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气味在彼此的唇间蔓延开来。
我的心神开始恍惚起来，身体有些无力地倒在慕容宇威的怀里，他稳稳地抱住我。
好像有带着光圈的小天使在眼前晃来晃去。
而后，我听见慕容宇威低沉的嗓音：“慕雪，我爱你。”
我疯了吗？
恩，我一定是疯了。
所以才会放纵慕容宇威这般对我。
过了许久，慕容宇威才放开我，头靠在我的脖颈间，呼吸粗喘。我感觉手脚发热，几乎要站立不住。看向远方，那一片片簇拥着绽放得鲜艳的蔷薇，忽然想，就让我这样子沉沦吧。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一点也不真实，手指被慕容宇威宽阔的手给包围住，暖流一阵一阵地传来。
明媚的阳光下，我转过头去看着慕容宇威尖尖的下颌。
犹如希腊雕塑般完美的面孔散发着高贵的气质，俊俏的眉，带笑的眼。
我真的爱过这样一个人吗？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一切都是假象呢。
“慕雪，你再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慕容宇威发现了我在看他，一张脸笑得极其开心。
我急忙转过脸来，有些发烫。可下一秒，一道冷冷的目光朝我射来，带着如冰屑般的寒冷。我抬起头，就见几日不见的南方站在对面，紧抿着唇，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漆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幽暗而看不清。垂在腿两边的手紧紧地握住，因用力而在发抖。
“南方……”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南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迈开步子朝我走来，周身像是聚集了满满的黑色风暴，能在一秒便能将我卷入其中。他走过来，冰冷的气息逼人，一把拉过我的手，沉声说：“跟我走。”
他这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我惊恐地叫起来：“南方！你要做什么？”
南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我的话，继续拽着我的手。
慕容宇威拉住我，不满地说：“凭什么你让她走，她就一定要走？”
我被隔在他们中间，气压低沉得可怕，总有种能压死人的感觉。
南方冷冷地看着慕容宇威，“你放开她。”
慕容宇威居高临下地笑起来：“若我不放。”
“杀了你。”南方吐出几个字，表情淡漠地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被吓住了，挣脱了慕容宇威的手，看着慕容宇威错愕的表情，我赶紧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南方，我们走。”说罢还不给慕容宇威留说话的空间，我飞快地拉着南方的手进了他的房间。
“你刚刚，怎么了？”坐下来，我不安地问南方。
他的表情实在太过于恐怖，我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像是北方下了大雪的天气，白色的雪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冷到人心。
南方默默地看着我，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如我第一次见他，什么人都不敢靠近。美丽得像一个人偶。
我叹气，“南方，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害怕。”
他终于有了表情，微微动了动，琉璃一样的眼睛看着我：“你怕什么。”
“我怕你。”我说，“刚才的你就好像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像个孩子让人心疼。”
他不满地说：“我不是孩子。”
我抓去他的手，冰凉得可怕：“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
他忽然挣开了我的手，站起身背对我，声音闷闷地：“我不是孩子。”他突起得蝴蝶骨有种让人心疼的感觉，那么单薄，那么孤单。
我败下阵来，起身哄他：“好好好，你不是孩子。你是大人。”
南方挺直了脊背，缓缓地转过身来看我，他的眼底积满了太多的东西，幽暗幽明，一时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南方……”
南方抿了抿唇：“你说的，你不喜欢他。”
“谁？”
南方眯眼。
“啊……”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摸了摸鼻子，“慕容宇威吗？我之前是很讨厌他，可是人也是会变得嘛，所以……”
“所以……”他抢过我的话，冰冷地看我，“你也会讨厌你。”
我错愕地看他。
他推开我，面无表情，“终会有一天，你会讨厌我，会不理我，会离开我，是吗？”他的声音有一丝极力压抑的愤怒。
我愣愣地说：“不会……”
“可是！”南方咬牙，扳住我的肩膀，“你对我承诺过，你不会离开我！”
他的力道大得可怕，表情有些狰狞，我竟然心慌了，我挣扎着，“南方……你不要这样！”
“那要我怎样？”精致的脸上有一丝绝望，他低声吼道：“为什么明明下了承诺，却又要反悔？”
