跟着哥哥,居然能当成家常便饭。
王小虎先用筷子将鸡蛋打散,一边打一边对两个小家伙说:“刚才我跟雨柱大哥哥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
小牛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听见了。哥你教他怎么看人。”
小花也跟着点头:“听见了!哥说有的人是坏蛋,专门骗傻子!”
王小虎被妹妹的童言无忌逗笑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往蛋液里兑入温热的灵泉水,水量是蛋液的一倍半左右,这是鸡蛋羹嫩滑如豆腐的关键。
“那我也问问你们。”他一边用筷子撇去表面的浮沫,一边问,“如果有一个人,他天天来咱们家吃东西,拿咱们家的东西,嘴上说‘小虎你真是个好哥哥’,但他从来没给过咱们任何东西,你们会怎么办?”
他想看看,自己言传身教之下,这两个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护着长大的弟弟妹妹,将来也变成不懂人心险恶的“傻柱”。
小花第一个抢着回答,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那他就是坏人!我不给他吃!我的肉肉,我的鱼汤,都是哥哥辛辛苦苦做给花花和小牛哥哥吃的!凭什么给他!”
小丫头护食得很,把“我们家的”和“外人的”分得清清楚楚。
王小虎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小牛。
小牛想了想,比妹妹要沉稳一些,他一字一句地说:“哥,我觉得,可以给他一次。如果他下次还来,还是空着手,那他就是故意占我们便宜。以后就不能让他进门了。而且,我们也不能白白给他,可以让他帮我们干活,比如挑水、劈柴。用干活来换吃的,这样才公平。”
听到这个回答,王小虎心里着实惊讶了一下。
“好小子,可以啊!”他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小牛这脑子,可比十四岁的何雨柱清楚多了。不仅知道止损,还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他看着两个孩子,一个爱憎分明,一个沉稳有谋,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欣慰和自豪。
“这才是我的弟弟妹妹。有我护着,他们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聪明,都强大,再也不会被人欺负。”
他欣慰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你们说的都对。我们不占别人便宜,但也绝不能让别人占我们的便宜。记住了,我们的善良,只给值得的人。比如雨柱大哥哥,他今天给我们送了鸡蛋,我们请他喝鱼汤,教他认字,这就是‘有来有往’。以后你们长大了,也要这么做人。”
“嗯!”两个小家伙用力地点头,把哥哥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说话间,王小虎已经把兑好水的蛋液用一个盘子盖好,放进了烧开水的蒸锅里。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块之前打到的野猪身上最嫩的里脊肉,切成薄片,用一点点灵泉水和酱油腌制了一下。
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淡淡的、诱人的肉香和蛋香。
“哇!好香啊!”小花口水都流了出来。
王小虎捏捏她的小脸蛋,“小馋猫,很快就能吃上了。”
过了一段时间,王小虎揭开了锅盖。
“哇——”小花发出一声惊叹。
只见碗里的鸡蛋羹,表面平滑得像一面黄色的镜子,看不到一个蜂窝眼。嫩黄色的羹体微微晃动,像果冻一样Q弹。
王小虎用小刀在上面划了几个十字,然后把刚才用猛火快炒、还带着锅气的酱油肉片连同汤汁一起,浇在了鸡蛋羹上。
“滋啦”一声轻响,滚烫的肉汁瞬间渗入嫩滑的蛋羹里,肉香、酱香、蛋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复合型香味。
“好了,开饭!”
他给弟弟妹妹一人分了一大碗,自己也盛了一碗。
小花迫不及待地用小勺子挖了一大勺,肉片连带着下面黄嫩的蛋羹,一口塞进嘴里。
小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喊道:“唔……好吃!太好吃啦!哥哥!这个比鱼汤还好吃!”
那蛋羹嫩得几乎不用嚼,用舌头一抿就在嘴里化开了,满口都是浓郁的蛋香和灵泉水带来的清甜。上面的肉片咸香入味,口感滑嫩,肉汁浸润了下面的蛋羹,让原本清淡的味道变得层次丰富,回味无穷。
小牛吃得也很香,他不像妹妹那样咋呼,但一勺接一勺,根本停不下来。他还学着哥哥的样子,把自己碗里最大的一块肉夹给了妹妹。
王小虎看着他们,心里暖洋洋的。
兄妹三人正享受着这温馨又美味的午餐,院门外忽然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王小虎立刻警觉起来,对弟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牛和小花立刻停下动作,乖乖地看着哥哥。
“谁啊?”王小虎沉声问道。
“小虎同志,是我,李兴华。”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又沉稳的声音。
王小虎心里一动,是军管会的李干部!
跟四合院其他人不一样,这李干部来自己家,带来的可就是好事啊!
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去打开院门。
门外,穿着一身干部制服的李兴华正微笑着站在那里。当他看到焕然一新的院子和修缮一新的房屋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小虎同志,你们这……动作可真快啊!这才几天功夫,就把院子收拾得这么利索,房子都修好了?”李兴华由衷地赞叹道。
“李干部好!”王小虎礼貌地打招呼,侧身让他进来,“家里太破了,就赶紧收拾收拾,不然没法住人。”
李兴华点点头,目光落在屋里探头探脑的小牛和小花身上。看到两个孩子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小脸干净,眼神清亮,精气神十足,他对王小虎这个年仅九岁的“一家之主”更加高看了一眼。
“今天来,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李兴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几样东西。
他先拿出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契纸,递给王小虎:“小虎同志,你看,这是你们家新的房契,经过我们核实,并报上级批准,这南锣鼓巷五十号院,已经正式登记在你名下了。”
王小虎接过那张还带着油墨香气的房契,看着上面“王小虎”三个字,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涌上心头。这不仅仅是一张纸,这是他们兄妹三人在这座城市,在这个新时代里,安身立命的根!
“谢谢李干部!”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别急,还有。”李兴华又拿出一个崭新的深红色小本子,“这是你们兄妹三人的户口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咱们四九城南锣鼓巷的正式居民了。”
户口!
王小虎的心脏又是一阵猛跳。有了这个,弟弟妹妹将来才能上学,他们才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这里,不再是无根的流民。
李兴华看着他珍重地接过户口本,笑了笑,最后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拍了拍。
“最后,是你托我们处理的那两根山参。我们请国营药店的老师傅鉴定过了,都是上好的野山参,年份很足。按照现在的市价,我们军管会给你核算了,一共是这个数。”李兴华把信封递过去,“钱都在里面,你点点。”
王小虎接过信封,入手沉甸甸的。他没有当面去数,而是郑重地对李兴华深深鞠了一躬:“李干部,太谢谢您了!您真是我们兄妹三人的大恩人!”
“哎,快起来!”李兴华连忙扶起他,“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人民政府,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嘛!你们兄妹几个不容易,能靠自己的本事活下来,还这么能干,我们看了也高兴。”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虎同志,钱要收好,别露白。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去街道办事处反映,解决不了的,也可以来军管会找我。好好带着弟弟妹妹过日子,国家不会忘了你们这些自力更生的好孩子的。”
“我记住了,谢谢李干部!”王小虎用力点头。
他转身倒了一碗温水,双手递给李兴华:“李干部,您喝水。家里穷,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李兴华接过碗,喝了一口,只觉得这水清甜甘冽,异常解渴,一路走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他不禁赞道:“这水好喝!小虎同志,你们有心了。”
送走了李兴华,王小虎关上院门,转身看着桌上的房契、户口本,心理美的很。
此刻,他们兄妹三人正式成了京城人,而且有了一个受到人民政府保护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