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
孟景明嚎起来,“小云舒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坏事?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再嚎我就把人带回大理寺。”
孟景明一听,嘿!不是带回大理寺?那不怕了!
“请请请,你请!”
萧炤野受不了他这狗腿的样子,直接一挥手让雷溟抓人。
杨大夫被送回了医馆,魏云舒和刘术衡就被带到了近处的一家酒楼。
萧炤野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副审犯人的样子。
雷溟和孟景明分别站在两边,活脱脱左右护法。
魏云舒和刘术衡并排站着,两人都没有开口。
刘术衡是个胆大的人,他不怕恶人,然而在萧炤野的面前,他竟生出了一种紧张之意。
早就听说萧炤野办案的手段极狠,许多犯人见到萧炤野,不等萧炤野开口就老老实实地认罪了。
这个男人身上确实有一种强得可怕令人喘不过气的气息。
魏云舒倒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两手捏着衣摆,捏啊捏。
她本就没想着这事能瞒得过萧炤野,只要不被抓了个现行,她就没事。
谁知道那人被刘术衡用了一点点眠眠药,还能醒过来那么快?
失策了啊!
魏云舒脸上的神情精彩的很,全被萧炤野看了去。
这个女人脸上没有一点紧张害怕,有的只是失策后的懊悔。
行,真行。
“说,为何带走杨大夫?”
“看病。”
刘术衡秉着不能让女人挡在自己前头的原则,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周身的温度冷了不少。
魏云舒无奈,这是萧炤野,不是大蠢驴。
看病?傻子都不信!
想脱身,就不能糊弄这尊佛,小心惹恼了把她送进大理寺。
“事到如今,我们就实话实说吧。”
她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们带走杨大夫,是因为知道司月瑶是被章易简杀死的,我想着杨大夫可能会知道什么,所以就把人带走了。”
完了,还真是小云舒干的好事。
孟景明欲哭无泪,他很快又抓住关键点,“小云舒,话不能乱说,你怎么知道司月瑶是被章易简杀死的?”
萧炤野不满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你再敢多嘴,我就让雷溟堵了你的嘴!
“你来,你来你来!”
孟景明很识趣地后退了两步,捂住了嘴巴。
萧炤野这才看向魏云舒,他也很好奇这魏云舒又怎能肯定司月瑶就是被章易简杀死的。
他没有出言否认,脸上甚至一点惊讶都没有。
魏云舒看了眼雷溟,雷溟也一样毫不惊讶,只有她三哥惊讶得跟看见了两条腿走路的骡子一样。
这么说,她的猜想都是对的,杨大夫告诉她的,没告诉她的,全都告诉了萧炤野。
萧炤野知道所有的事情,也知道杨大夫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派人守在医馆,是防着其他人下手,也是保护杨大夫。
魏云舒直言道:“司月瑶死的那天我去了章府,我看见了章易简犯下的罪行,只是章易简发现了我,为了自保,我只好装作不知情。”
“是吗?”
萧炤野食指规律地在桌子上轻轻叩着。
他习惯这般,审问犯人的时候,犯人会因为他规律性的叩桌子而紧张,审问起来要容易不少。
“也可以是你为了章易简,特意打探消息,看看大理寺掌握到哪一步,甚至,靠近杨大夫杀人灭口。”
萧炤野的话一出来,刘术衡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一下。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如果魏云舒是个心机极其深沉的人,保不准她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章易简?
她知道杨大夫得知真相,为了章易简除去障碍,她就接近他,再接着他的手杀了杨大夫也不一定!
他的动摇魏云舒都看在眼里。
真行啊,这萧炤野三言两语就能给她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还挑拨离间。
“若如萧国公所说,你们看到的杨大夫就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她轻飘飘地回怼,话却极有重量。
压在刘术衡的心上,那躁动不安平静了许多。
是了,如果魏云舒的目的是为章易简除掉证人,她早就下手了。
萧炤野想起那日这女人也是这般伶牙俐齿,莫名心里烦躁。
“办案是大理寺的事,与你们无关。”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她和刘术衡不要再多管闲事。
魏云舒一脸平静地回应,“似乎大理寺也无权干涉老百姓查什么不查什么,就算你是炤国公也一样。”
就算他是炤国公也一样。
还从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萧炤野舌头微微顶了一下腮,微眯的眸子折射出危险的光。
大事不妙!
孟景明光速冲上去捂住魏云舒的嘴巴,“小云舒呀,三哥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说了……”
魏云舒不服气,扒开孟景明的手,犟着脖子直视萧炤野。
“只要我们没有干涉大理寺办案,大理寺也不能干涉我们做什么,不做什么,不是吗?”
她可是了解过东澜律法的,就算萧国公权势滔天又怎样?只要是个人就得按东澜律法办事!
萧炤野食指重叩了下桌子停下,“你们今日的行为,便是阻挠大理寺办案,我完全可以抓了你们。”
“炤国公说我们阻挠大理寺办案,敢问炤国公,我们是哪里阻挠大理寺办案了?看大夫这也算是阻挠大理寺办案吗?那今后恐怕无人再敢去看大夫了。”
“看大夫?”萧炤野尾调上扬,“公然把我的人打晕,带走杨大夫,这就是你说的看大夫?”
“首先,是你的人想要拔剑伤人,我迫不得已才出手防卫,只不过是下手没个轻重,你的人晕了,是他太弱。”
魏云舒振振有词,“其次,我请杨大夫看诊是事实,炤国公若是不信,大可把杨大夫叫过来,咱们当面对质!”
她是一点都不怕,理直气还壮。
看她跟着大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萧炤野就知道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说服了杨大夫。
就算他找来杨大夫当面对质,这事也只会不了了之。
被这个女人耽搁这么久,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下不为例。”
萧炤野起身,懒得再理魏云舒。
他只知道,杨大夫没告诉他的事情,也一样没有告诉魏云舒。
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听这个女人说废话,还不如想办法撬开杨大夫的牙关。
“慢!着!”
走到门口时,魏云舒大声喊住他。
语气里尽是不满和命令。
萧炤野忍耐到了极限,余光瞥见孟景明不断朝他作拜的手,只得忍着眉心呼之欲出的烦躁,停下了脚。
魏云舒小身板站得直直的,朗声道:“烦请炤国公下次不要再随便抓人!我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这话一出,萧炤野仅剩的耐心被消磨殆尽。
他回过身,大步欺身上前,强势地把魏云舒逼到了桌子边沿。
“随便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