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魅却径直转到她前头，笑容可掬：“那夜容某的提议，公主殿下可考虑好了？”
绮月寒目光森寒，冷冷瞪了他一眼，随即一蹬马腹，狠狠喝了一声，踏风如脱弦之箭掠出。
远远将容策甩在身后。
容策摸了摸脸上粘上的沙子，不在意一笑，却转向另一个方向。
不论这苍穹之下发生着什么事，都不能改变落雨阁的纸醉金迷。
淮河畔，抱琵琶的歌女垂眸唱着后庭花，高楼上，一双芊芊细手挽着翡翠酒具，一汪清酒落进杯里，声音清脆好听。
“十七娘这儿，一如既往让人来了便不想走啊。”
突兀响起的嗓音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十七娘手颤了颤，却极快平静下来，起身行礼：“妾身给公子请安。”
“同我还那么生分做什么？”
容策笑吟吟的，十七娘跟了他这么多年，却看得到他眼底凉薄。
在他面前站着，后背便不由自主冒出冷汗。
容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桃花眼泛起薄粉：“酒不错。你信上说的，是怎么回事？”
他处理完那桩事回竹屋看到信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十七娘战战兢兢：“回公子，那日太子烂醉如泥，醉中道出自己曾派杀手截杀三皇子。因您叮嘱过留意三皇子，妾身不敢怠慢，斗胆传信于您。”
容策点了点头，忽然起身，漫不经心似的走向门口，微垂着的眉眼间敛着凉薄笑意：“十七娘这楼里，也有些不听话的小猫儿呢。”
容策笑意盎然的眼底泛着冷意，修长指节捏着一段皓白脖颈。
对上满是惊恐，想叫叫不出来的人，容策嗓音更是温柔：“小姑娘，七星阁教你本事，可不是为了让你偷听主子谈话的。”
那双杏眼瞪的圆圆的，满是惊恐，也有他读不懂的悲伤，一滴清泪流下，女子挣扎着拉着他的手。
“公子且慢！”
身后十七娘见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喝止。
容策笑意微凉，瞥了她一眼，轻轻松手。
单薄女子便如落叶一般摔在地上，捂着脖子上青痕拼命咳嗽，眼眶通红。
十七娘忙给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咬着唇，爬到一边。
“她是谁？”
“公子，这是莺莺，是楼里的姑娘，绝非有意偷听……”
看莺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呆愣模样，十七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莺莺猛然回神，苍白嘴唇颤抖着，跪下：“奴是来找十七娘子的，奴什么也没听到。”
容策勾唇，缓步走到莺莺跟上，蹲下身子，抬起女子下巴。
莺莺目光一颤，眼中情意满的几乎要泄出来。
“什么都没听到，可不就是什么都听到了？绮罗，七星阁的规矩，你该不会忘了吧？”
绮罗是十七娘本名，她心知肚明，容策愈是这般笑吟吟的语气，手段便愈狠。
只是她在这楼中，见过太多花一般的女子凋零，同为女子，亦怜惜莺莺这错付的情意。
一急，竟犯了大忌。
“公子，莺莺这些年为七星阁尽心尽力，心中更是只有您，这回也是无意的，您就饶了她这回吧？”
容策眯了眯眼，勾起兴味笑容，眼底隐约闪烁着嗜血般疯狂的光芒。
面上却不显，温柔走近莺莺，轻声：“莺莺？”
莺莺抬头看他，目光一颤，怯生生的，我见犹怜。
“你喜欢我，对么？”
虽是询问的语气，神色却已笃定，轻佻的捏住莺莺下巴。
莺莺瞳孔一缩，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手足无措，却没有否认。
她低下头，甚至心中闪过一丝侥幸。
若是，若是容策还记得她呢？
许多年前，她还豆蔻年华，这白衣公子，如天神般从天而降，救下在几个地痞手中奄奄一息的她。
虽说，容策将她带进另一个火坑，莺莺却从未抱怨过什么，亦不敢奢求容策能记得她，待她特别些。
可此刻，心底仍侥幸着。
哪怕只有一丝丝希望呢？
莺莺苍白脸上浮起一抹笑，近乎虔诚的抬头看着容策。
容策嘴角残忍勾起，毫不怜惜的扯起女人头发，在莺莺尖叫时，将人打横抱起。
笑意凉薄：“乖女孩，别怕。”
他踢开房门走出去，绮罗在身后一动不动，浑身血液仿佛冻住了。
这张斯文面皮披的太久了，多少人都快忘了，这底下藏着的，是个怎样的恶魔。
若非鬼神皆惧，又如何掌控七星阁？
容策抱着莺莺径直走到隔壁屋子，很快传来莺莺痛苦压抑的叫声，她却不敢置喙半句，低眉顺眼的侯在门口。
莺莺眼珠充血，痛的几欲昏过去。
她虽遇到过不少男人，癖好奇奇怪怪，时常将她玩的只剩下半条命。
却从没有一个人，像容策带给她的痛这般深刻强烈。
这是她心爱的人，正与她欢好，却将她当做偶人一般，连手都不愿碰她。
闭上眼睛，一滴清泪划过脸颊，莺莺呜咽出声。
如同单纯的发泄，容策草草收场，冷眼看着身下女人如破碎布偶一般软软倒地，眼中兴味却更浓了。
他将自己收拾干净，气定神闲，宛如从未刚刚经历一场欢好。
而后，那白皙修长的指如拿捏破烂一般，柔柔覆上女人青筋暴起的脖颈。
苍白的皮肤下，青筋跳动有力，仿佛能感受到血液的奔腾。
他舔了舔牙，露出些许迷恋神色，嗓音沙哑：“好姑娘，舒服么？”
莺莺颤了颤，骨子里渗出的恐惧令她不由自主往床里缩了缩。
脖子上的力却陡然加重。
她一声闷哼。
容策笑起来，眼底压抑着嗜血癫狂：“喜欢我？你也配？”
“唔，救，救命，不要……”
本就纤弱如飘浮的女子，在他手中挣扎着，渐渐失了呼吸。
手底下的青筋仿佛还有力跳动着，那么温暖。
容策放声大笑，餍足不止。
这，才是他最喜欢的重头戏。
看着床上没有生气的女子，容策眼底掠过一抹厌恶，这下贱的东西也配肖想他？
冷哼一声，他知道绮罗就在外面：“十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