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黑暗浓稠得化不开。林羽走到岔路口，脚步下意识顿了下。空气中，那股铁锈味儿浓得呛人，像是多年前干涸血渍散发的腐气，又似金属生锈后弥漫的怪味。他眯起双眼，目光在左右两条通道上来回扫——这两条道儿简直一模一样，就连墙上裂痕都对称得瘆人。
“走哪边？”赵虎压低声音问，那声音在狭小空间里，空落落回荡着。
沈明蹲下身子，手指轻轻在左侧地面的尘土上抚过，“这边土干些……像是有人走过。”
白泽没吭声，把手掌贴在右侧墙壁上，闭眼感受一会儿，缓缓摇头，“右边……有东西在喘气。”
众人都不说话了。
林羽深吸一口气，启动规则洞察系统，想多找点线索。可界面上就出现一行模模糊糊的字：
【当前环境：无法解析路径选择】
【危险感知：未检测到即时威胁】
这系统少见地没了方向。
他转身朝左侧通道走去，指尖碰到墙面。粗糙石砖的缝隙里，藏着几道细细的划痕，排得很整齐，像是用指甲或者刀尖反复刻出来的。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个画面——之前副本里，他也见过类似标记，是幸存者留下的求生信号。
“我选左边。”他平静又不容置疑地说。
赵虎点头，先迈开步子；白泽紧跟着，眼神还是那么警觉；沈明犹豫了下，最后也跟了上去。
就在最后一人走进左路那一刻，整条通道像活过来了。空气开始流动，带着股不属于人间的寒意。头顶岩层发出轻微“咔哒”声，像是古老机关醒了。
“快点！”林羽低声催促。
队伍加快脚步，可还没走出十米，身后就传来沉闷轰鸣。众人回头一看，一块巨大圆形岩石从上方滚落下来，速度快得吓人，还夹着碎石尘土，冲着他们就来了！
“躲开！”白泽猛地挥手，幻术在掌心凝成一道虚影屏障，暂时挡住了巨石轨迹。
赵虎大吼一声，迎着石头冲过去，双肩顶住边缘，硬是把滚动速度给缓下来。汗水顺着他脖子往下流，肌肉绷得紧紧的。
“往右！那边有个缝儿！”林羽边喊边快速分析石头轨迹，指挥大家撤离。
沈明差点被赵虎推着过去，踉跄几步，好不容易挤进右侧窄石缝。可他刚进去，石头擦过手臂，带出一道血痕。
“啊！”他闷哼一声，脸“唰”地变白了。
巨石重重砸在地上，通道都跟着晃。灰尘飞扬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味道，像烧焦木头混着金属锈味。
“你没事吧？”林羽马上转身查看沈明手臂。
伤口不大，只是擦伤，可已经渗出血珠。奇怪的是，那血暗红发黑，好像凝固了一样。
“有点疼……”沈明咬着牙说，额头冒出冷汗。
林羽皱起眉，调出系统界面，想扫描伤口情况。可系统只闪着黄色警报，啥有用信息都没给。
“没中毒？”赵虎喘着粗气问。
“不确定。”林羽低声回答，眉头拧得更紧。
“咱不能在这儿耗着。”白泽看看四周，“回去的路被封死了。”
可不是嘛，巨石卡在通道中间，堵得死死的，想原路返回根本不可能。前方通道往深处延伸，黑咕隆咚，像通向另一个世界。
“继续往前。”林羽做了决定，“赵虎，你挨着沈明保护他。”
赵虎点头，一把扶住沈明胳膊，“别怕，老子保你没事。”
沈明苦笑着，没说话。
四人重新排好队，沿着左侧通道接着往里走。越往前走，空气中异味越重，那股金属腥味像是从岩石里渗出来的，越靠近越让人难受。
走了大概一百米，林羽突然停住。他回头看向身后巨石，心里涌起一股异样感觉。那石头表面全是模糊纹路，隐隐约约能看出几个符号，和之前城堡大门上符文特别像。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刚碰到，系统突然震了下，弹出条新消息：
【发现未知符文】
【建议采集样本进行后续研究】
他犹豫一会儿，从背包里拿出工具，小心刮下一小片岩石粉末，装进密封袋。
“你干啥呢？”白泽发现了他的动作。
“有点不对劲。”林羽低声说，“这石头……可能不是普通陷阱。”
白泽没多问，默默退到队伍后面，眼睛一直警惕地扫视四周。
沈明伤口这会儿开始隐隐作痛，本来只是小擦伤，现在却泛出淡淡黑色。他低头一看，脸色变了。
“咋了？”赵虎留意到他表情。
“伤口……好像不太对劲。”沈明声音发颤，“它……变热了。”
林羽赶紧又检查他手臂。果然，皮肤周围开始变黑，温度也比正常高很多。可系统还是没识别出毒素。
“你咋看？”赵虎问。
林羽沉默几秒，缓缓说：“继续往前，也许前面能找到解毒办法。”
“要是找不到呢？”沈明抬头，眼里头一回露出不安。
林羽看着他，眼神冷静又坚定，“那就让我找到它。”
沈明张张嘴，最后啥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队伍继续向前，脚步又沉又慢。每个人心里都多了份担忧，特别是沈明，能感觉到体内热度在上升，好像有东西在血液里扩散。
而林羽，默默把那模糊符号记在心里。他明白，这岔路的选择可能没自己想的那么对，但事已至此，没法回头了。
前方，通道越来越窄，像要把他们吞进去。最深处，有一丝微弱光芒闪烁着，像是野兽眼睛，又像是门后透出的光。
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心跳声在黑暗中交织。
林羽走在最前面，握紧腰间匕首。他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