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完成一次戏曲演出，云翰社收获了不少摩拉和掌声，可云堇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开心的情绪。
今天的戏曲唤作《岩王闹海》，讲的是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前往云来海镇压海中魔兽的故事，这类戏曲偏向传统，所以提前准备好的摇滚乐并没有派上用场。
助手并不赞同在这类戏曲使用摇滚乐，同时也庆幸着云堇没有强来，否则璃月港的守旧派很快就会以“礼崩乐坏”的理由打上门来，向云翰社讨要个说法。
总而言之，云堇很遗憾也很失望，她最近并没有什么好灵感，只能去辛焱的演唱会上听听摇滚，顺便和她谈一谈摇滚的编曲。
褪去戏服，卸去浓妆，云堇在后台照例练习了一段戏曲后，便身着便服离开了云翰社，她想去往生堂看看。
季明给云堇的印象很深刻，可惜没能问出这位先生的住址，这几天也没能在钟离先生身边见到他的身影，听钟离先生说季明最近有些忙。
打听到季明先生住在绯云坡南部的四合院，云堇准备买些礼品上门拜访，好好探讨一下戏曲的发展。
不知道季明先生的喜好，于是云堇就在明星斋随便买了点红枣之类的补品。
路过码头，正在观赏风景的云堇一愣，她恰好看见了某个黑发少年倒立在码头木墩上的英姿。
“季……季明先生？”
因为倒立让血液缓慢流动，此时此刻的季明满脸涨红，愈发昏涨的头脑让反应力比平时慢了不少，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扭头看了过来。
“云堇小姐？挺巧啊，是去吃饭吗？”
“现在才早上十点，吃午饭也太早了些，”云堇歪头看向季明，心中泛起担忧，“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我感觉季明先生要晕倒了哦。”
“没关系，这是必要的修行。”
季明咬牙坚持，豆大的汗珠顺着衣领与脖颈缓缓往下，偶尔有几滴汗珠划过眼睛，盐碱咸味的感觉让他的眼睛辣到不行，不由得一阵龇牙咧嘴。
逞强的模样逗笑了云堇，她从袖口中轻轻拉出手帕，走上前来贴在季明脸上擦了擦，重点照顾了一下眼睛周边。
季明松了口气，眼眶边却仍然有些泛红：“多谢了，手帕放在木墩上，回去我给你清洗一遍，下次去云翰社听戏的时候还给云堇小姐。”
“可是季明先生至今还没来听过一回哦？”
云堇有些幽怨，明明免费赠送了一张贵宾卡，季明却将其视若无物，哪怕来蹭吃蹭喝也好啊，弄得她这段时间一个人冥思苦想。
临近中午的太阳光很是凶猛，照射在海平面上有折射向璃月港的码头，最终照在季明腰间露出的刀刃上，一瞬间就晃到了云堇的眼睛。
云堇倒是没过多怀疑，毕竟季明先生大早上就在码头上修行，说不定是某个传武之家的练家子呢？
“季明先生，今天我想找你聊聊戏曲上的事情。”
“戏曲？改天吧，今天我还要修行很长一段时间，有空了我去找你。”
“要修行多长时间？”
季明沉思了片刻，单手撑在木墩上，强劲的压力让手臂表面布满了粗壮的青筋，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镀上了一层金光，最后给出了答案：
“倒立练习还有十分钟结束……”
“太好了，那我等季明先生。”
“之后还有五百个蛙跳练习、五百个俯卧撑练习、五百个击打木桩练习，最后一个是扛着沙包围着璃月港跑五圈。”
云堇呆愣在原地，红唇因为震惊而略微分开：“季明先生，你真的是在修行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我感觉你像是在自我虐待。”
季明哈哈大笑，毫不在乎：“云堇小姐，你莫非认为我是在修行武艺吗？错误的，我可是准备修炼成仙的男人。”
云堇很配合，继续问道：“可是季明先生不会仙法，而且这样只能锻炼身体吧？”
“听说过肉身成圣么？”
“没有，季明先生是在胡诌吧？”
“呔！竟敢小瞧我，看我这就下来给你好好解释清楚……哎哟哟，云堇小姐扶我一下，手抽筋了。”
云堇紧紧抿着嘴唇，憋住笑意将季明扶了下来，随后将红枣礼品塞进了他的怀里：“还是别逞能了，季明先生。”
季明不服，得意笑道：“等以后肉身成圣，云堇小姐就可以把我的故事改编成戏曲，到时候肯定有很多璃月人喜欢。”
没办法，绝云间实在是有些远，再加上季明本身就没什么修行天赋，就算留云借风真君愿意教授，他也不一定能够学会，所以还是先一边修行呼吸吐纳之术，一边锻炼身体吧。
“这样会把身体练坏吧？我小时候为了追求腔调的极致，总是喜欢天一亮就进行开嗓训练，一段时间后嗓子就开始变哑，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季明若有所思，单手抱住补品，随后从缝合袋里掏出清心，递了过去：“清心是个好东西，以后找时间给你做一些清心薄荷糖，对嗓子好。”
“季明先生，明明是我在关心你哦？”
“嗯嗯，我也关心你。”
礼尚往来嘛，季明去别人家都不带礼物的，云堇来拜访他却带了一些补品，这让他有些意料未及。
不过没关系，反正缝合袋里装了许多清心，一是为了成为烟草的替代品，二是在修行过程中集中注意力，暂时就当作回礼吧，下次给更好的。
云堇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每当她谈论到嗓子变哑时，人们一般只会表露出敬佩的目光，像是由衷敬佩一位戏曲大师。
可那些人没能想到，在名震璃月港的戏曲大师这个身份前，云堇只是一个喜爱摇滚乐的小姑娘，如今只有季明愿意送给她保养嗓子的清心。
没化戏妆的云堇看起来要更清纯可爱，尤其是抽鼻子一脸感动的模样，更是多了几分少女气息。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不是，清心就是用来吃的，为啥要珍惜啊？”
季明傻眼，又抓了一把清心丢进嘴里，演示道：“就像我这样，直接吃就行。”
云堇也傻了眼，赶忙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无奈道：“清心都是作为配菜或者泡水喝的，哪有你这样直接吃的，快吃点红枣压压苦味。”
“习惯了，吃多了也挺甜的。”
季明先生，这是把味觉吃坏了？
算了，尊重他人命运。
云堇不打算离开，问道：“季明先生，你真的要这么修行吗？”
“对，你还是回去吧，我有时间再去找你。”
“不，我打算跟着季明先生，万一错过了什么，以后将你的经历改变戏曲可就困难了。”
少女眼角弯弯满是笑意，季明惊愕后也笑了出来，点头同意：“行，那我们去郊外吧，那里安静。”
没有异议，两人即刻向郊外出发，殊不知一道窃听对话已久的人影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