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你们那什么何掌柜过来吧!”
南越王好像完全没有听出阿萝的言外之意,看似随意地接口出声,然后便转身去打量那些柜架上的药材了。
见状阿萝又开始胡思乱想,而在一转头之间,便看到那个小跟班似笑非笑的神色,让得她不由跺了跺脚。
“哼,等我请何掌柜过来,到时候看你们如何应对?”
阿萝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现在她愈发觉得这二人清单上的药材是子虚乌有,等何掌柜过来就一定能将其拆穿。
这一下阿萝都不想再拿着那清单了,在将清单递回给秦阳之后,便是大踏步朝着内里走去。
这慈安堂占地面积极大,一眼都望不到头,甚至分为好几个区域,转眼之间阿萝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唉,如果在这慈安堂找不到这些药材的话,那就只能去找那位华家家主问问了!”
秦阳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讨厌的身影,正是那位华家家主华歧。
一个曾经在武陵山古城之中,跟着孔文仲想要对他杀人灭口的货色。
不过这一次前来江都市,秦阳自然也是来说服华家加入大夏镇夜司的。
如果华歧和医术世家能像武侯世家那样上道,从此洗心革面,真心加入大夏镇夜司,秦阳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不过在此之前,先找到南越王所需的诸多药材,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在这种事情上,秦阳自然还是要守一些规矩的,不可能一上来就杀人越货,那岂不是跟孔文仲那些卑鄙小人一样了?
…………
慈安堂,内堂!
一个穿着长袍,面相极为精明的中年人,正在陪着一位精气十足,一看就是龙精虎猛的男人喝茶,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何掌柜,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男人抿了一口香气扑鼻的名贵茶水,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慈安堂的掌柜何正堂,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东爷,这个……”
何掌柜虽是慈安堂总店的掌柜,但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却似乎有着十足的忌惮,这个时候的他,有些欲言又止。
事实上眼前这位东爷名叫华济东,是一位华家旁支,但虽说是华家旁支,却也是一个真正的古武者,实力已经达到了冲境大圆满。
由于华济东表现出来的修炼天赋,在几年前被华家家主华歧看重,着手开始重点培养。
以华济东的年纪,未来铁定是一个板上钉钉的斗境高手,这势必会让华家的整体实力再进一步。
如今的天地灵气,想要出一个玄境高手是难之又难,所以古武界各家各派,正常的追求都已经降到了斗境。
从一个旁支末系脱颖而出的华济东,如今修为突飞猛进,又得到了家主的青睐,已然有些飘飘然起来。
曾经深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些东西,也因为实力越来越强,权力越来越大而悄然滋生。
自从在慈安堂看到阿萝之后,华济东就对其念念不忘,无数个夜晚翻来覆去,只想自己身旁躺着的就是阿萝姑娘。
只可惜华济东明里暗里的几次示意,阿萝似乎都视而不见,这已经表明了阿萝的一种态度。
别看华济东表面上道貌岸然,事实上心胸狭隘,这些年青云直上后,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弄到手。
好色是潜藏在华济东骨子里的欲念,俗话说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就比如这段时间在华济东心里的阿萝。
既然从阿萝本人那里得不到回应,那华济东就选择了迂回战术,企图从阿萝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慈安堂的掌柜这里用一些手段。
毕竟外边的世界还是法治社会,华济东固然是一个古武者,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强抢民女,那是会招来大夏镇夜司镇压的。
更何况华济东知道自清玄宗继位大典结束之后,华家已经算是大夏镇夜司的眼中钉,江都市的镇夜司小队,一直都在盯着他们呢。
家主华歧曾郑重强调过,这段时间门人弟子一定要低调行事,切不可被大夏夜司抓住把柄,给华家引来杀身之祸。
在这样的情况下,华济东无论多想将阿萝掳到自己的床上,他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要不然必然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作为华家族人,华济东对药性这一块的造诣还是相当之高的,他相信只要自己稍微用点药,就一定能将阿萝手到擒来。
但阿萝毕竟是慈安堂的店员,一旦阿萝失踪,这个掌柜何正堂肯定是要寻找的,到时候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再上报华家高层就不好了。
所以华济东这一次主动找上何正堂,就是想让这位慈安堂掌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想要将何正堂拉到自己这一条船上。
只要这位慈安堂掌柜不上报,那华家就不会得到消息,所有的一切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想必这样的事情,华济东以前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而每一次他都会得手,这也算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慈安堂掌柜何正堂虽然做生意了得,但终究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华济东这个古武者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发怵的。
不过何正堂是一个极为精明的生意人,这次又是华济东主动找上门来,若是不能将利益最大化,都对不起他这多年的生意经。
“何掌柜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不会推辞!”
