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孔院长所料,全厂长回北市后就上了第三研究所的门,副院长客客气气地将全厂长送到了医院,让他跟中了风的孔院长理论理论。

全厂长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我一个嘴歪眼斜的有什么理论的。你现在是第三研究所的代理院长,我找你说,你们研究所得承担我们轴承厂一半的损失,另一半是我识人不清我认了。”

副院长没松口:“您跟我也说不着,我只是代理的,做决定的还是我们孔院长。”

副院长丢下话,就让全厂长和孔院长独处,甚至还贴心地将病房的门给关上了。

林见椿听说的时候,饭都多吃了两碗。哼,谁让他们尽想着使坏。

因为第四研究所没人,一号基地项目结束又空了出来,胖叔每天就只做几个人的饭,更是铆足劲儿地变着花样做菜。

为了蹭饭,林见椿天天来上班。

正吃着第二碗饭,梁助理也过来打饭。

“林院长,正好遇到你了免得我再特意跑一趟,李工让我跟你说,明早八点在咱们研究所开一个研讨会。”

“好的。”

这事儿她今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李工要带他参加。

首长们知道他们研究所只有小猫两三只,一早就派了兵哥哥们来打扫,还将桌子排成了长圆桌。她本着不用白不用的精神,让兵哥哥顺便将研究所的其他地方都打扫干净了,就连墙角的蜘蛛网都给掏了好几遍。

只是累得兵哥哥们都是喘着粗气回去的。

林见椿巡视着研究所的角落:嗯,不错,后勤主任能好好休息两天了。

梁助理连说开什么主题的研讨会都没有说,林见椿也没有当一回事,以为只是个闲散的总结会议。

所以,第二日一早,她叼着胖叔现炸的糖糕就来了。

找到了他师父李工的位置,凑了过去坐在旁边:“师父,胖叔说你早饭还没有吃就来了,让我给你捎了早饭。”

林见椿将还温热的搪瓷杯放到李工的面前,又给他塞了两块糖糕。

对面传来了一声冷嗤声,林见椿闻声望过去,就见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李工对面的位置,她的身旁坐着好几个人。

听着声音,应该是对面的女人发出来的,但是林见椿看过去的时候,那女人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所以这一声冷嗤声不是对她的?

林见椿将这一小插曲忘在了脑后,低声询问李工:“这位置咋排啊,我一个旁听的要不要坐到后面去?”

李工:“不用,你就坐在我旁边。他们借咱们的地盘开会,连一个位置都不给你这个院长,还要不要脸了。”

李工不是聋子,自然也没有错过对面罗工的冷嗤。

李工的话不轻不重,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对面的罗工这才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林见椿这才看清楚罗工的相貌,约莫五十岁左右,留着清爽的胡兰头,白发婆娑,温婉白净,一身书香气质却难掩周身尖锐的不耐。

“两年不见,李工什么时候也变得伶牙俐齿?”

李工神色淡淡,拿出自己的手帕擦着自己的手:“两年前,罗工也没有得罪过我。”

两个大佬针锋相对,其他人吓得缩紧了脖子瑟瑟发抖,林见椿却饶有兴致地看来看去,还顺便跟梁助理打听罗工是谁。

梁助理低声道:“罗工的妹妹曾经追求过咱们李工……”

“咳。”李工轻咳一声打断了梁助理的话。

梁助理忙改口说正事,“其实罗工是咱们国家最早一批公费出国留学的,是咱们国家第一批女工程师,主修化工这一方面。”

林见椿忍不住“哇”了出声,看向罗工的眼里都忍不住眨起了星星眼。

罗工感受到一个热烈的视线,一抬头就对上了林见椿亮晶晶、泪汪汪的眼神。

她的思绪一顿:……李工这徒弟未免、未免战斗力也太差了点吧?她不过就是嗤了一声,就摆出了一副要哭了的模样。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只会搞这些小动作讨长辈欢心。

罗工嫌弃地撇开眼。

林见椿也只能收回了视线,她偷偷地凑近了李工:“师父,你跟罗工有过节吗?”

李工不懂,他跟罗工的过节不是刚刚因为她起的吗?

梁助理听出林见椿的意思,为李工解惑道:“林院长好像对罗工挺感兴趣。”

李工明白了,“没过节。”

林见椿咧开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既然你们没过节,那我回头有空跟罗工聊一聊,正好化工方面是我的弱项。”

李工点头,“罗工是我们国家化工方面公认的第一人,向来独来独往,从未收过一个学生,你要是能哄得她教你,比你看十本书都有用。”

林见椿嘿嘿一笑,摩拳擦掌准备拿下罗工。

只是,罗工对她意见挺大,不好拿下呢。

林见椿决定借机行事。

研讨会由关首长和宁首长主持,主要讨论最近一台歼击机坠毁和领海威胁。

几乎所有人的桌子上都摆着本子,就林见椿的面前空荡荡的,梁助理默默地将自己的本子递给了林见椿。

这一切的小动作都没逃过罗工的视线:呵,关系户。

关首长和宁首长当作没看到,继续说:“我们现阶段服役的歼击机是仿照苏国的退役机,因为当初赶制时间紧,歼击机仿制得十分粗糙,导致了现在小问题不断,接连一个星期连发了两次事故。

一次起落架没有放下来,导致两名地勤工作人员丧命,这一次是歼击机坠毁,机毁人亡,为此领导们感到非常痛心,勒令我们军部对所有的歼击机进行修整和保养。

托了林院长造的CT机的福,我们国家从国外采购了他们正在服役的歼击机,更新歼击机迫在眉睫。”

宁首长的话,让林见椿瞬间成为焦点。

林见椿绷着小脸,平淡着朝着宁首长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宁首长压根没想到林见椿会接话,这一打岔导致他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