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夏正准备出门,竟在门口遇到了燕尘。
“世子?”时夏诧异。
“听闻时老夫人近日身体不太好,燕家从前也受到过老夫人的照抚,我便想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时家虽然没有声张,但京城许多人家也都知道老夫人身体出了问题。
甚至皇帝还特意给时父休假,让他回府好好照顾老夫人。
“有劳世子挂心了。”
“不知老夫人现下状态如何,可方便去看看?”
时夏面露难色:“祖母这几日都不太好,已经没有怎么出门了......”
“抱歉,是我失言了。”燕尘愧疚。
时夏勉强的笑了笑:“我相信,祖母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是自然,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时小姐也不必太过忧心。”他靠近两步:“你看你这,都憔悴了不少。”
“多谢世子,我会的。”
“哦对,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燕尘的小厮从马车里拿出一木匣:“这是我和大皇子在外游历时意外所得之物,或许对老夫人的情况有些效果。”
时夏震惊抬头,随即赶紧拒绝:“世子,这太贵重了......”
燕尘却强硬的将木匣塞入时夏手中:“跟我客气什么?”
时夏默了一瞬:“多谢世子,日后......若有能帮上世子的,我定然义不容辞。”
“不用,本就是一番心意而已。”燕尘轻笑:“那我便不打扰你了。”
“世子慢走。”时夏松了一口气,她得去找谢行了。
“时小姐?”气还未舒完,一道男声又响起,是萧玦。
近日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人啊?
她和谢行约的时间快要赶不上了。
时夏心里虽着急,但也只能耐下性子:“萧将军?”
“我来看看老夫人。”他手上还提着些东西,倒是难得,知道上别人府上要带东西了。
“祖母近日身体卧病在床,不太方便见客......”时夏的回答依旧如此。
萧玦无措,然后就要把手上的东西都给时夏:“这些都是陛下赏给我的东西,听说对身体很有益!我便都带来了。”
他要将七八个盒装的精装补品给时夏。
“多谢萧将军,但......”时夏忍不住有些感慨。
时家并不缺这些,这么多年的积攒,时家天才地宝,什么没有?
而萧玦不过才上任几月,这些都是他刚刚上任时,皇帝赏赐给他的。
现下,他竟然要全盘送给时家。
若不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萧将军也在此?”推拉中,谢行的声音响起。
时夏微微一僵。
“王爷?您也来看老夫人吗?”萧玦趁着时夏愣神的功夫赶紧把东西都塞进时夏怀里,然后收回手,生怕时夏再还给他一样。
谢行眼神暗了暗,走过去几步,站在时夏身侧:“嗯,顺便来商量些事。”时夏怀里的满满当当,虽时就要掉落。
他拿起时夏怀中的几个盒子,打开看了看:“倒都是些好东西。”
萧玦嘿嘿一笑:“那你们慢慢聊,我便先走了。”
萧玦离开,现场便只剩下时夏和谢行。
兰香从时夏手中接过另外几个盒子。
时夏小心开口,眼神带着几分试探:“今日我真的没有......”
“嗯。”时夏还没有解释完,谢行便淡声开口:“现在怎么样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夫人的状态却越来越差。
从第一天晕倒,到隔三岔五晕倒。
现下一天清醒着的事件可能也就一两个时辰,且都在床上躺着,没有精力起身。
时夏日日守在老夫人床边。
她眼睛都肿了:“祖母......”白嫩的手紧紧握着祖母已经满是褶皱的手,有些冰冷。
祖母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安抚:“夏夏,不要担心......祖母,祖母舍不得离开我们夏夏的......”
听到这句话,时夏的眼泪又忍不住了,大颗大颗落下。
前世,也是这样。
明明祖母的身体很好,明明她找了京城里最好的医师给祖母治病,可祖母的身体就是半点不见好转,愈发严重。
哪怕是这样了,祖母还是温柔又耐心的安抚她。
“夏夏,不哭。”祖母伸手,想要抹掉时夏的眼泪。
手费力的抬起一些,却又无力。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都可以进去,凭什么我让我进去?”是王氏,她想要进屋子。
时夏皱眉,擦了擦眼泪,起身,端端走出屋子:“姨母在吵什么?”
王氏见到时夏有一瞬间的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我见老夫人身体不好,好歹老夫人对我照顾颇多,我便来看望看望老夫人。”
“姨母应当知道,祖母最不愿见的人便是你。”时夏站在台阶上,王氏在台阶下。
一高一低。
“三小姐这话说的,我虽只是妾室,但好歹也算是长辈。”说着,王氏就试图强行往屋里去。
时夏眼神一凛,伸手,一把抓住王氏的胳膊。
她好歹跟着谢行学了这么一段时间了,虽不能说是大幅度增长。
但谢行教她了一些穴位,按哪里让人使不出劲,让人最疼,还有力气小如何使巧劲迅速控制住别人。
都是适合时夏的,很实用。
“嘶!哎哟......”王氏疼的呲牙咧嘴。
“姨母还不回吗?”时夏语气里满是危险。
王氏咬牙:“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夫人中毒了!你们怀疑是我做的!我今日就是特意来证明清白的!”
“姨母,我们从未如此说过。”
“你们是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可以进老夫人的屋子,就我不可以!”她有些激动:“只要让我今日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说着,她又想往里面创。
结果当然是失败。
时夏的烦了,抓着她的胳膊微微往外甩。
王氏顿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你!”她狼狈极了。
时夏却也不放过她:“既然姨母这般说,那我们就来好好谈论一下这事吧。”
她走下台阶,站在王氏面前,俯视着她。
视线逐渐挪到了王氏的婢女身上:“说吧。”
婢女瑟瑟发抖:“奴,奴婢......”
“别怕,她伤害不了你。”时夏安慰:“就像之前你同我说的那般就行。”
婢女跪下,不敢抬头,一边颤抖,一边带着哭腔开口:“姨娘......姨娘头上的簪花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