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干了个开头之后,看着那条被自己暴力开垦出的完美垄沟,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收回了手,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他心里盘算着,‘这活儿一个人干虽然快,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想起了弟弟妹妹。小牛天生神力,正需要这样的大工程来打磨他对力量的控制。小花虽然年纪小,但让她参与进来,亲手种下粮食,这种体验远比直接给她吃的更有意义。
‘这不仅是种地,更是建立我们自己的家园。’王小虎心中有了决定,‘这种事,必须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干!’
他打定主意,退出了灵草空间,安然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鸡还没叫,天边才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整个四九城还沉浸在深沉的睡梦里。南锣鼓巷的胡同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早起的乌鸦在光秃秃的树杈上“嘎”的叫上一声。
王小虎就已经带着吃饱喝足、精神抖擞的弟弟妹妹,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灵草空间。
一步踏入,周遭的世界瞬间变换。
清晨的灵草空间,空气清新得能拧出水来。每一次深呼吸,都像是在给肺叶做一次最彻底的清洗,带着草木的甜香和黑土地特有的、湿润的芬芳,瞬间就将人肺腑里的浊气一扫而空。远处,被薄雾笼罩的灵泉溪流潺潺作响,清脆的鸟鸣在林间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安宁祥和的自然交响。
但今天,兄妹三人的目标不是玩耍,而是“工作”。
王小虎站在那片广袤无垠、散发着油亮光泽的黑土地前,这片土地是他昨晚规划出的主粮区,足足有五十亩之广。他转过身,看着身边两个精神饱满的小家伙,豪情万丈地张开双臂,宣布道:“今天,哥哥要带你们干一件大事!”
“哥哥,干什么大事呀?”王小花扎着两个整齐的小羊角辫,仰着红扑扑的小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纯粹的好奇和期待。她的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踮着脚尖,努力想看得更远。
王小牛则没说话,只是学着哥哥的样子,挺直了小小的身板,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那片一望无际的黑色土地。他的小拳头微微攥着,仿佛在说:哥哥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那股子沉默却充满力量的劲儿,让王小虎看了既欣慰又好笑。
“看见这片地了吗?”王小虎蹲下身,没急着说任务,而是伸出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黑土。
土壤肥沃松软,油汪汪的,捏在手里甚至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那股蠢蠢欲动的磅礴生机。土里看不到一块石子,细腻得如同上好的墨粉。
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感。
‘这才是我想要的世界!’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在前世,在那栋冰冷的写字楼里,他像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辛辛苦苦给老板当牛做马,卷生卷死,换来的却是无尽的PUA和看不到尽头的报表。付出的心血,都变成了老板车库里的一颗螺丝钉,自己的账户余额却永远那么可怜。
而在这个时代,外面虽然天大地大,却人心叵测,处处都是算计。就说斜对门那九十五号院,一个个的全是人精,你多吃一碗白面,他都得琢磨你家是不是藏了金山,想方设法地过来占便宜、找麻烦。跟他们打交道,心累。
‘只有在这里,’王小虎的目光扫过这片广阔的土地,‘在这片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土地上,一切都是确定的,是可控的。’
‘付出多少汗水,就收获多少果实。种下一颗种子,它就会发芽、长大、结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童叟无欺。’
这种绝对的掌控感,让他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安心。这才是他两世为人,最渴望的安全感。
“今天,我们要在这里,种满土豆!”王小虎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他指着面前划分好的足足二十亩地,“让咱们以后有吃不完的土豆,让咱们养的猪、牛、羊,也能天天吃饱饭,长得膘肥体壮!”
