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的思维高速运转,书本里的知识和空间的资源在他脑中飞速匹配。
《荷斯坦奶牛养殖技术详解》里提到,犊牛阶段需要大量的优质蛋白和钙质来促进骨骼生长,同时还需要多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来增强免疫力。空间里的紫叶苜蓿富含灵气和蛋白质,几种灵果可以提供维生素,但还不够。
他眉头微皱,还缺少一些能健脾开胃、促进消化的辅料,以及一些基础的矿物质补充,比如骨粉和豆粕。
‘磨刀不误砍柴工,要做就做最好的。’
打定主意,王小虎安顿好弟妹,独自一人出了门,直奔城南的集市。
此时的集市远没有后世那般繁华,却也人声鼎沸,充满了生活气息。卖菜的、卖粮的、卖杂货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王小虎目标明确,很快就在一个粮油铺子买到了磨得极细的黄豆饼粕,又在一个肉铺,软磨硬泡地花钱买了一些没人要的牛骨头。
回到家,他立刻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入灵草空间。豆饼粕被他种下一小块,浇上灵泉水,以后就能源源不断地自给自足。牛骨则被他用灵力直接炼化,去芜存菁,化为最精纯的骨粉。
准备工作完成,王小-虎-开始正式调配。
他像个严谨的药剂师,先取来最鲜嫩的紫色苜蓿草,用精神力感知其蕴含的能量,精确到每一丝。接着,他又摘下几颗能清热润肺的灵果,去核榨汁。然后,按照严格的比例,将豆粕、骨粉以及几种健脾开胃的灵植细末混合在一起,最后用稀释过的灵泉水将所有材料搅拌均匀。
一份看起来青翠欲滴,闻起来清香扑鼻,堪称完美的“特制灵力营养餐”,宣告完成。
当王小虎将这份营养餐端到小牛犊面前时,那小家伙还有些犹豫。它用湿漉漉的鼻子,在食槽里嗅了又嗅,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戒备和好奇。
这东西闻起来实在太香了,和它以前吃过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那股味道好像能钻进它的骨头缝里,让它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发出渴望的叫声,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吃吧,小家伙。”王小虎蹲下身,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农,伸手轻轻摸了摸它光滑的额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魔力,“这可是好东西,我专门给你配的。吃了它,病才能好得快,以后长得比谁都壮。”
王小花和王小牛也一左一右地凑了过来,像两个忠实的小啦啦队员。
“小牛牛,你快吃呀!这可是哥哥专门给你做的饭饭哦!可香可香了!”王小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也想学着哥哥的样子摸摸小牛犊,又怕惊扰到它,小手在半空中悬着,可爱极了。
“是啊,可香了。”王小牛在一旁,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闻着都想吃一口了。”
他说的可是实话,那股混杂着草木清香和灵果甘甜的味道,确实勾人食欲。
或许是兄妹三人身上那股纯粹的善意感染了它,又或许是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香气实在太过诱人,小牛犊终于不再迟疑。它伸出粉嫩的、还有些粗糙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
它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苜蓿草的甜美、不知名灵果的清冽以及灵泉水甘甜的滋味,顺着它的舌尖瞬间引爆了味蕾,化作一股温暖的气流,浩浩荡荡地冲刷着它的四肢百骸,好像要把之前生病时淤积在体内的所有寒气和病痛都涤荡干净。
它舒服得差点“哞”地叫出声来!
再也没有半点犹豫,小牛犊立刻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食槽里,发出了“呼哧呼哧”的、无比欢快的进食声,吃得那叫一个投入,那叫一个香甜。
看着小牛犊大口朵颐的满足模样,王小虎、王小牛和王小花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头小牛犊,早已不仅仅是一头牲畜。
它是他们在这个新家里,亲手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第一个小生命,更是他们用智慧和汗水浇灌出的、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一份沉甸甸的期盼。
王小虎甚至能用精神力清晰地“看”到,随着那些灵植草料被消化,一股股精纯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融入小牛犊的身体。它那因为疾病而变得脆弱的肺部正在被快速修复,原本干枯的血管重新变得充盈而富有弹性,就连骨骼都在发出细微的、常人无法察觉的“咔咔”声,变得更加坚实。
‘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好。’王小虎心里非常满意,‘照这个速度,不出三天,它就能彻底脱胎换骨,比普通牛犊子强壮十倍不止。’
……
与此同时,在京城另一头的一个普通大杂院里,那日在同仁堂门口哭泣的老妇人,正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黑乎乎的药汤,满脸愁容地走进里屋。
“当家的,起来喝药了。”
床上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面色蜡黄,双眼紧闭,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胸口像是破风箱一样呼呼作响。
“咳……咳咳……还、还喝什么……”男人虚弱地睁开眼,摆了摆手,“都喝了三天了,一点用都没有,咳得更厉害了……不喝了,浪费那个钱……”
老妇人一听,眼泪又下来了。“不喝怎么行?不喝病怎么能好?这可是同仁堂的方子……”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片冰凉。这药到底管不管用,她比谁都清楚。就像儿子说的,越喝越严重。可不喝,又能怎么办呢?家里已经山穷水尽,再也请不起更高明的大夫了。
绝望之中,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的脸,和那句天真无邪的话。
“……往里面加一小片晒干的老橘子皮,一起煮……”
“……那叫‘陈皮’……”
‘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一个橘子皮,反正也花不了钱,万一……万一真有用呢?
