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定制版劳斯莱斯幻影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速行驶。
车内的气氛很压抑。
江雨薇别过脸,头发被凌乱地吹起来。
她的沉默没有换来男人甜言蜜语的哄劝,只有一如既往的僵持。
只是她不想再主动破冰,她已经黔驴技穷。
汽车在分叉路口左拐,她缓缓转过头:“寒声,我们不去公司吗?”
“送你回江家。”傅寒声单手把着方向盘。
他始终注视前方,没看她一眼:“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妈度假旅行,或许在新的旅程中认识了新的人,会有段不错的开始。”
江雨薇睁大眼,瞳孔震了震,恐慌与不甘涌出心头,化成一股怒火:
“这种话你说了不下一百次了,难道一个你和一个风尘女生的孩子还比不上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吗?”
刺啦一声——汽车一个急刹,江雨薇的身体往前猛冲,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
她侧眸看了眼傅寒声,男人脸色阴沉,没有很明显的情绪,只是小臂暴鼓的青筋和骤然冰冷的气氛,证明了他在生气,非常生气。
江雨薇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强烈的失去感让她不安,急忙抓住男人的胳膊:“对不起寒声,我说错话了,小宝是我们一起带大的,我那么爱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抬起手,往自己的嘴上抽了一巴掌。
一只大掌攥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江雨薇满含泪水看着傅寒声。
男人眉眼的寒霜消融几分:“我母亲让你在这个时间搬到傅家住是个错误的决定。”
江雨薇眼里的泪水像掉线的珠子,楚楚动人,她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泪水打湿了男人修长的手指:
“你说得对,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所以看见你和乔欢在一起我就崩溃了,只有不爱你的女人才会接受这种事情。”
傅寒声冷峻的视线瞥过来,抽出了手,从置物箱里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江雨薇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小宝,找乔欢也是无可奈何的下下策。”
傅寒声没说话,江雨薇反而松了口气,他没有反驳,就等于默认了。
“对了,我给小宝看了几个国际幼儿园,都挺不错的我拿不定主意,等你有空了我们带他一起去参观,好不好?”
江雨薇拽了拽男人的袖子:“小宝到年纪了,应该出去接触其他小朋友了,如果一直关在家里反而对他成长不利。”
傅寒声垂眸,不动声色拉远距离:“好,我会安排时间,辛苦你了。”
江雨薇若无其事:“你说什么呢,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
几分钟后,汽车停在江家大门口。
“寒声,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江雨薇依依不舍目送男人离开,转身往别墅走,瞬间换了张脸。
客厅响起砸东西的声音,江母看向玄关,花瓶摆件碎了一地。
“我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在傅家受气了?”
“你别碰我!” 江雨薇朝江母发脾气:“都是因为你,寒声和我生气,还把我赶回来。”
她一想到傅家只剩傅寒声和乔欢,他们晚上更加肆无忌惮,恨得牙齿都咬碎了。
“你这孩子,明明是你叫我去给那个小三下马威的,我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帮你出了气,你怎么能怪妈妈?”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江雨薇气急败坏:“我四年前就不该听你的和寒声提分手!”
那时想着以退为进逼一把傅寒川,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宁肯为了继承权去找别人生孩子,也不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坚定地与她结婚。
她恨过,恨他打破了她对爱情的幻想。
可她已经离不开他了,哪怕主动求复合,背上未婚先孕的骂名,也要和傅寒声在一起。
自从那次提分手后,他们的关系就回不到以前了。
傅寒声恐怕对她只剩下责任与愧疚,爱么,应该也消磨得差不多了吧。
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即使是这样,她也绝不会让任何女人动摇她傅太太的位置。
傅寒声最后要娶的人,只能是她江雨薇!
*
夏公馆
房间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乔欢光脚席地而坐,身边围了圈七八只猫咪,懒洋洋地往她身上蹭,慵懒自在睡懒觉。
她挠了挠怀里的白色波斯猫咪,一颦一笑沉静甜美,不可方物。
夏然盘腿坐在沙发上,才看完账本,揉眉心:“看完了,我眼睛快瞎了。”
乔欢抬眼看她,打趣道:“要不做我给你做个按摩放松一下?”
夏然睁开眼,拿起账本晃:“你家账本盘根错节,漏洞百出,官商相互勾结,还有贪污受贿违法记录,这要是公开出去,北城半个权贵圈都要震一震,你这反应也太淡定了吧。”
“还能怎么办,只能接受现实。”乔欢脸上覆着淡淡的哀伤,“至少我知道爸爸为什么自杀,不冤。”
夏然又翻了翻,唏嘘不已:“你爸把企业做那么大,肯定有很多压力与无奈,他或许也不想晚节不保,但没办法,上面还有更大的权利压着,也是身不由己。该死的应该是那些人,他们不想叫你爸说出真相,用家人威胁,你爸就只能选择自杀,永远开不了口保全你和你妈,还有乔氏所有员工。”
夏然的父亲是政界二把手,这事儿见怪不怪。
乔欢放下猫咪,清理身上的毛:“乔大发也脱不了干系,我爸就该带着他一起。”
夏然嗤之以鼻:“你那个贪得无厌的二叔,你赶紧把旧厂卖了,把他也打包送走,最好卖给一个无良老板,让他们狗咬狗。”
乔欢说:“开发区的地皮还没进展,再等等吧,反正食品配方在我手里,不慌。”
“不聊这些严肃的了。” 夏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猫咪被吵醒了,睁开眼嫌弃地朝她瞄了一声。
夏然把猫拎起来,脸埋进去深吸几口:“烧猫天天勾引我。”
猫咪嗷呜一声,跳下去,翘着尾巴爱答不理走远了。
夏然把乔欢拉起来,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在傅家没受委屈吧?”
“没有,还吃胖了。” 乔欢拉过她的手:“你摸,小肚子都有了。”
“你这还叫胖?你的肉全长胸和屁股上了。”夏然眯了眯眼,像检测仪一样,锁定到她身上一个道子:“挺激烈的哈。”
“这是猫咪刚挠的,别胡说。”
“那你心虚什么?” 夏然扑过来:“我要检查。”
乔欢躲不及,被推到了床上,上衣被扯了一半下来,细腻冷白的肌肤上的痕迹触目可及。
昨晚男人发了狠的要,花样层出不穷,她身上没完好的地方。
夏然瞪大眼:“我靠!这么猛?”
乔欢坐起来,穿好衣服:“傅寒声比我还惨,昨天晚上我手指甲盖里都是血。”
“你挠他啊,哈哈哈哈。” 夏然侧躺着,手撑起额头:“你们这个样子很容易擦出爱情火花的,你现在对他有没有那么点动心?”
“你是不是还嫌外面骂我的话不够难听?” 乔欢压根没动那心思。
“还挺清醒哈,傅寒声和江雨薇两家是世交,他俩还在娘胎里就定下了姻缘,青梅竹马也有十几年了,算是北城一段爱情佳话,所以我建议你不要趟浑水,另觅有情人。”
乔欢拿起沙发上的包包,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我知道。傅寒声来电话了。”
夏然抬手往嘴上一拉,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