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挂在天上,不时挤巴两下眼睛,像在嘲讽林晓萌的不自量力。
“啊!”一声尖叫再次响起。
震得林中鸟儿都扑棱着翅膀慌忙逃走。
林晓萌脸色苍白的坐在湿漉漉的土地上,望着前面不远处的爬行动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会怕蛇也不意外。
况且,对于从小生活在城市中的林晓萌来讲,家里经常消毒,她连爬虫都很少见,更别提这类冷血动物了。
她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涌出眼眶。
祁连晟,你到底在哪?
要不是为了找他,她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静坐了一会,林晓萌发现那条蛇并没有游走,就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抿了抿唇,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扶着树干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生怕惊动蛇。
好不容易稳住双腿不让它们颤抖,试着走草丛间的小道,绕开那条蛇盘踞的地盘,她几乎的疯一般的跑离。
甚至都不敢回头看,生怕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
不知不觉,她已经跑出了小片密林,也不算,只是中间有条小溪横贯其中。
林晓萌莫名有些委屈。
抽了根狗尾巴草坐到岸边,看着经月光照耀,波光粼粼的河面,陷入沉思。
好歹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大半夜出去起码要知会一声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对,林晓萌又摇了摇头,生气的拿狗尾巴草撒气,“我在人心中估计还没路人重要呢。”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是,她要怎么回去?
林晓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重点,回头看了眼方才走过的路,阴森森的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鬼要将她吞入腹中。
许是往日喜欢看恐怖小说的缘故,这会脑海中已经构建出来画面了。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林晓萌赶紧回过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河里的浮游生物上面。
不管了,大不了坐到天亮再回去。
只是,花将军也有早起练功的习惯,若是发现她不见了,指不定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没准还少不了一顿骂。
林晓萌托着腮帮子坐在岸边,兀自发呆,时不时拍打飞来飞去的蚊虫,可怜兮兮的像是找不着家的流浪猫。
祁连晟其实是担心还会有人行刺,便趁夜与暗卫一起把周围都巡防了一遍。
回来时恰巧看到某个小女人正鬼鬼祟祟的跑出来。
他饶有兴致的跟了上去,没出声,暗中却在谨慎的观察林中各种危险。
至于那条蛇,他也是奔了前头,将树叶用内力弹射出去,一击即中。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条死蛇还能把她吓得软了腿。
本来想要现身把她带回去,看到她哭的样子却愣住了。
等他回过来神,人已经走了。
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她流眼泪,心底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时辰已过三更,林中的温度骤然下降,林晓萌出来时也没披个斗篷,现在冷得直打喷嚏。
“该死的祁连晟,你可前面别,阿嚏。”林晓萌揉了揉鼻子,继续骂道:“出现在我面前,不然……”
“不然什么?”祁连晟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了,以他的耳力,自然把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林晓萌吓得心脏骤停,闭着眼就嘶喊起来:“我错了,大哥,大爷,您别吃我,我身上没几两肉。”
主要是那些恐怖小说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太深,杳无人烟的林中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声音,简直不要太惊悚。
祁连晟忽然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便故意粗着嗓子说:“我瞧着你细皮嫩肉的,应该会很好吃。”
这声音有些熟悉。
林晓萌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红唇微张,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咽了回去。
“祁连晟,你个混蛋!”林晓萌的眼泪像是一瞬间给打开了阀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她哭喊着扑到祁连晟的怀里,什么都不顾了,只捶打他的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刚才发呆的时候,差一点想跳河,心里想的是,或许死了,她就能穿回去了。
祁连晟皱着眉头随她“攻击”,反正也不疼。
不过,貌似吓得不轻啊。
哭累了,林晓萌才略微不好意思的松开他的腰,从他怀里钻出来。
语气还带怨气,“你去哪了?”
话落,她又觉得不对劲,忙不迭改口:“我是担心你出事,那我和我父亲回朝后还要背上谋害皇室的罪名。”
祁连晟轻笑了声,没拆穿她,只道:“回去吗?”
林晓萌低头“嗯”了声。
她再也不要在晚上一个人跑出来了。
祁连晟拦腰抱住她,脚尖在地面上轻点了一下,带着她飞上树梢。
林晓萌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风声就在耳边呼啸,她忍不住偏头看了眼祁连晟。
离得近了,反倒看的很清楚,尽管光线昏暗,却也能看得出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两道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每一处都像是造物主精心的打造。
这世道还真是不公平,就样貌上来看,男的竟能生的比女人还漂亮。
林晓萌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祁连晟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树上栽下去。
林晓萌还窝在他的怀里,觉得就跟走在泥疙瘩路上的马车一样,遇到高低不平的大树,难免会颠簸。
要是祁连晟知道她内心所想,一定会无言以对。
就现在而言,他就气得满脸黑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