“种土豆!吃烤土豆!”王小花一听到吃的,立刻高兴地拍起了小手,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她甚至还吧唧了一下小嘴,好像已经闻到了烤土豆的香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王小牛的眼睛也瞬间亮了,亮得像两颗黑曜石。他最喜欢干这种能看到成果,能实实在在感觉到自己力气的活计了。对他来说,挥洒力气,让荒地变成良田,比什么都有意思。
“好,现在我来分配任务!”王小虎站起身,俨然一位运筹帷幄的小将军。
他意念一动,从储物区拿出了一把特制的、比寻常犁头要大上好几号的精钢犁头。这是他之前闲暇时,用从山贼那里缴获的长刀、铁枪等兵器,在空间里用灵力熔炼改造的,锋利而沉重,在晨光下闪着幽幽的寒光。
他将这把至少有三四十斤重的犁头递给王小牛,认真地说道:“小牛,你的任务最重要,也最辛苦。用这个,在这片地上,犁出一条条笔直的垄沟。记住,要像我们写字画线一样,直来直去,每一条沟之间,隔着哥哥这么大的两步距离。”
说着,王小虎亲自示范,用脚量了大约一米左右的宽度,并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一道清晰的印子。
王小牛接过那沉重的精钢犁头,在他手里却像是拿着一根轻飘飘的木棍般轻松。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保证道:“哥哥,放心!保证犁得又直又深!”
说完,他走到田边,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身体里,经过淬炼的内息如同小溪般悄然运转起来。他双臂的肌肉微微鼓起,蕴含着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犁柄,一个标准的马步扎下,腰背挺得笔直,对着那片沉睡的黑土地猛地向前一推!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声响,那坚硬的精钢犁头,就像烧红的刀子切牛油一样,没有丝毫阻碍地瞬间没入肥沃的黑土地深处,留下了一道近半米深、笔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的沟壑。
王小牛根本不需要牛来拉,他自己,就是一头力大无穷的“人形蛮牛”!
他低喝一声,迈开步子,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稳如泰山,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精钢犁头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黑色的土地上,画出了一道又一道完美的直线。翻涌出来的黑土,带着浓郁的泥土气息,像黑色的波浪一样堆积在垄沟两侧,形成了天然的、松软的田垄。
王小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不仅仅是种地,更是一种修行。小牛的力量经过修炼和淬体,早已远超常人,但之前更多的是爆发力。现在,他正需要通过这种持续、稳定、需要精确控制的农活,来更好地掌握和运用自己的力量,让这股力量变得收放自如,而不是一股脑地使出来。
“小花,”王小虎又转头看向妹妹,从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麻袋里,拿出一个脸盆大小、饱满圆润的土豆,“你的任务,是帮哥哥处理这些‘种子’。”
他取出锋利的小刀,唰唰几下,就将一个大土豆麻利地切成了十几块,并且细心地确保每一块上都至少有一个健壮肥硕的芽眼。
“你看,就像这样,”他把切好的土豆块递给王小花看,耐心地解释道,“把大土豆切成小块,每一块都要有这样的小芽芽。它就是土豆宝宝,种下去才能长出新的土豆来。咱们切得好,以后结的土豆就又大又多。”
“知道了哥哥!保证让每个土豆宝宝都有家!”王小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学着哥哥的样子,拿起一块土豆和一把专门给她准备的小刀。她的力气虽然不如小牛那么夸张,但也远非普通五岁女孩可比。小手握着刀,稳稳当当,学着王小虎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切割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芽芽大,是个大宝宝,肯定能长好多土豆,给你切大一点……这个芽芽小,是个小不点,要好好保护,也分你一块肉……你叫土豆大壮,你叫土豆二丫……”
“哥哥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切好的土豆种,一个一个,放进小牛哥哥挖好的沟里。”王小虎笑着,给自己也安排了活。
分工明确,兄妹三人立刻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灵草空间里,出现了一幅奇异而又温馨的画面。
一个六岁的男孩,赤着脚,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耕牛,在广袤的土地上开垦着一条条笔直的田垄,汗水顺着他专注的脸颊滑落,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浑身舒畅。
一个五岁的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乖巧地坐在一堆“土豆山”旁,小脸上满是认真,专注地切割着土豆种,给每一块都赋予了独特的期望。
而他们八岁的哥哥,则提着一个大篮子,跟在弟弟身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将一块块承载着希望的土豆种,以均匀的间隔,轻轻地放进新翻的垄沟里,再用脚边的泥土轻轻盖上。
他们不需要交流太多,却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
王小虎一边种,一边还会时不时地大声指点一下王小牛:“小牛,稳住呼吸,用心去感受犁头和土地的接触,不要光用蛮力,要用巧劲,把力气均匀地用在每一步上!对,就像这样,感觉力气是从脚底传到腰,再从腰传到手臂的!”
