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女生频道 > 煎bing果子的第一本书 > 第165章 重逢
守在病房里的叶菀言听到声音猛然看向心电监护仪,眼睛惊喜地瞪圆,连呼吸都紧了几分,随即看向病床上——

谢京鹤眉心轻蹙了下,长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谢京鹤恍惚地盯了这么两秒,

随后转眸扫向病房内,视线落在了叶菀言脸上,开口喊了声,“妈咪。”

嗓音透着长期不喝水的沙哑质感。

听到这声久违的妈咪,叶菀言的眼圈霎时间便红了。

六个月前,伤重的谢京鹤没有任何求生意念,甚至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情况凶险万分,

当时连夜花重金聘请了国外一支先进医疗队,以及在手术过程中一遍又一遍播放沈霜梨的声音,

经过数天的抢救,这才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谢京鹤伤势实在是过于严重,脱离生命危险后休养了六个月,如今才醒过来。

叶菀言上前,张开手臂轻轻地拢住谢京鹤。

力道很轻,叶菀言根本不敢用力,只觉得她的鹤鹤是件易碎品。

脆弱到稍微用点力就碎掉。

叶菀言忍不住落泪,嗓音艰涩,哽咽道,“宝宝醒过来就好。”

谢京鹤回抱住叶菀言,苍白凌厉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叶菀言的脊背作安抚,

“我没事,妈咪。”

鹿无忧劫后余生地开口道,“谢京鹤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谢京鹤闻声看向鹿无忧,挑了下眉,口吻散漫,“死不了,命大。”

说话的时候,谢京鹤的视线悄然地从病房的每一处扫过,这一幕几乎和当年的场景重合。

病房里面有鹿川泽、鹿无忧、池砚舟等,唯独没有沈霜梨。

但这次,谢京鹤不怪沈霜梨。

很快,医生来了,给谢京鹤做了个全身检查,叶菀言他们在病房门口外等待着。

检查完后,谢京鹤偷偷看了眼病房门口,小声对医生说,

“我那个躁郁症复发了,你给我开点药,别告诉我妈咪。”

他不想让他妈咪担心。

医生为难,“这……”

谢京鹤打断,“行,就这么说定了。”

他话锋倏地一转,眯起眼睛,威胁道,“敢告诉我妈咪你就死定了。”

医生:“……”

三个月后,谢京鹤出院。

浅水湾,卧室内,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里面一片昏暗。

谢京鹤敞着长腿坐在座椅上,没骨头似的倚靠在座椅背上,

身上随意地套了件长浴袍,浴袍两条系带自然下垂,悬在空气中。

不知为何,那两条系带一直在晃动。

晦暗黑眸盯着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那三天三夜的……全靠这个续命。

女孩哭得抽抽嗒嗒推开他,他拢上来就是一顿连哄带骗,

“听话乖乖,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分开点儿。”

“会很舒服的,不骗你。”

禽兽发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神他妈最后一次。

谢京鹤自己听完都笑了。

上床第一课,男人的鬼话别信。

也就那个笨蛋宝宝信了。

乖乖配合他,后面发现被骗了,哭个不停,又要一声一声哄着来。

谢京鹤仰头闭眼靠在沙发背上喘息,锋利的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着,脑子疼痛得厉害。

住院的这三个月期间,谢京鹤每周都要进行五次重复经颅磁刺激(rTMS),用于调解躁狂情绪。

其副作用之一就是会头皮疼痛。

谢京鹤难受到脖子上臂膀上的青筋都鼓胀了起来,眉头紧锁着。

好想姐姐,好想亲亲她抱抱她。

悬在空气中的那条系带似被一阵风急速地来回吹动着,晃得分外厉害。

啪嗒的一声,谢京鹤合上电脑去浴室洗了个澡,穿了件家居服从浴室出来。

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音。

这个点该吃药了,吃治疗躁郁症的药物。

谢京鹤关掉手机的闹钟。

谢京鹤讨厌吃药,但这次在治疗躁郁症的过程中吃药却是从没见过的积极。

谢京鹤下楼。

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个男人。

鹿川泽。

谢京鹤见到他顿了下,开口问了句,“有事?”

迈开长腿走向吧台接了杯水,倒了十几片药片到掌心中。

随后来到单人沙发上坐下,十几片药片,他一片一片地吃,吃一片就喝一大口水。

鹿川泽看着他:“……”

无语又嫌弃。

大卡车说撞就撞,药片却要一片一片的吃。

“有什么打算?”鹿川泽意有所指地问。

谢京鹤连眼皮都不掀一下,语气懒散,“没打算。”

鹿川泽才不信。

当年谢京鹤被沈霜梨伤透了心,口口声声说,我绝对不可能买机票回国找她。

结果,一转头,私人飞机起飞。

回头他还理直气壮地对你说,我~又~没~有~买~机~票~

贱得没边。

要是谢京鹤当年说的是:我是不可能坐飞机回国找她的,估计会开船步行也要回到宁城偷偷看她。

“去找她?”

“……”空气默了两秒,谢京鹤低声嗯了声。

鹿川泽:“你妈不让。”

叶莞言特意派他来探探口风的。

谢京鹤:“我去撒撒娇求求我妈咪,她会让的。”

鹿川泽:“……”

鹿川泽提醒道,“你妈咪早就知道你的躁郁症复发了,你不会瞒着你妈咪,不用在她面前强装。”

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孩子的情绪。

当年谢京鹤躁郁症发作的时候可是满屋子的砸东西发泄情绪,而现在为了瞒他妈咪,只能强忍着那股躁意,还要强硬地扯出笑容。

谢京鹤听完猛地顿住,掀起冷白眼皮看向鹿川泽。

住院期间,叶菀言几乎24小时都陪在他身边,而每次他躯体化症状发作的时候,叶菀言都会有充分的理由出去。

妈咪不在,谢京鹤便不用强撑着装正常。

难怪。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除非是有意为之。

对上谢京鹤的眼睛,鹿川泽语气很认真地说,“所以,你别再受伤了,别再让你妈咪担心了。”

谢京鹤收回视线,长睫半垂,答应道,“知道了。”

鹿川泽又问,“什么时候去?”

“病好点之后。”

当晚,谢京鹤回了帝景园陪他妈咪。

时间又过了三个月。

维罗纳大学校门口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布加迪,车窗紧闭着,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能从里面看到外面。

谢京鹤坐在车内,姿态懒倦,单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漆黑的眸子看着维罗纳大学门口处。

修长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在方向盘上发出声响。

倏地,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扣动的手指停下,车内瞬间陷入了极致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