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小姐，我真没有那种想法，你得相信我啊。”
果酒湖畔，季明紧紧跟在芭芭拉身后，身高一米五八的小修女闷不做声，一直走在前边踢着湖边露出的小石头，偶尔踢到湖里溅起水花。
这一幕像极了少女的情绪，有些小生气却又不知该如何诉说，只好踢石头用以抱怨与暗示。
真是的，就不能用好一点的方法去处理热情的粉丝吗？
就算蒙德人崇尚自由，季明先生也不应该说出那些话，如果真的被当成了变态，那就无法在蒙德立足了。
芭芭拉承认，她一开始确实被季明的话吓到，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听到这一番近乎狂热的爱意告白还是很害怕的。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季明绝对不是那种人，巴巴托斯也不会眷顾变态，他的那番话是为了震慑粉丝群体，通过激进的方式让他们变得更正常。
不论怎么说，通过贬低与伤害自己来帮助他人，这种方法并不会让芭芭拉开心，身为西风教会的修女，她更希望巴巴托斯大人的信徒永远快乐。
“季明先生，下次不要这样了。”
“好，我再也不乱说了。”
芭芭拉悄悄鼓起脸：“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希望季明先生能用正常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要继续伤害自己了。”
季明无所谓：“我伤害？我可没有伤害自己，要知道我可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听到这句话，芭芭拉旋即停下脚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季明险些撞上去，不过好在最后及时停住了脚步。
芭芭拉转身，抬头看向一脸懵的季明，胸前的大蝴蝶结晃动不止，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别样的倔犟。
深吸一口气，一向懂礼貌的芭芭拉左手叉腰，抬起右手斜着指向季明，语气认真：“既然是利己主义者，为什么要损害自己的名声？”
对于蒙德人来说，自由与名誉同等重要，尤其是向往自由且名誉高尚的人，通常会收到蒙德人的世代追捧，比如温妮莎。
若是为了名誉而丧失自由，则会得到蒙德人的怜惜与传颂，这类人通常活跃于吟游诗人们的口中。
可还是为了自由抛弃名誉，那么就会被蒙德人唾弃，没有人会喜欢无法无天的人，即使他很自由。
自由与名誉，便是蒙德人的生命，季明先生曾说过自己是精神蒙德人，所以他也要保持住名誉。
就像他生性自由那般，名誉也要无比高尚。
指尖距离鼻尖也就几公分的距离，季明先是看了一眼粉嫩的手指，随后与认真的芭芭拉对视，他看出了这姑娘的倔犟，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芭芭拉小姐，就算在璃月，我的名声也不怎么好，”季明打算如实相告，他本来就不打算移民蒙德，“我来蒙德只不过是游玩一阵，过后我就会返回璃月。”
“诶？”
芭芭拉的眼神变得怯生生，收回了手指，放下了叉腰的左手。
难道季明先生不打算移民蒙德？可他明明说过自己是精神蒙德人呀，为什么不选择居住在蒙德城呢？
还是那句话，分别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太残酷了，哪怕是父母离异也曾让芭芭拉受到过伤害，更别提与刚认识的朋友分隔两地了。
是的，在芭芭拉眼里，季明已经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尽管他们也才接触不到四天。
不仅仅只是朋友，如果只是朋友的话，芭芭拉还不至于如此失落，季明更像是被她偷偷饲养的小宠物，虽然以后能够通过书信交流，但终究还是无法投喂了。
描述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芭芭拉与季明的关系就是这样，分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就是会很失落。
“芭芭拉小姐，又有坏心思了？”
芭芭拉有些气馁：“季明先生，其实你有读心术对吧？”
季明微微一笑：“对，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能够看出来。”
“那你来猜猜，我在想什么？”
“我猜你已经原谅我了。”
“这是季明先生的想法吧？”
真是不着调，难怪凯亚队长怀疑他，整天胡咧咧谁能不怀疑啊？
芭芭拉不再纠结，转而叮嘱道：“季明先生，下次也不准随便跳窗。”
季明先生真是的，就算她把教堂大门关起来，也不能从教堂竖窗上跳进来啊。
季明耸肩：“我这不是担心你误会，然后一个人生闷气吗？”
芭芭拉眼含笑意：“原来，季明先生是在担心我生闷气？”
“不，我怕你姐姐带人来抓我。”
“…………”
见芭芭拉的眼神逐渐奇怪，季明赶忙解释道：“我和琴团长一起吃过晚饭，再说了你们长得也很像，猜都能猜出来。”
“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啥？”
“我还以为你是暗探。”
芭芭拉决定不演了，反正她也不擅长表演，既然下定决心要试探，那么就直接坦白吧。
季明沉默，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却没有直接回答：“芭芭拉小姐，你会打水漂吗？”
“不会。”
没有着急寻求答案，在芭芭拉看来，季明没有直接回答，其实就已经表明了身份与态度。
芭芭拉能够看出来，季明这个人很缺爱，只要能对他好，他就会报之以李还之以桃。
住在西风大教堂的这几天里，季明几乎没有与其他修女或祷师交流，有什么事基本都会找芭芭拉解决，这也证明了他的基本性格。
“打水漂是一项技术活，又硬又圆的石块刚丢进水里就会沉底，又扁又平的石片反而能在水面上打出好几个涟漪。”
季明将手中的石片丢了出去，石片划过水面与其亲密接触，却又没有过多停留，转眼间便划出了十几个涟漪。
芭芭拉看着湖面，脚步却悄悄挪向季明，伸手戳了戳他的腰，轻声埋怨：“说人话啦，我不是璃月人，不会做阅读理解的。”
“像我这种人，如果想要让身边的人随心所欲的活着，就必须要多方下注，这样才能获得足够的资本。”
无论璃月七星还是至冬愚人众，都只不过是工具罢了，季明始终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当然了，在这场风云波动的棋局里，季明不过也是一个小卒子，他所要做的，便是以卒子之身，搅动天下风云。
若是败了，无非是个人粉碎罢。
若是得胜，身边人尽能随性而活。
搅动天下风云是为了身边人，说起来还真是没自信，不过季明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梦想称不上伟大。
只不过是玉京台上一栋屋，妻子儿女环左右，结义兄弟皆共饮，亲朋好友尽开怀罢了。
除了这些以外，所有人所有事都只是季明趁手的工具，这也怨不得别人，这是季明自己选的路。
“所以，你真的是暗探？”
芭芭拉继续戳季明的腰，直截了当：“能不当暗探吗，我不希望你做出损害蒙德利益的事情。”
季明无奈，往旁边躲了躲，这姑娘一直戳来戳去，实在是有些痒：“可以啊，我答应你。”
“居然答应了？我相信你，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好单纯的小姑娘，不过单纯点也好，总比阅尽世事好。
芭芭拉小姐算是朋友，她的请求也不得不考虑，所以就以“蒙德反间谍能力太强”的理由糊弄一下愚人众，顶多揪出蒙德的暗夜英雄。
暗夜英雄跟芭芭拉小姐没关系，揪出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也算不上损害蒙德利益。
江湖骗子从不骗身边人，至于愚人众？抱歉，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