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霄原本不想跟苏胧月计较的。
女主毕竟有光环在身上，能远离就远离。
但是这不代表楚灵霄就怕她，能够任这些颠公颠婆欺负。
她再次开口：“苏胧月，你猜楼上有没有本宫的人？”
苏胧月脸色骤变，猛然抬头往上看，上面空无一人，她刚要松了口气，却忽然反应过来，扭过头，正好撞入容睿怀疑的视线里。
她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跟着紧了几分：“表哥……”
“老板，出来吧。”楚灵霄扬声喊了一句，很快茶楼的老板从离间走了出来，在两人中间停下。
他先是跟楚灵霄行了礼，而后才恭敬出声：“比试开始之前，长公主殿下担心因为角度问题，影响比赛结果，所以命草民等人去二楼的雅间盯着。”
“除了草民，还有几个茶楼的常客，我们负责在二楼观看二位的泡茶动作，这么做也是为了更好的了解两位的技术水平。”
“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殿下让我等不用声张。”
苏胧月脸色惨白，耳边嗡嗡的，老板的声音变得模糊，她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老板继续开口：“草民和几个客人在二楼看得清楚，殿下的手刚伸出去，杯子就翻了，以殿下当时的力度，是不具备将茶杯掀翻，并且水全部泼到苏姑娘身上的条件的。”
“如果只是草民一个人不足以作为证据，其他几个客人也都看见了。”
老板说着，侧身让开了一个位置，示意众人看他身后。
几个打扮富贵的男人坐在矮桌旁，见状客气的笑了笑，认同的点点头，表示事情就是老板说的那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相大白。
即便苏胧月什么都还没说，可是她仓惶的表情，以及白到吓人的脸色，就足以证明了一切。
“苏姑娘你……糊涂啊！”
“长公主殿下和苏姑娘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这么做？如果不是有老板在，恐怕我们今天都要误会殿下了！”
“谁说不是呢……传闻中的第一才女，品性竟如此的……”
顾及容睿还在，大部分人不敢得意他，所以说话都有所收敛。
可即便如此，容睿还是沉着脸色，揽着苏胧月的力道松了一些，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失望。
“胧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睿起身，知道苏胧月根本没被烫伤，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心中除了愤怒，还有种说不上来的轻松。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
“表哥……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苏胧月流着泪，抽噎着想要靠近容睿，却被他毫不犹豫的躲开了。
她顿时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转头看向楚灵霄，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殿下明鉴，民女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段时间民女身体抱恙，偶尔意识恍惚，当时端着茶水的时候，民女误以为你已经端着茶杯了，所以才会误会你！”
“表哥可以为民女作证，这段时间，民女的确身体不舒服，表哥你说是不是！”
容睿决然的表情中，因为苏胧月的话生出几分犹豫。
苏胧月这段时间的确状态不好，大夫还进将军府给她看过……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苏胧月强词夺理，有人觉得她可怜，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毕竟苏胧月虽然在京城无亲无故，可是容睿护她护得紧，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有容睿这么大一个靠山在，苏胧月犯不着做多余的事。
楚灵霄察觉到周围的人，以及容睿的态度，唇角轻轻扯了下，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既然是误会，为什么你的第一句话，不是疑惑自己做了什么惹本宫生气，而是胡乱给本宫扣下罪名，觉得本宫看不起你？”
“这么长的时间，你明明有机会解释清楚这件事，亦或者如果你真的身体不舒服，状态不好，应该提前告诉本宫，以免产生误会。”
“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好好想想你说的那些话，是一个状态不好的人说得出来的吗？”
“……”
楚灵霄话音落下，现场陷入寂静。
犹如醍醐灌顶般，众人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竟差点顺着苏胧月的话谴责长公主，背后冒起一阵冷汗！
幸亏长公主殿下不跟他们计较，否则就是十条命都不够砍的。
“殿下，您要处理事情，草民就不打扰了，告辞！”
“草民也走了！”
“告辞……”
乌泱泱的一堆人很快就走干净了，只剩下容睿以及苏胧月，还有在屏风后面当透明人的老板店小二。
楚灵霄坐回位置上，挑眉看向脸色难看的苏胧月，指尖在桌上轻点：“本宫没时间陪你玩，二十打板，掌嘴三十下，挑一个吧。”
苏胧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容睿就皱着眉，想要开口求情：“殿下……”
“容睿，你闭嘴！”
楚灵霄骤然沉下脸，语气裹挟着凌厉：“按照天楚律例，诬陷当朝长公主，按律当斩，本宫看在你是天楚的功臣，她又是你的表妹，所以饶她一命，你若是不知好歹，本宫就请父皇给本宫做主！”
容睿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身侧的手攥得死紧，浑身紧绷，如同古井般的眼眸盯着楚灵霄，眼底似有千言万语。
楚灵霄面色平静的移开视线，抿了口茶：“苏胧月，选吧。”
苏胧月不想选。
“表哥，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表哥，求求你……”
她拽着容睿的衣袖，关节泛着白，眼里带着恐惧。
容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最终，他也只是拽回自己的袖子，一字一句道：“胧月，选吧。”
“长公主殿下如今已是开恩了，惩罚完了之后，表哥带你回去。”
苏胧月哭着摇头，不管是二十打板还是掌嘴三十，都不是什么轻松的。
半死不活和毁容……苏胧月哪个都不想选。
“殿下……”容睿还想开口说什么，苏胧月却是淡淡打断他的话。
“容将军，不要挑战本宫的耐心。如果你们觉得本宫徇私枉法，那就去找父皇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