老妇人一咬牙,转身跑出屋子,从墙角挂着的一串干货里,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片晒得干硬的老陈皮,回到屋里,趁着药汤还滚烫,扔了进去。
一股淡淡的橘香混合着药味散开。
“来,当家的,再试一次,就这一次!”她重新端起碗,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盼。
男人拗不过她,只好挣扎着坐起来,皱着眉,一口气将那碗加了料的药汤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他躺回床上,闭上眼,准备迎接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可奇怪的是,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猛烈咳嗽并没有到来。反而,他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慢慢地扩散到胸口,原本像堵了一团冰的肺部,竟然有了一丝暖意。
又过了一会儿,他喉咙一痒,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浓稠的白痰。吐出来之后,他惊奇地发现,胸口的憋闷感,竟然轻松了不少!
“咦?”男人惊奇地睁开了眼睛。
老妇人也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
“好像……好像是顺畅了点……”男人自己也不敢相信。
那天晚上,他竟然睡了一个难得的安稳觉。
第二天,老妇人又用同样的方法,在药渣里加上陈皮,给他熬了第二副。喝下去之后,效果更加明显!咳嗽大大减轻,痰也少了,脸上都有了点血色。
到了第三天,男人已经能下床自己走动了!
这一下,整个家都轰动了。
“娘,您说的是真的?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娃娃,在药铺门口指点了您一句?”一个穿着干部服、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坐在床边,听完母亲的讲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叫周文海,是城里一个机关的干部,也是病床上男人的儿子。前几天他去外地出差,回来就听说父亲病重,急得火上房,没想到回来一看,父亲竟然奇迹般地好转了。
“千真万确!”老妇人激动地拍着大腿,“那娃娃长得可俊了,跟年画上的童子似的。就那么点儿大,说起‘陈皮’头头是道,还说他爷爷就是这么治好的。”
周文海的父亲,那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男人,此时也靠在床头,一脸的后怕和感激,他拉着儿子的手,激动地说:“文海啊,你可不知道,爹这次是真从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回来!同仁堂的大夫,多大的名气,开的方子愣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啊!”
“爹,您别激动,慢点说。”周文海赶紧安抚道。
“我能不激动吗!”男人喘了口气,继续说,“你想想,我咳的都是白痰,这说明啥?说明我肺里头是寒湿!可大夫给我开的啥?桑叶、菊花!那都是凉药啊!我这本来就冷得不行,他还给我浇一盆冷水,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周文海听得心惊肉跳,他自己也粗通一些医理,自然明白父亲说的道理。
“可那个娃娃,就凭我老婆子一句话,就点出来要用‘陈皮’。陈皮是干啥的?温肺化痰!就像一块湿柴火,你得用火给它烤干了才能烧!那娃娃的一句话,就是那点火星子啊!这思路,这眼光,简直是神了!这不是神医是什么!”
周文海听着父亲大白话的分析,心中更是震撼。他扶了扶眼镜,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有如此见识,这已经不是“聪明”可以解释的了。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样的妖孽?’他心里翻江倒海,‘辨证论治,一语中的,这水平,多少老中医都达不到!’
