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众人落座。
面前的大屏幕亮起。
“李老师，我们先看案发现场吧。”
说完，魏浩快速调出画面。
看到屏幕上的画后，几名特殊专案组的年轻助理们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屏幕上是一个封闭的水箱，灌满了浑浊的污水，还有一具浮肿的尸体。
那苍白扭曲的面庞，还是因为求生而抓碎的指甲，十根手指都已经血肉模糊。
杨沐目光闪烁，开口问道：
“魏局长，这几个人都被淹死的吗？”
魏浩点头道：“经过法医检查，确定三名死者都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呼吸道和肺部都充斥着大量液体。”
见没有人在提问，魏浩继续说道：
“水箱，是由高硬度的钢化玻璃建造，在封死的情况下，很难破开。”
“不要普通人用手了，即使是站在外面用铁锤或者其他工具，也要费很大力气。”
“我们推测，凶手是蓄意谋杀，提前做了大量准备，和精细谋划。”
赵柔雪开口问道：“魏局长，第一现场在哪，你们找到凶手杀人的规律没有？”
闻言，魏浩调换屏幕上的照片。
照片内，是河边的灌木丛，一随风摇曳的树枝定格在半空。
魏浩道：“其中两个水箱都是在这里发现的，另外一个是在距离这个地方直径两公里外找到，环境和这儿差不多。”
“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根据法医推算，死者死亡时间在十六个小时左右，三人相差不大。”
杨沐开口问道：“死亡时间都是白天？”
魏浩点头：“是的。”
杨沐想了想，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发现的地方，属于是第二案发现场。”
“凶手是在第一案发现场将受害人控制住，关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水箱。”
“受害人是在封闭的水箱里，溺水而亡。”
“魏局长，是这样吗？”
魏浩点点头：“是的。”
杨沐继续询问道：“凶手是以什么方法控制住受害者的？”
魏浩调动屏幕，换成一个化学检测报告：“我们在三名受害者体内，都检测到了乙醚。”
“以此作为根据，我们推断，凶手应该是用乙醚捂口的方式将受害者迷晕，随后将人关在水箱里，对受害者进行杀害。”
杨沐沉思了片刻后问道：“水箱里的水，是什么成分，自来水、矿泉水、河水？”
魏浩：“河水。”
杨沐沉默了下来。
至此，他对整个连环杀人案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凶手杀害三名死者的方式一样。
作案地点基本相同。
可以确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连环杀人案。
片刻后，杨沐抬起头，询问道：“魏局长，对于案情的进展，你们现在查到哪一步了？”
魏浩稍微迟疑了一下，立马回道：“在第一起杀人案发生后，我们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进行了推断，判断这是一起预谋已久的仇杀或情杀。”
“于是，我们先对死者的生前关系网进行了调查。”
“但是没能找到可疑人员。”
“而且案发现场也很干净，水箱上没有指纹，河边也没有找到可疑的脚步。”
“因为案发地点比较偏僻，很荒凉，不仅没有监控，就连一条完整的路都没有。”
“所以我就开始排查死者在案发前三天去过的地方，可惜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之后我们发现了第二名死者。”
“第二名死者的被发现过程和作案手法，让我确定，这两起杀人案，是同一人所为。”
“于是我们就开始重点调查两名死者的关系网，直到第三名死者出现。”
“凶手作案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所以才向省厅请援的，我知道，现在是特殊时间，全国都在专心打击拐卖案件和调查偏远山区妇女儿童拐卖情况，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杨沐沉思不语。
五天的时间，凶手连续杀害了三人，这种作案速度确实快了些。
毕竟连续作案，是会增加凶手暴露的风险。
说不准什么时候警方就查到了凶手的作案特征，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么着急的去杀人，就好像凶手只要再等下去就没机会了一样。
等等！
着急？
这两个字眼出现在杨沐的脑海里。
但他没有深想，只是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写下。
一：凶手的作案时间极短，五天连续杀害三人，好像很着急。
随后开口问道：“魏局长，凶手是怎么把那么大的水箱运到案发现场的啊，你不说案发现场比较偏僻，很荒凉，不仅没有监控，就连一条完整的路都没有吗。”
“那凶手是通过什么方式运送水箱的，三轮车还是汽车？”
说到这个地方，魏浩无奈地说道：“案犯现场的道路很崎岖，根本就无法通车，也就电动车或者摩托车能勉强通行。”
杨沐眉头皱起：“魏局长，这么大的水箱怎么可能用电动车或者摩托车运送，起码也是的汽车，而且还得小型卡车才行。”
魏浩点点头：“没错。”
“所以我推断，凶手肯定不是在第一案发现场把三名死者放进水箱里的。”
“甚至，凶手在迷晕死者的时候，水箱可能都还没有准备好。”
“没有准备好？”
周游发出疑惑，问道：“那凶手总不会是等迷晕死者之后，加大药剂然后再购买水箱，再把死者扔进去的吧？他就不怕死者中途醒了吗？”
常春晓白了他一眼，嘲讽道：
“蠢货，你也知道麻烦啊？凶手不比你聪明！”
“杨沐组长，魏局长，会不会是凶手把水箱提前拆散，然后在案发现场重新组装，然后再灌入海水啊？”
魏浩点点头：“目前来看，只有这一种可能。”
杨沐也表示同意：“我同意这个判断。”
“不过水箱加上水箱内部水的重量，还要在里面放一个受害人，如果没有器械辅助的话，一个人是不可能搬动的。”
魏浩开口道：“杨沐组长，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止一个人？”
“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证明凶手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
杨沐掏出一根烟，还没点燃，就被一旁的赵柔雪拿走了，随后有些尴尬地开口说道：
“魏局长，你们有没有检查过水箱的连接点？有没有发现拆卸的痕迹？”
“如果是现场组装，还要灌水再把受害人放进去，危险性很高。”
“如果凶手是多人的话，应该会提前准备好所要用到的东西。”
“将拆卸的水箱提前带到案发现场进行组装，并灌水，只要等同伙把人带过来放进水箱就可以了。”
闻言，魏浩一愣。
对啊！
只要检测一下水箱的连接处，就能发现水箱到底是后来组装的还是成品。
以此就能分析出作案的人数。
“抱歉，杨沐组长，我把这一点忽略了。”
魏浩苦笑道。
杨沐摇摇头，随口说道：“没事，现在查也不晚，叶辰，你也去帮忙。”
每件案子牵连的线索都有很多，魏浩即使身为局长，也不可能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想到，出现一点失误倒也正常。
叶辰起身：“是！”
几名警员离开会议室去调查线索。
此刻，李刚峰抬头看向杨沐，问道：“杨沐，你觉得这起连环杀人案是怎么回事？”
杨沐想了想，开口道：“还不确定，我们得一一排除才行。”
“我很少遇到过这种针对性的作案手法。”
“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应该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