华济东知道笼络人心的手段,绝对不是一味地打压,他更知道这何正堂虽是普通人,却很得一位华家高层看重。
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诚意,为了得到阿萝,华济东觉得自己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东爷,阿萝她毕竟是我慈安堂的老店员,若非心甘情愿的话……”
哪知道何正堂却有些不太上道,在这个时候脸色为难地说出几句话来,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却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看起来这个何掌柜确实是在为阿萝着想,只是他这样的表现,当即引来华济东的一脸冷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能装啊。
都他喵的是灰太狼,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喜羊羊?
只是华济东现在还有求于何正堂,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更不会跟这老狐狸撕脸皮。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何正堂之所以看起来这般大义凛然,只是想要跟自己谈条件罢了。
华济东没有拖泥带水,见是他将手伸进衣服口袋里,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是多了一个散发着玉光的药瓶。
“三枚我亲手炼制的延年丹,应该够了吧?”
紧接着从华济东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何正堂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药瓶,久久不愿离开。
说实话,何正堂虽说是慈安堂的掌柜,他自己也能配制药剂揉搓药丸,但这些比起真正的丹药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慈安堂背后的大东家正是华家,而作为慈安堂总店的掌柜,何正堂对古武者的了解,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华家乃是医术世家传承,两千多年前的那位华家先祖,更是被世人称为神医,医术无双,济世活人无数。
只可惜传到华歧这一代,华家的家风却有些变了。
他们再不以济世救人为本,反而是跟着孔文仲这样的卑鄙小人仗势欺人,差点将华家陷入无底深渊。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别看华歧这些华家高层在人前道貌岸然,但私底下做了不少的龌龊事。
华济东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或许看惯了华家高层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有什么错。
强者就应该有属于强者的特权,要不是大夏镇夜司管着,他们这些古武者做得还要肆无忌惮。
现在嘛,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家主他们怀疑是自己做的,恐怕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阿萝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女孩子而已,哪有华济东这个华家的未来强者重要?
说回眼前这瓶延年丹,确实是由华济东这个冲境大圆满的古武者亲手炼制,对普通人的效果定然极为惊人。
何正堂固然是慈安堂总店的掌柜,但他也从来没有尝到过真正古武者炼制的丹药,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他心头火热无比。
“成交!”
几乎是一个瞬间,何正堂就伸出手来将那个药瓶抄在了手里。
其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华济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对何正堂来说珍贵无比的延年丹,对于冲境大圆满,兼且是华家传人的华济东来说,不过是花费一些药材和时间而已。
这就是普通人跟古武者的区别,在普通人眼中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古武者手里却是应有尽有。
“果然是品质极高的延年丹!”
精明的何正堂,第一时间就打开药瓶闻了一下,当他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气息之时,身形都不由狠狠一震。
对此华济东也没有多说什么,或许他觉得只有这样的精明人,才能将慈安堂做大做强,才能给华家不断敛得大财。
“东爷,你想让我做什么?”
小心翼翼收好药瓶之后,何正堂已经不再多说废话,其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光,直接就问了出来。
这说明何正堂在生意上是一个精明人,事实上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连自己的店员也能出卖。
或许在何正堂心中,还会认为阿萝被这位东爷看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但正是阿萝对华济东的几次拒绝,却给了何正堂一个得到延年丹的机会,这对何正堂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只是一个店员而已,若是能因此讨好这位华家真正的后起之秀,何正堂觉得这笔生意,自己收获的并不仅仅是三枚延年丹这么简单。
在何正堂话落之后,华济东再次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里,然后就又取出一个玉瓶。
“此液名为销魂水,无色无味,只需要往茶水饭菜里滴上一滴,任你是贞节烈妇,也必然变成淫娃荡妇!”
华济东的眼眸之中,噙着一抹淫亵之光,而听得他这几句话,何正堂已是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接过了那个玉瓶。
以何正堂的精明,又如何不知道华济东那些龌龊的打算,这是正道得不到回应,想要下药用强了。
不过何正堂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这个时候甚至有些好奇地接过对方手中的药瓶,打量起瓶中的药液来。
“东爷,若是可以的话,能否将配制这销魂水的药方给我一份?”
片刻之后,何正堂便是抬起头来,看得出他对这销魂水非常感兴趣。
又或者说何正堂心中也有求而不得的女人,若是自己能拿到销魂水的药方,以后能源源不断配制销魂水的话,还怕有女人不听自己的话吗?
“方子你就不要想了,那不现实!”
然而华济东却是摇了摇头,在何正堂心生失望的时候,又说道:“不过只要你替我办好了这件事,这瓶销魂水就送你了!”
