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了那么一会儿,祁连晟眼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脸色微黑。
林晓萌还觉力度不够,用手里的丝绢擦拭眼泪时,趁机又狠狠挤了几下睫毛,再抬起头时,两眼顿时变得泪汪汪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哀恸,“王爷,您可要保护好自个儿身子,你要是出什么事,臣妾可怎么活。”
亓官俟已经石化的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他面目表情惊悚的看着女人在那飙戏,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会,他倒没了下山的念头,只觉师傅说的对,民间是非多,人都有两副面孔,识不清,辨不得。
祁连晟艰难抬起手臂,捂住眉眼,冷声道:“闭嘴。”
他这会被吵得脑子疼不说,伤口都痛的令他禁不住咬牙。
林晓萌见好就收,忙收起眼泪,假惺惺的啜泣了两声,“是。”
眼见她恢复了正常,亓官俟也偷偷松了口气,只是,另一口气还未提起来,他却猛然间被口水呛到,连声咳嗽了起来。
“爱豆”咳的这么厉害,林晓萌看得都快心疼死了。
顾不上躺在床上的祁连晟,她忙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他,声音甜的腻人,“公子,您喝。”
亓官俟咳得更厉害了,一张脸憋的通红,像是中毒了般诡异。
祁连晟直接就气笑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胆子大到当着他的面都敢勾引其他男人?
“亓医师,麻烦你先出去吧,本王有事要与王妃单独说。”祁连晟有伤在身,声音又低又哑,别有一番风味。
作为声控的林晓萌成功被吸引了回来,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亓官俟巴不得赶紧离开,听得此言,拱了拱手就夺门而出。
此后,他怕是对所有女人都有阴影了。
人走了,林晓萌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晃荡的门,眼露不舍。
“王妃想被浸猪笼吗?”祁连晟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林晓萌心“咯噔”一下,回过头,笑容灿烂道:“王爷,您说什么呢。”
祁连晟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淡淡道:“本王有次出门听了一段说书,王妃可想听听?”
林晓萌下意识摇头,“不想。”
祁连晟睨她一眼,林晓萌果断认怂,“要不,您讲一讲?”
祁连晟“嗯”了声,便毫无表情的描述了一遍剧情。
林晓萌听得尴尬症都快犯了。
难得的是她还听明白了,大抵就是有一对男女结为夫妻,十分恩爱,传女的却不守妇道,结局虽是被冤枉,却也浸猪笼了,男的殉情。
林晓萌没去看祁连晟的表情,她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中不可自拔。
那说书人有病吧,说什么不好,非要讲这苦情剧,还狗血的要命。
祁连晟掀起薄凉的唇角,随口问道:“王妃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林晓萌回过来神,只想送他“呵呵”两个字,但她不敢。
于是,她像模像样的思索了会,捏着下巴认真分析道:“依臣妾看来,那男人未免太过软弱,既是妻子被冤枉,还不敢去挨个澄清,直到人死了才追悔莫及,可叹,可怜。”
说完,脑子灵机一动,她眨了眨眼睛,慢悠悠抬眸看了祁连晟一眼,顿悟。
合着故事就是讲给她听的?
林晓萌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想不到堂堂一国王爷也能这么幼稚。
祁连晟还当她不开窍,鄙夷的投了个眼神过来,又无缝链接的转移了话题,“你怎么过来的?”
林晓萌当他是在担心事情败露,拍了拍胸口,自信道:“放心,我从后门进来的,没人发现。”
祁连晟面上不为所动,许是保持一个姿势累了,他动了动身子,棉白的纱布上瞬间就浸染了血迹。
林晓萌打了个寒颤,原身是否怕血她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惨烈的画面,尤其怕疼。
“王,王爷,您还是不要动了,都出血了,您是怎么受的伤,伤哪了,不疼吗?”林晓萌激动之下就爆发了一连串的疑问。
“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本王回答哪个问题?”祁连晟鲜见有耐心的看她一眼。
林晓萌双手交握,将眼睛移开少许才道:“臣妾想知道您武功高强,如何会受伤?”
祁连晟面上闪过一丝怒意,似是这件事让他觉得耻辱,只冷冰冰道了一句,“意外。”
“哦。”身为心理医生,林晓萌看得出来这人不想多说,所以她识时务的闭上了嘴,不再乱问。
无意间瞥见祁连晟的嘴有些干,林晓萌犹豫了下还是端起手表的茶杯款款走过去,“王爷,您润润喉咙?”
她没走心的一个举动,却让祁连晟的脸色饱和了几分。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他们有名无实,但好歹也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了,林晓萌嘴里小声念叨着,“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
祁连晟一愣,“你在说什么?”
林晓萌慢慢扭过头,一本正经的撒谎,“我在想,没想到那皇帝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致您于死地。”
“无碍,让他尽管来。”祁连晟一句话落下,林晓萌的春心差点就萌动了。
她可是现代妹子,现代妹子都会有点小小的受虐心理,比方说,男朋友在某些事上霸气一些会更吃香。
“那,王爷,您要臣妾做些什么吗?我会尽力配合。”
这是个“粗腿”,林晓萌绝不能让它倒下。
就算是需要游说花将军帮忙,她都有勇气去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