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我背后说话？
听到背后传来的女人声音后，刘远东全身的神经，猛地一紧。
“娘的，隔墙有耳，隔路也有耳啊。我只顾和老黄聊的愉快，怎么能忘记阿姨随时都有可能，走出包厢悄悄的来到我背后，偷听我们两个人的谈话呢？”
刘远东暗骂了句，满脸尊敬的讨好笑容，慢慢地回头看去。
一身白色小西装的阿姨，神色悠然的样子，双手环抱倚在一棵柳树上，歪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不过。
刘远东能肯定，他和老黄通话之前，可是特意预防着所有人的。
因此不用担心，阿姨会听到他和沈玉楼的通话。
他放松警惕，是因为在和老黄打电话时。
毕竟他和老黄之间的关系，光明磊落，毫无龌龊！
“阿姨。”
刘远东看着白瓷，讪笑了一声：“您身为领导，偷听下属和人打电话的行为，好像并不光彩吧？”
阿姨没说话。
只是慢慢地，抬起了左腿，对着刘远东的小皮鞋，左右来回的轻轻晃动着。
啥意思？
是让我看看您的腿，是何等的修长浑圆笔直，并蕴涵着某种力量吗？
刘远东满脸的不解。
“小混蛋，你不是想抱吗？”
白瓷懒洋洋的说：“我再说一次。阿姨的腿，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只要不自己作死，阿姨绝不会一脚踹开你。唉，谁让你抓住了我的七寸，藏着我的软肋！为避免你丧心病狂的和我同归于尽，我除了把你拴在我身边，乖乖伸出腿，随便你抱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说的！
一点大领导该有的风度，都没有。
光天化日之下，谁稀罕（敢）抱您的腿啊？
刘远东的眼皮子突突跳了几下，赶紧还扫四周。
还好。
午后的清水湖边上，没有几个人。
就算看到他们在这儿了，也没谁绝对他们在谈论，有些暧昧的话题。
咳！
刘远东干咳了一声，站起来说：“阿姨，我可以把东西还您的。”
阿姨放下小皮鞋，淡淡地问：“那你，能忘记阿姨的脚一碰，就会浑身哆嗦的事吗？能忘记那天在车上，只能被迫轻晃，默契配合你的罪行吗？能忘记在办公室内，阿姨被你打。”
打住！
刘远东赶紧抬手，打断了阿姨的喋喋不休。
阿姨也适可而止。
回头看着车子那边，说：“我刚才仔细想过了。既然你非得作死，那阿姨就成全你。你先策划好，该怎么入股自行车厂的具体方案，我仔细研究下。如果我觉得可行，我就支持你的方案。自行车厂被救活了，你赚钱，我拿成绩！但如果，你的方案失败了。呵呵，你想辞职？做梦！我让你去养猪，养一辈子的猪。”
刘远东猛地打了个冷颤。
有些人，确实拥有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本事。
毫无疑问，白瓷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要想逼得刘远东只能去养猪，根本不用直接对他做什么；只需拿林夕来做文章，保管他乖乖的。
可是。
刘远东敢立下军令状，就有99.999%的把握，能救活自行车厂！
“行，没问题。”
刘远东说：“至于具体的方案，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来的。不过这里面，包含着很多的商业机密，我肯定不能写在方案中。我能写的，主要是精简人才、入股比例，精准估值后的入股资金等等。”
阿姨眸光一闪：“商业机密，都是有哪些？”
刘远东回答：“产品更新换代的技术、专利保护、产品销售的方式等等。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
我看你小子，就不愿意给我说吧？
怕我知道后，会一脚把你踹开。
狡猾奸诈，可恶。
你给我等着！
看我们结婚后，我会怎么收拾你。
阿姨暗中发狠，转身：“走了，去食品厂。”
青云第二食品厂，就像自行车厂那样，在过去的几十年内，曾经为青云做出了辉煌的贡献。
近年来的没落，倒不是因为出了一些桑仁信之类的硕鼠。
也不是舍不得投资，研发新产品。
而是因为落后的管理模式，以及自身对新产品的认知等约束；关键是没多少钱，来研发新产品。
这也导致了食品厂，就算拿出了120%的干劲，但订单却依旧日渐萎缩。
原本三千人的厂子，当前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轮岗。
更让白瓷愁眉不展的是，食品厂的糟糕局面，远超自行车厂。
三千人的食品厂，有三分之二是女工。
很多女工在下岗后，为了养家糊口外出摆摊的，这是有上进心的。
可有很多女工，却悄悄在附近国道的小饭店内，干起了服务员。
这年头的国道两侧，有很多个小饭店。
前去吃饭的，基本全都是路过本地的大货车司机。
小饭店里有很多年轻的女服务员，她们指望什么来赚钱，懂得都懂。
最关键的是。
如果有一个女工，从这方面赚到钱了，就会影响其他的女工！
笑贫不笑娼——
这句老话绝不是随口说出来的，而是脱胎于残酷的现实中。
以至于傍晚，白瓷回到单位后，依旧是心事重重。
看了眼天色。
刘远东开门时，小心翼翼的问：“阿姨，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下班了。天快黑了，我得赶回清水镇。”
“嗯？”
想事情的白瓷愣了下，问：“这么晚了，你还回清水镇？难道，凡主任没有给你安排住宿吗？”
从上午到现在，我就跟着你在外面跑了。
哪儿知道凡主任，有没有给我安排住宿？
刘远东暗中哔哔了句，笑：“具体的，我明天再问问凡主任。”
“好吧，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白瓷说着抬脚下车。
“阿姨。”
刘远东关上车门后，又说：“有两件事，我想和你说下。”
“你怎么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
阿姨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人家是第一天，来给她当秘书好吧？
啥叫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
刘远东皱了下眉头，却依旧很客气的说：“白副市长，我想后天请个假，回家呆几天。”
既然阿姨不耐烦，他也心中不爽，就改变了称呼。
白瓷立即敏锐察觉出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为食品厂的事，搞得心情不好，把负面情绪传染给了刘远东。
她也知道，刘远东为什么请假回燕京。
一口答应：“行。准了。”
“谢谢白副市长。”
刘远东把装有电话和车钥匙的小包，递给了白瓷：“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等等。”
白瓷说：“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两件事和我说吗？请假，第二件事是什么？”
刘远东回答：“哦，第二件事，就是我有很大的把握，也能救活食品厂。”
什么？
你在继有把握救活自行车厂之外，还有把握，也能救活食品厂？
呵。
看把你能的！
白瓷愣了下，下意识的晒笑，问：“你有什么办法，能救活食品厂？”
“现在，我不想告诉你了。”
刘远东说完，转身就快步走向了自己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