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长要授课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矿场。
矿工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林院长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竟然要给我们上课?她不回北市了吗?愿意留下来给我们上课?”
“林院长过几天就得走了,但是房工和其他研究员们一直到开春前都有空,他们会留下来教导我们,这些时间足够我们去考技术员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年纪大了我想让我儿子去试试。”
“你三十八年纪大,我三十九可不大,我可一定要去试试!下一次遇到林院长这样的人物上课可难了。”
这件事终于还是传到了楼场长的耳里,他打了一个电报给儿子的学校。
他儿子去邮局回了个电话回来:“爸,有什么急事?”
“矿场来了一个研究所的院长,要给矿工们上课,让他们以后参加技术员考试,都当技术员。”
楼场长儿子听笑了:“爸,你在说笑吗?那些弯腰挖了一辈子的矿的人认识字吗?就上几节课就想鲤鱼翻身做技术员?爸,你为了让我回来继承矿场,现在说谎都不打草稿了吗?”
“我不管其他矿工怎么样,但这个对于你来说是个机会。林院长比你岳父的技术高多了!”
楼场长儿子:“爸,你现在才知道我那岳父就是个半吊子?但是晚了,你为了你自己的位置,把我一辈子都坑害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矿场跟俞家人相处。”
楼场长忙哄道:“只要你回来学技术,我保证不再逼你,你想跟你媳妇离婚我也随你。”
“呵,休想再骗我!上回你哄我要推荐我上大学,结果是让我娶了俞家的女儿,让我猜猜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想要骗我回来跟你生孙子?你做梦去吧,你这种眼里只有权利的人不配有孙子。”
说完,就挂了电话。
楼场长挂了电话,忍不住痛骂道:“这个臭小子,我就知道让他出去读大学把他的心也养野了。”
骂完儿子,楼场长又骂俞工:“还拿乔呢,在医院里躺下去老巢都被人整锅端掉了。”但是到底他和俞工打断骨头连着筋,楼场长一大早就坐着采购车去了城里的医院。
俞工已经从徒弟那听说了林见椿要给矿工们上课,他才不着急,就那些矿工配吗?
楼场长过来时,俞工正在吃打卤面,面里甚至还有两个浇头。
楼场长没忍住一顿骂,“你吃吧,可能吃了这一顿就捞不到那么好的饭菜了。”
俞工横眉,“楼场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开除了?”
“我什么意思?就你擅离职守,我不开除你,林院长他们回去后在首长们面前告个状,你看看你还能不能保住你的位置。”
俞工这才急了:“这点小事也要告状?她堂堂一院长,自己收拾不了我,还好意思告状?”
“你不要忘记了她是一个女人,女人最爱打小报告。”
俞工想起家里难缠的女人们,哪里还能躺得下去,当即就收拾东西,跟楼场长一起回了矿场。
矿场上,林见椿正给矿工们上课。
“咱们矿场上一共有这些机器,我先讲解一下机器的使用方法和构造。
然后你们可以说你们的机器曾经出现过什么故障,我会给你们说故障原因,以后遇到故障你们可以一一排除。等以后你们当了技术员后,多拆几次机器就会知道怎么修理机器。”
俞工回来的时候,正听到林见椿在讲如何修理机器。
俞工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天塌了!林见椿这娘们竟然将他绝不外传的修理技术这么大喇喇地讲出来。
她难道不知道,这年头谁握着技术谁就有话语权吗!
他又忍不住偷听了一会儿,林见椿讲得甚至比他知道的还多!
俞工手脚发软,刚想阻止林见椿绝他后路的行为,他气冲冲地冲到林见椿的面前。
“林院长,我知道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但是我也是军令难违。”
林见椿大方地表示理解,“俞工如果也想听我的课,那就麻烦自己回去端个凳子来听课,如果不想听课就麻烦你不要影响我上课,这么多人可都等着呢。”
俞工当然想听,就偷听的那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与这些正经的工程师的差距有多大。
但是他一坐下来,就代表着自己不如林见椿,这让他以后怎么在矿场里立足?以后怎么会有威信?以后怎么服众?
俞工压低了声音:“林院长非要这般吗?”
林见椿微笑着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气不过转身就想走,转身时就看到了前排的有几个人一直低着头。
他冲到这几人的面前,他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你们几个背着我这个师父来听别人上课,有将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吗!”
“师父,林院长讲得不错的,你要不要留下来听听?”说着,还要给俞工让位置。
俞工一脚踢翻了凳子,“我把话撂在这儿了,咱们以后矿场凭真本事见。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学会什么东西!”
俞工铁青着脸,被自己的徒弟背刺,他彻底沦为了笑柄。
他通过他仅存的三个徒弟们放话出去,谁要是再去听林见椿的课,就别怪他以后在矿场上针对对方。
这个话一放出来,来听林见椿上课的人顿时少了,约莫只剩下了一百多人。
人数骤减,让林见椿一行人压力顿减,为了配合矿工们的三班倒上班制度,他们上课也是轮着三班来。
而剩下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主动帮林见椿干活的,正好也去全了林见椿想要报答的心思。
房工:“感谢俞工帮咱们剔除了鱼龙混杂的,接下来可以教授一些新知识了。”
之前传授的也不过是在这个矿场里用得上的几个机器,接下来的这些才是考技术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