我知道再挣扎只会更痛，安静下来，无语地看着发狂的南方。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在狂吼，找不到出口，疯狂地乱撞。
“你说过不会离开的。”南方又重重地说了一句，手无力地从我肩膀上垂下，失落地向后退后几步。
我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南方，我没有说过要离开你。”
“你喜欢他？”
我愣住，没有答话。
南方笑起来，笑里有浓浓的绝望和失落：“看来我说对了，短短的几天时间，你又爱上他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要说他误会了，还是大方承认。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现在对慕容宇威的感觉，他就对我妄下结论。
“你不否认吗？”南方的眼里又忽然亮起来，像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歪着脑袋问我。
我抿唇，“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方笑着退后几步，“不知道说什么？”像是在问我，又像在问自己。
“南方，你不要这样。”
“我以为……承诺不能随意许的。所以，我把你的承诺当真了。”
从鼻间呼气，我无奈地看着他：“我说过，我没有离开你。”
“已经不一样了。”南方微微眯眼，“只要你对他有了感觉，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以为，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失落的样子让人有种想要把他拥入怀里的冲动，可是当我朝他靠近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我只能站着不动，看着他：“南方，你不要这么固执。人的一生会认识很多人，所以我不可能只是属于你一个人。”
南方抬眼，脸上有种惊人的倔强：“我只认识你。”
“可你以后会认识更多的人。”
南方不屑地笑：“我有必要认识他们吗？”
我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说错了一个字南方又不高兴起来：“有啊。你现在只认识我，所以你觉得非我不可。可是，以后我会带你认识更多的人的，而且，还会有很多不错的女子哦，南方，如果哪天你喜欢上了谁，你就会觉得现在我说的话都是对的。”
南方表情更加冰冷了：“我不会认识他们，也不会喜欢上谁。”
我已经无语了，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之前我觉得我的口才一直很好啊，可是为什么，劝说南方就那么累呢？而且感觉好像是在对牛谈琴。我无力地看着南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南方的脸忽然出现两抹不自然的红晕，他深深地看着我，说：“因为我喜欢你。”
我彻底震住，呆呆地看着南方。
南方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认真，眼里微微发亮，他凝视着我，又说：“而且，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果然，我之前的那些猜测，都是真的。之前在南方眼底看到的不真实的情感，都是真的。所以我才会这些日子以来都不见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想想。我不想伤害他，也不想让大家都为难。然而我还是算错了，我没有算到，南方竟然会这么固执，会这么倔强地就说出这种话来。
我站在原地，脚迈也迈不动，不敢去看南方，也不敢说什么话，生怕说错了话。
下一秒，南方懊恼的声音传入耳朵里：“是不是我说了这些话，你就不会理我了。”
我微微错愕，抬起头，他的眼像一滩深泉，清澈见底，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我一时竟读不懂。他的喉结微微抖动，脸上有不自然。我尴尬地笑笑：“不……不会……”
“可是你想逃。”南方肯定地说，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南方，你对我并不是喜欢。”
“那是什么？”
“只是一种依赖。”因为我救了他，将他带回来，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他，所以他才会觉得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
南方嗤之以鼻：“难道我还不清楚自己的心吗？”
“……”我又无话可说，只是无奈地看着南方。
南方固执地看我，“我发誓，我喜欢你。”目光灼灼，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如果我说的有一句话假话，不得好死。”
我急了，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呵道：“呸呸呸！你在说什么？不能对自己下诅咒！”
南方清澈的眼底一闪，他看着我：“你信我吗？”
我别开他的目光，低声说：“信。”如果我说不信，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