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钰愣了，她一直想着后世衣服市场如何发展，却没有注意过现在的市场。
如老板青姐所说，乡下没这些讲究，于是陆钰设计出的衣服，就存在局限性，城里有钱人到底多少，这些衣服又能卖出去多少。
卖不出去，自然赚不到钱。
“青姐是想说，我设计的衣服太小众化？”陆钰一点就透，瞧着青姐微微点头，陆钰声音稍微大了些，“我不想占据所有市场。衣服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很多样化，每个渠道都是一个发展空间。如果我全部占据，其他人怎么做。”
“何况。青姐怎的就能确定，我以后一定会选择做生意？”
要知道陆钰一开始就和青姐说了，她是出来赚学费上学的，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会放弃上学去做生意。
何况是陆钰这样要上大学的人。
青姐颔首，“我自然不确定你以后会不会选择做生意。不过我感觉你的思维和做事风格，是做生意的料子，若是以后不做生意，不论做什么都是浪费天赋。”
陆钰摇头，“自古以来商业讲究的就是一个无奸不商。我这个人太容易信任。若是选择做生意，就要有一个能让我全心全意信任的，否则我再好天赋，也做不起来。”
陆钰可不就是吸取经验，当初想着张明是自己的真爱，陆羽是自己亲妹，才会付出全部信任，结果呢？
青姐笑了，抬起手示意陆钰看整个旧市场，“想要完全信任不太可能。只能维持共同利益。只要你每次做事保留一些给自己，合作人总是会有所忌惮。”
陆钰浑身一僵，当初自己就是因为太信任亲妹，才会毫无保留，把自己所有心事全盘说出，惹得陆羽知道自己喜欢张明，于是在中间“穿针引线”，陆钰才会把一个狼子野心留在身边。
青姐瞧着陆钰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陆钰一心做生意，却始终想着自己利益。
陆钰做生意赚钱了，不能自己单独赚钱，要带着周围大家一起赚钱，时不时分给别人一点好处，不把路子全部堵死，也不要全部交代。
自己多少保留一些，可以当做后期王牌。
“在商场上，我们把这种做法叫做保底。”
“如果你手里没有一张可以活命的王牌，你凭什么叫别人不要你命？”
陆钰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会惨死。
青姐瞧着陆钰的模样，话题适可而止，“走，我们去其他档口看看。”
青姐知道陆钰一点就透，如果她以后还是想不明白，也就没有扶持的必要。
陆钰跟在青姐身后感触颇多，殊不知陆羽和张明已经到旧市场门口。
柱子边蹲着的大汉，漫不经心抬起眼帘扫视两人一眼，缓缓抬起另外一只手，对着张明搓了搓。
张明不懂，眼看着那个大汉不说话，他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拉着陆羽朝里走。
“嗨！懂不懂规矩！”那个大汉看到张明直接走过去，快速站起身挡住张明。
“这个旧市场是我们大哥组织的，你要是想在旧市场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给点香火钱。”
张明噗嗤一笑，“香火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要给活人香火钱的。你们是哪路神仙。”
大汉冷哼，上下打量着张明，估计他是第一次来旧市场，愣头青一个。
“管理旧市场的大哥，自然是这里的土地爷。你到这方土地办事，还有不孝敬土地爷的？”大汉举起手搓了搓，“你若是拿不出香火钱，小心土地爷生气。”
张明忍不住笑出声，“这什么年代了，还土地爷。我看你们就是地头蛇。”
张明撇撇嘴，他是看不上这些人，还不是读书不好，没人管得住，才会跑出来混。
说到底就是一群人渣。
“既然你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走！”张明鄙视归鄙视，瞧着对方身强力壮，还是不要正面起冲突。
“走？”大汉转个身再次挡住张明去路，“来都来了，居然还想走？”
“你见过谁进了神庙，不拜一下就直接出去的。”
张明算是看明白了，这种地方进来就很难出去。
张明很奇怪，这种地方既然不讲理，为什么还有很多人？
心里疑惑，张明却不敢反抗，乖乖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递给大汉，“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旧衣服，身上没带多少钱。不知道能不能……”
张明怂了，心里不肯承认，反正现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和没文化的人讲道理，完全白费口舌，张明不屑做这种事。
大汉哼一声，捏着五毛钱甩了甩，“看你们一副穷酸样也不像有钱的。旧衣服往前走，第三个档口。进去以后不许说话，看上什么东西直接讲价拿走！”
大汉拿了钱也讲规矩，不再纠缠张明。
倒是侧目多看了陆羽几眼，“漂亮的姑娘和你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大汉转身继续蹲在柱子下。
陆羽怎么看，怎么感觉他好像人家工厂门前的石狮子。
“你说这旧市场的规矩怎么这样多？”陆羽以前没来过，刚才生生吓出一身冷汗，心里又堵得慌，忍不住膈应张明，“你说我姐姐怎的就那么有本事。她拿回家的那些布都是哪来的？难道她以前就存了不少钱？”
丁珠每个月给的零用钱，陆羽清清楚楚，就是因为知道陆钰拿了多少，她才肆无忌惮撒娇，从陆钰手里讨要东西。
陆羽心里酸了，自己要的东西也不少，陆钰怎的还能存下钱呢。
张明脸色一变，刻薄，“谁知道陆钰哪来的钱。说不定是她从家里偷偷拿的，你们都不知道。”
张明就是心里酸，感觉自己怎么可能不如一个姑娘，还是自己看不上眼的姑娘。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有后台有背景，要不就是家境好。
所以陆钰买布匹的钱肯定有问题，不可能是陆钰自己赚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羽眼睛冒光，家里到底有多少钱陆羽不清楚，但陆钰这段时间做生意，看起来赚了不少，谁知道她本钱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