“娘,您还记得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吗?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周文海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样的人,必须找到!这不仅仅是为了报答救父之恩,更是为了国家!新中国百废待兴,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他……他好像是往南边走了……”老妇人努力回忆着,“南锣鼓巷那一片儿……”
“南锣鼓巷……”周文海将这个地名牢牢记在心里,眼神无比坚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你!为了报答救父之恩,也为了国家!新中国百废待兴,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
接下来的几天,南锣鼓巷五十号院的生活,平静得像一首舒缓的田园诗。
斜对门九十五号院的鸡飞狗跳,成了王小虎生活里最好的背景音和调味料,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各种负面情绪能量。而他自家的院子,则是一片岁月静好。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透过稀疏的树影洒在院子里,暖洋洋的。
王小虎带着弟妹从灵草空间出来,那头小牛犊已经被他转移到了后院新搭好的牛圈里。他心里想着白天在同仁堂门口的事,也不知道那个老妇人有没有听他的话。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不是圣母,善意给到了,对方听不听,那是别人的缘分,强求不来。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哥——哥——”
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新做的石桌前,手里拿着一根炭笔,在一块磨平的石板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王小牛和王小花也同样坐着小板凳,一脸严肃地看着。
“看清楚了吗?这是‘哥哥’两个字。来,小牛,你先写。”
王小牛用力地点点头,接过一根小一些的炭笔,学着哥哥的样子,在自己的小石板上认真地描画起来。因为修炼过的缘故,他力气极大,一开始总是控制不好,不是把炭笔捏断,就是把石板划出一道深沟。但在王小虎耐心的教导下,他现在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道了。
只见他屏气凝神,小小的眉头皱着,一笔一划,虽然歪歪扭扭,但“哥哥”两个字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
“好,不错,有进步。”王小虎笑着夸奖了一句。
王小牛的脸蛋瞬间就红了,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羞涩又自豪的笑容。
“小花,到你了。”
“嗯!”王小花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她比哥哥要灵巧一些,写出来的字也更秀气一点。
“写完自己的名字,今天再教你们写‘家’。”王小虎看着弟妹认真的模样,心里一片柔软。让他们读书识字,是他的坚持。在这个新时代,光有武力是不够的,知识才是真正能改变命运的东西。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这次的敲门声,急促而有力,好像敲门人的心情也十分焦急。
王小虎眉头微挑,精神力瞬间扩散出去。
‘是李兴华。’他心里瞬间有了数,‘看来是惦记着那头牛,坐不住了。’
他脸上不动声色,对弟妹说:“你们继续写,我去开门。”
说着,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拉开了院门的门栓。
“吱呀——”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军管会的李兴华,李干部。
几天不见,李兴华看起来狼狈不堪,一身半旧的中山装上沾满了灰尘,领口都起了褶,脚上的布鞋更是磨破了边。他满脸风霜,嘴唇干裂,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一样。
“小虎同志!”
一见到王小虎,李兴华连句客套话都顾不上说,几乎是冲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嘶哑地劈头就问:“那头……那头小牛……怎么样了?它……它还……还活着吗?”
这几天他被派去下面乡镇核查情况,忙得脚不沾地,可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七上八下地一直惦记着这事。那可是苏联专家送来的宝贝牛种啊!是上级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的!要是真死在他手上,他都没法跟组织交代!
今天一回城,他连家都没回,水都没喝一口,就火急火燎地直奔这儿来了。一路上,他心里把各种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甚至连检讨报告该怎么写都构思好了。
‘完了完了,肯定死了。都过去好几天了,那牛当时眼看就不行了,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这下闯大祸了,我不但要挨处分,还会成为整个单位的笑柄。’
‘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一个孩子的话,把牛交给他了呢?’
王小虎看着他焦急得快要冒火的样子,脸上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侧身让开路,语气轻松地说:“李干部,您来啦,先进来喝口水。别着急,您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喝水?我还喝什么水啊!”李兴华哪里还有心思喝水,他怀着一颗无比忐忑的心,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迈进了院子。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甚至不敢往后院看,生怕看到一堆草席盖着个小小的身体。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最好的结果,是那头小牛犊还剩一口气,正病恹恹地躺在草堆里苟延残喘,等着他来处理后事。
当他急匆匆地绕过影壁,目光投向后院牛圈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像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了一样,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像铜铃,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那宽敞干净的牛圈里,铺着厚厚的干草。一头小牛犊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它……是站着的!
它的毛皮虽然算不上油光水滑,但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黏连肮脏、死气沉沉的样子,而是变得干净蓬松,能看出原本乌黑的底色。
它那小小的身体依旧瘦弱,但四条腿却稳稳地撑在地上,不再是之前那样软弱无力。
最重要的是,它那双原本黯淡无光,只剩下痛苦的眼睛,此刻正乌溜溜地转动着,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他。
当李兴华的目光和那双充满生机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活的!
它竟然是活的!
而且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
这……这他娘的是那头奄奄一息,兽医都摇着头说没救了,随时可能咽气的病牛?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分明是一头被顶级饲养专家用最好的饲料精心饲养,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优质牛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