或者回头看看王小花:“小花,切得很好,但要注意安全,别切到手了!累了就歇会儿,那边有乌香果,自己去摘着吃。”
“不累!哥哥!”王小花脆生生地回答,声音里充满了干劲,“我要给所有的土豆宝宝都找到新家!”
阳光(灵草空间模拟的)照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时间在专注的劳作中过得飞快。
王小牛的效率高得惊人,半个上午过去,原本计划的二十亩地,竟然已经被他开垦出了一大半。整齐的田垄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方阵,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雾气边缘。
王小花面前的“土豆山”也下去了一大半,旁边切好的土豆种堆成了另一座小山。
而王小虎,也已经种下了数千块土豆种。他直起腰,看着这番壮观的景象,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哥哥,我犁完了!”终于,王小牛在田地的尽头停下脚步,发出了一声带着喘息的欢呼。他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影在广阔的土地上显得有些孤单,但他的胸膛却挺得笔直,脸上洋溢着自豪和满足。
整整二十亩地,全都被他开垦完毕!
“干得好,小牛!你太棒了!”王小虎大声夸赞道,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扬。他走过去,从空间溪流里舀了一捧清冽的灵泉水给他喝。
王小牛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用手背擦了擦嘴,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因为完成了一项大工程而兴奋不已,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看什么宝贝。
很快,王小花也切完了所有的土豆种。兄妹三人汇合在一起,看着已经全部种下种子的田地,都露出了灿烂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还没完呢,”王小虎神秘一笑,“还有最重要的一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他带着弟弟妹妹来到田垄的一头,心念一动,不远处的空间溪流里,灵泉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分出一股清澈透亮、甚至带着淡淡荧光的水流,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自动飞了过来,精准地流进了第一条垄沟里。
灵泉水顺着垄沟缓缓流淌,滋润着每一寸干燥的黑土。
奇迹发生了!
那些刚刚被埋下的土豆种,在接触到灵泉水的一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上面的芽眼肉眼可见地舒展开来,原本的嫩绿瞬间变得翠绿欲滴,甚至有一丝丝细小的白色根须,如同白色的闪电,迫不及待地从切口处钻了出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狠狠地扎进湿润的土壤里!
“哇!哥哥你看!它动了!它活了!”王小花指着垄沟,惊讶地大叫起来,小嘴张成了“O”形,能塞下一个鸡蛋。
王小牛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甚至蹲下身,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王小虎笑着,如法炮制,用意念控制着灵泉水,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将几十股水流同时引来,均匀地浇灌着每一条垄沟。
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看着眼前这片杰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泥土和灵水的清香。
“好了,大功告成!”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弟弟妹妹,他们的脸上、身上都沾了些泥土,像两只可爱的小花猫,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名为“成就”的光芒。
“你们看,这就是我们亲手种下的希望。”王小虎指着这片广阔的田地,无比认真地说道,“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长满绿油油的土豆苗,然后结出许许多多、比我们人还高、吃都吃不完的大土豆!”
“到时候,我们吃土豆泥、吃烤土豆!”王小花掰着手指头,兴奋地补充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王小牛则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这片被自己征服的土地,眼中充满了力量感和自信。他知道,只要有哥哥在,有这片神奇的土地在,他们就永远不会再挨饿。
看着弟弟妹妹的模样,王小虎心中无比满足。这不仅仅是在种地,更是在为他们种下自信、种下对劳动的热爱、种下“靠自己双手创造美好生活”的强大信念。
“好了,今天辛苦了,我们先休息。”王小虎笑着说,“明天,这旁边这块地,我们来种红薯!”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这百亩良田,全都变成一个物产丰饶、自给自足的超级农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