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管家,你瞧瞧咱家堂主,像不像是等自家丈夫鬼混回家的幽怨妻子?”
仪倌小姐躲藏在花坛后,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悄悄观察,还不忘调侃自家堂主的小表情。
孟管家憋着笑意,自家堂主明明在意的不行,却非要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此刻正气呼呼的观察屋檐下的一队蚂蚁。
“钟离客卿,我就说堂主对那小子有意思吧?”
出乎意料的,钟离竟然也待在这里,这两人说要请他看一场好戏,本以为是去和裕茶馆看云堇先生唱戏,没想到却是自家堂主的好戏。
饶是钟离这般大度量的人,一时间也不免有些无奈,他微微摇头:“以普遍理性而论,我认为胡堂主只是在生气而已,气恼季明先生在往生堂租赁房屋却不告知。”
“这也没什么吧?堂主为什么要生气,她不是最讨厌季明先生了嘛,这可是她亲口说的。”
仪倌小姐满脸八卦,捂嘴偷笑道:“钟离先生,您认为堂主是出于什么身份而生气呢?”
钟离却不中计,淡淡道:“朋友,身为朋友,明明就要成为邻居和租客,却不告诉自己,确实值得气恼一番。”
孟管家和仪倌小姐对视一眼,后者无奈道:“钟离先生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老成且不懂浪漫,有些担心您未来能否娶妻了。”
钟离无语凝噎,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注视着正在观察蚂蚁的胡桃。
四合院外隐约传来季明的声音,仪倌小姐和孟管家立刻拽住钟离的衣袖,将他带到花坛后隐藏。
胡桃也听到了声音,于是气鼓鼓的站了起来,转身瞪向大门处准备好好质问一番,看清人影时却又瞬间惊讶起来。
季明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喝醉了酒,然后醉醺醺的跑回家:“诶嘿嘿……胡桃?”
没有理会季明那奇怪的笑声,胡桃皱起好看的眉毛,快步走过去搀扶住他,随后轻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身的酒气?”
花坛后,仪倌小姐已经开始兴奋了,疯狂肘击钟离:“看呐看呐,这哪儿是朋友啊?分明就是幽怨的妻子等到了醉酒的丈夫,关心的时候甚至忘记了埋怨,这一对小情侣我直接推爆啊!!”
往生堂客卿钟离,承伤率百分之百。
被肘击的钟离往一旁躲了躲,他自然是知道季明从小到大的经过,不过作为整个璃月所信仰的岩神,他并不想干扰人们原本的命运。
从流浪街头到深入江湖,从九人结拜到孤身一人,到最后成功缔结许多羁绊,钟离这十年来也未尝没有关注过季明。
这些经历是季明身上的烙痕,同时也是他需要一生铭记的瑰宝。
只可惜故友是无法看见他们孩子的成长历程了……不,如果故友健在的话,他们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经历这些苦难吧。
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钟离又一次怀念起了过去,而仪倌小姐与孟管家仍在继续关注中庭局势。
此时此刻,胡桃正搀扶着季明缓慢往正房走去,待客厅堂内是她特意带过来送给少年的家具,总不能让这家伙睡地上吧?
季明的身体软绵绵的,语气松软:“我……我朋友回来了,所以我就多喝了点儿。”
“喝了多少?”
“八坛……”
胡桃略微张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八坛?!哼,你以为你千杯不醉吗?”
季明挣扎起来,胡桃一个没扶稳就被这家伙挣脱了,只见他开始在原地摇摇晃晃的打起醉拳,还真有些武侠大师的影子。
见这家伙无大碍,胡桃也懒得去搀扶他了,守在门前扶着下巴开始端详,乐呵呵道:“哎哟哟,转个身转个身,还挺有模有样嘛。”
“那可不,我可是璃月港最厉害的武学宗师,嗝……”
“好好好,你可就吹吧,男人喝完酒就喜欢吹牛。”
胡桃撇了撇嘴角,很明显不太喜欢季明醉酒的模样,她将季明扶到凳子上坐着,随后也坐在床沿,观察起少年的眼睛。
这双眼睛似乎有说不尽的故事,胡桃想到了八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在爷爷的陪同下去找香菱玩,那是她第一次与季明见面。
那一年胡桃和香菱八岁,而季明已经十岁了,刚刚和香菱重逢,那一天他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却没有跟着香菱陪胡桃玩。
八年前的季明和今天的季明不一样,当年的他眼神冷漠,那一眼胡桃到现在都无法忘怀,她一直认为季明厌恶自己,因为她是往生堂的后代,是不祥的象征。
今天,胡桃迫切的想要寻求真相,当年的季明是不是真的讨厌她,如果直到现在还讨厌她,为什么之前要欺骗她,现在还要特意到往生堂租赁房屋?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胡桃抿住红唇,试探性问道:“季明,你当年为什么不和香菱一起陪我玩?”
“干嘛要陪你玩?你……你是大家闺秀,会缺我一个玩伴吗?”
季明迷迷糊糊,盯着胡桃的梅花瞳,他感觉到有些口渴,于是咽了咽口水:“如……如果你不让我陪你玩怎么办,我不就成小丑了吗?”
胡桃愣了半晌,抬起手指指向自己,惊愕道:“当年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在你的眼里,我一直是大家闺秀形象?”
“胡桃,你是不是变傻了?怪不得被我骗,早知道多骗点摩拉了……”
听到这句话,胡桃咬牙切齿,一个枕头甩到季明脸上,娇声抱怨道:“你以为我真会被你骗吗?只不过是想找机会重新接触你而已,别以为自己很聪明!”
“Zzz……”
“臭季明?坏季明?”
胡桃咬住下唇,上前扶起季明走到床边扔下,反正她买了一层厚厚的床垫,这样也摔不傻季明。
将甩出去的枕头垫到季明脑下,随后给他盖上被褥,胡桃走出正房关上大门,准备明天再来找这家伙聊聊。
胡桃想问问,在三年前爷爷去世的时候,年仅十五岁的季明为什么要挺身而出暗中教训那些出言不逊的坏人,明明他和往生堂素无瓜葛。
转身准备离开,刚迈出脚的胡桃一愣,随后微红着脸看向中庭的两人,收脚抱怨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钟离已经提前离开了,和裕茶馆还没有打烊,速度快的话还能看到云堇先生唱戏。
仪倌小姐扑了上来,眼中闪着星星:“堂主堂主,你刚才和季明先生在里面干什么?!”
“闲聊而已,季明喝醉了,如果你担心的话就进去帮他清洗一下身体。”
“真的吗?那我进去咯,感谢堂主的馈赠!”
胡桃大惊失色:“喂喂喂,你真敢进去呀?小心我扣你工资哦!”
仪倌小姐嘿然一笑:“逗堂主玩的啦,还是让孟管家进去吧。”
这还差不多,胡桃看向孟管家,吩咐道:“老孟,这里就交给你啦?”
孟管家不语,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前世冤家今生恋人,这门亲事他非常赞成,只不过胡堂主才年芳十六,最好还是缓个两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