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你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陆渊像是完全没察觉,身后刺目的车灯,抬手按响了门铃。
暖黄的门灯应声亮起,灯光笼住他半边轮廓,也照亮了他腿上的食盒。
只听到一声“稍等。”
下一秒,门就开了条缝。
慕瓷裹着睡袍探出身,发梢湿漉漉的滴着水,素净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她在监控器里已经看到是陆渊,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这么晚,你怎么会……”
余音未落,就看到他腿上的食盒,
慕瓷眼睛倏地睁圆,“锦味居?你……你……?”
“应酬回来的路上,刚好刷到你的朋友圈。”
陆渊的声音微哑,嘴角的笑意却掩藏不住。
他把食盒往前递了递,“不是说馋这口蟹黄汤包,馋得睡不着,怕你吃不到会失眠,顶着一对熊猫眼影响明天的拍摄,我可不想被品牌方退货。”
慕瓷被他逗笑。
陆渊把食盒递过去,“还不快拿着。”
这惊喜是真的有点大。
慕瓷也是真的馋,她都准备点外卖了。
没想到……
门缝开大了些。
慕瓷伸手去接,她刚刚洗完澡,还带着湿气的指尖,不小心碰到陆渊冰冷的手背。
她像触电般缩了一下,脸上却漾开笑意,“我……我就是随便发着玩的,这都快十一点了。”
大晚上让人家充当外卖员,怎么想都觉得不过意。
陆渊只是微微一笑,“凉了腥气重,不要辜负了这么好的汤头。”
他的手又往前送了送。
“那我就不客气了。”
慕瓷伸手去接,浴袍的一边却不听话的往下滑,露出一小片白得晃眼的肌肤。
慕瓷脸色一变,慌忙去拢衣襟。
那性感精致的锁骨,在陆渊眼底一晃而过。
他立即别过脸,慌乱中,手指不小心碰了轮椅的按钮。
驱动轮瞬间向前倾去。
“当心!”
慕瓷惊呼一声,跑过去扶住轮椅扶手。
男人沉重的身躯,随着惯性猛的前栽,额头不轻不重的撞上她光洁的锁骨。
一股清冽的气息,瞬间将慕瓷包裹。
慕瓷只感觉一道黑影,朝她贴过来。
男人高挺的鼻尖,几乎陷进她的衣服里。
陆渊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不等碰到慕瓷,已经撑着门框稳住了身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抱歉……”
慕瓷心跳加速,脸颊还带着刚才的惊吓带来的红温。
“没,没事。”
她悠声说着,还是伸手打算扶他一把。
“别动……头发好像缠到我表带上了。”
陆渊的气音有些重,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滚烫的耳垂擦过。
慕瓷一动不敢动,保持半弯腰的姿势,静静的站在那里。
身边的男人,细心整理着她的头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颈,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这个动作看似暧昧,可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他们的距离有多远。
可车里的人,看到的就不一样了。
从裴燕霆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动情的深吻。
“砰”一声巨响,从库里南后座传来。
裴燕霆狠狠将手机摔到地上。
陆渊猛然抬头,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针,穿透层层树叶和挡风玻璃,精准无比的盯在不远处已经熄火的库里南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
慕瓷察觉到他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茫然地看向黑暗处。
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
陆渊迅速收回视线,声音恢复温和,“好像有野猫窜过去了。”
他顺势将缠在慕瓷发间的手收回,动作自然的脱下自己的外套。
“披上,当心着凉。”
带着他体温的大衣,不由分说地裹住慕瓷单薄的身体,瞬间隔绝了夜晚的寒意。
那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裴燕霆坐在车里,看着慕瓷被陆渊的气息和衣服包裹。
看着她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和眼底的羞赧。
只觉得胸腔里那把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有多久没在慕瓷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了?
这种表情,从前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的专属,如今却成了另一个男人的。
裴燕霆放在腿上的拳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快进去,趁热吃,别辜负我的心意。”
陆渊轻轻推了推慕瓷的后背,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
目光却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库里南的方向。
慕瓷抱着暖烘烘的食盒,被他的大衣裹着,心脏也跳得飞快。
“那……你也快回去换衣服,别真感冒了。”
陆渊淡笑着点头,“好。”
慕瓷转身关了门。
“哐当——”
沉重的铁门彻底闭合,将最后一丝暖光也隔绝。
就在铁门合上的那一瞬间。
库里南的车门打开了又关上。
裴燕霆疾步走来。
陆渊的轮椅,已经停在库里南的车头前。
他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嘴角冰冷的笑意,在车灯下格外刺眼。
“裴总,什么时候改行当狗仔了,还是……当偷窥狂?”
裴燕霆不说话,挺拔的身影萦绕着滔天怒气,几步来到陆渊跟前。
他猛然挥手,拳头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砰”一声。
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结结实实的砸在陆渊颧骨上。
陆渊的脑袋,猛的像一侧甩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金属轮椅向后退了半米,轮子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浓稠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落在他雪白的衬衫领口,瞬间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他脸上那点从容的笑意,瞬间消失。
裴燕霆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死死盯着轮椅上的人,声音暴烈盛怒:“陆渊,你他妈把她当什么?
她的债主是你爸,却在和你谈恋爱,真以为你们父子这点龌龊心思没人知道?!”
陆渊看着他暴怒的脸。
微微抬手,大拇指漫不经心擦过嘴角的血迹。
他舔了舔裂开的唇角,而后咧开一个讥诮的弧度,“呵……那又怎么样?”
陆渊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锥一样,狠狠凿进裴燕霆的耳膜。
“我是她唯一承认的男朋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的,而你……已经成为过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