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言伸手，将云墨抱在怀里，声音哽咽，“阿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吓死我了，阿墨……”
云墨用不大的手掌轻拍顾依言的背，“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看不见的。别害怕，没事了。”
哭了许久，顾依言才平复下来，松开云墨，“那些坏人最后怎么处理的？”
云墨眸光一闪，“他们被警察抓走了，可能会坐牢吧。”
顾依言松口气，“那就好，免得有更多的小朋友被害。”
“嗯，”云墨应了一声，转移话题，“饿不饿，我去让张姨给你做点吃的，想吃什么？”
“饿，我想吃肉，你叫张姨多弄点吧，我去洗洗，再出来吃。”
“好。”
受了一场大的惊吓，顾依言也没了出去玩的心思，每天在家老老实实陪着云墨学画。
段家兄妹是没心没肺的，虽然也被吓了一回，却不怎么刻骨铭心，第二天就又开始活蹦乱跳的。
段老实实在在被吓得不轻，不说深入虎穴的事，就说后来听说顾依言差点掉下悬崖的事，只是听听就后怕不已，还是自己把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人心，就没有简单的，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还如此天真，教训，沉重的教训啊。
夜里，顾依言一向睡得很熟，不是特意叫她不会醒。如此，云墨才能每天晚上溜出去不被发现。
确定顾依言睡熟后，云墨再次轻声起身，出了房间。
陈叔已经等在了外面，见他出来，一张生硬的脸，晦暗不明。“走吧。”
午夜天堂，这一次，陈叔将主位让给了云墨。
男人瑟瑟发抖的跪坐在中间空地。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少，少爷，我该死，我罪该万死，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您头上，求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哪怕送我回警局也行，求求你们了，求求您了。”
回警局，他最多就是坐牢，哪怕坐一辈子都行。在这里，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他不想死，不想。
云墨平静抬眸，看向男人的眼眸毫无生气，带着浓浓的死亡之气。
“你很喜欢钱？”
男人愣住，纠结半晌，如实点头，“是，是喜欢钱，但……”
“喜欢钱没错。”
“啊？”
“能用人换钱，做无本买卖，也是你的本事。”云墨目光幽幽，并不看男人，只是声音里的冷漠，让人胆寒。
男人不明白云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垂着头，恭敬的伏在地上，半句话不敢说。
“可惜了，够狠，有胆子，却没运气，你不该对她动心思的，要不然，或许就是坐坐牢而已。”
云墨声音平静，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男人的心，急速往下坠。
“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以后再也不敢了，饶我这一次吧，就这一次，以后当牛做马，怎样都行。”
男人惊恐万分，匍匐往前，想抱云墨的腿。
云墨掀起黑眸，“你知不知道不重要，是不是故意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伤她了，就要付出代价。每天断他一个关节，不断完，不能死。”
“不……”
云墨出了房间，浑身都在颤抖。
他的内心，不如表面来的平静。
陈叔暗暗一叹，这个孩子，再也不能回到只有黑白的世界了，这条路，希望他能走得更顺畅一点，“需要心理医生吗？”
云墨摇头，“陈叔帮我把弃子找来，我在郊外等他。”
陈叔点头，吩咐人去办。
这天的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漆黑一片，空气很沉闷，连虫鸣都很少。
弃子很兴奋，比起擂台，他更喜欢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规则束缚的打斗。
云墨紧绷的小脸隐在黑夜里，将脸上的惨白全都一，一遮挡，“开始吧。”
弃子没有任何保留，用最大的力量，向云墨冲撞过去。
夏日的风，带着灼热，吹不散空气里的沉闷。
偶尔有萤火虫闪过，能看到一点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他们无声无息，大汗淋漓，直到晨光微露。
云墨收了手。
弃子撑着地面起身，没有气馁，只有永不服输的战意，“明天你还来吗？”
“不来。”
“那你什么时候来？”
云墨看了弃子一眼，看到了他眼里的希冀，“周五晚。”
“这里，我等你。”
“好。”
回到别墅，天已经亮开，顾依言还没起床。
云墨进房间时，她才刚刚睁开眼睛，满脸的迷糊，“阿墨，你这么早又去锻炼了？”云墨有早起锻炼的习惯，顾依言知道。
“嗯，”云墨点头，“再睡会吧，还早。”
顾依言在床上翻滚几圈，醒醒神，“不了，待会你还得去段老师那学画呢，去晚了天真他们又得笑话我赖床。”
云墨微微凝眉，“不用理会他们。”
顾依言咧嘴一笑，不嫌弃云墨满脸的汗水，反正她也没刷牙，在云墨小脸上亲了一口，“阿墨别跟个小老头似的，都是玩笑，没什么的。乖，去洗洗，我也该起了。”
云墨红着脸，转身进了卫生间。
暑假接近尾声，开学前半个月，作为刚刚长大的初中一年级同学，必须去接受军事训练。
别墅里一片哀嚎，“怎么办，可以不去吗？”
顾依言眼泪汪汪的瞅着云墨，军训啊，多么可怕的存在。
云墨没有意见，只要顾依言高兴，怎样都可以。“可以，让金叔叔给你处理。”
云墨说的认真，顾依言自己怂了，“还是不要了吧，都去训练，就我一个人搞特殊，不太好。”
云墨看她一眼，“别为了别人的眼光，勉强自己。”
顾依言感动得稀里哗啦，拽着云墨亲了好几口，“阿墨最最好了。”稚嫩精致的小脸，涂满了口水。
云墨虽然不嫌弃，但却很不好意思。红着脸，别扭的转开头。“你要去的话就去，中午下午你没时间回来，我就去给你送饭，晚上去接你回家，不住学校。要是累了不愿意去了，就让金叔叔去处理。”
“知道了小管家公，我家阿墨现在越来越老成了，你说会不会要不了多久，你就成了个小老头？什么事都操心，会不长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