“哈哈,那我就先多谢东爷了!”
虽说这是个不太满意的答案,但何正堂还是大笑出声。
一场足以改变某个女孩子命运的肮脏交易,就在这笑声中达成了。
“咦?”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喝了口茶的华济东忽然将目光转到大门口,似乎是感应到了一些什么,下一刻脸上便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紧接着从华济东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何正堂瞬间就知道来人是谁了,让得他快速收起了手中的销魂水,装出一副正派的样子来。
一道蕴含古风的曼妙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却没有直接走进来,而是在门口盈盈行了一礼,看向了屋内的两人。
“何掌柜!”
站在门口的正是阿萝,她对何掌柜有一种极强的敬畏之心,又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敬。
毕竟以前没有利益的时候,何正堂对这个勤奋好学,仪态长相都是上等之姿的店员,还是相当看重的,算是慈安堂重点培养的对象。
只不过当阿萝看到屋里还坐着另外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时,眉头便是微微蹙了蹙,总觉得那人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这段时间华济东已经不是一次出现在阿萝的面前了,明里暗里都表达了自己的倾慕之意。
只是阿萝对华济东的示好总有一种微妙的直觉,这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想把自己弄上床而已,并没有太多的真心实意。
阿萝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比较传统的,这也是她毕业之后找了这样一份工作的原因。
若不能跟自己厮守终生,她就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交付自己的感情,包括身体。
但阿萝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自称华济东的男人,竟然跟自家老板好像关系不浅,如今都坐在一起喝茶了,这让她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若是何掌柜也出面劝说自己答应那人,自己要是再拒绝的话,会不会得罪自家老板呢?
不过很快阿萝就定了定神,心想这已经是现代社会,只要自己不愿意的话,对方就不能强迫,哪怕让老板来说合也不行。
“是阿萝啊,进来吧!”
何正堂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在看了一眼旁边的华济东之后,便是朝着阿萝招了招手,口气显得颇为温柔,一如既往。
如果说之前的阿萝,只是慈安堂或者说他何正堂的一个店员的话,那现在的阿萝,可就是何掌柜的一棵摇钱树啊。
这华济东还没有得手呢,就送出了三枚延年丹,这可是何正堂梦寐以求的丹药,他觉得自己还有更多的利益可挖。
所以此刻何正堂看待阿萝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他心想阿萝若真的傍上了华济东,应该不会忘记自己的栽培吧?
“阿萝,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何正堂自然不会把某些心思表现出来,而是公事公办地问声出口。
他倒是知道阿萝在工作上尽心尽责,此刻主动找到这里来,应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至于他们二人刚才商量的那些事情,并不急于一时,总不能大白天的就在这里下药吧?
更何况现在他们也没有理由让阿萝喝茶,真要这样做了,那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华济东之所以找上何正堂,正是因为阿萝不会对何正堂这个顶头上司设防,由何正堂来下药,必然会事半功倍。
所以这个时候华济东并没有说话,表现出一副超然物外的风度,或许他觉得这样更能让阿萝对自己生出仰慕之心。
“何掌柜,是这样的,前堂来了两位客人,给了我一份清单,上边有几味药材,我有点拿不准!”
阿萝没有拖泥带水,将自己过来这里的原因说了一遍,只不过何正堂抬眼看去,并没有看到阿萝所说的那份清单。
“清单上其中一味药材,叫做龙须金,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阿萝知道何掌柜的疑惑,所以第一时间就说出了清单上的第一味药材,事实上在今日之前,她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龙须金?”
而就在阿萝话音落下之后,何掌柜似乎陷入了思索,旁边的华济东却是眉毛一扬,口中的喃喃声则是吸引了阿萝的注意。
她并没有说出那对男女对龙须金的解释,其实就是想看一看何掌柜的反应。
现在看来,这个华济东的反应比何掌柜还要大一些。
“这玩意儿可不常见啊,普通人恐怕听都没有听过吧?”
华济东先是看了一眼阿萝,然后又看了一眼何正堂,而这个时候的何正堂已经回过神来,轻轻吸了一口气。
“是啊,百年以上的蟒蛇之须,就算真遇上了,没有足够的实力也拿不到!”
紧接着从何正堂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阿萝的心境产生了一些变化,心想这世上真有蟒蛇之须这种东西吗?
原本阿萝觉得那一男一女是来慈安堂捣乱的,说几种根本没有的药材,然后指责慈安堂徒有虚名,自然就能达到对方的目的了。
不过现在看来,龙须金确实是有其物,而且何掌柜所说跟那个女人所说并没有什么出入,都是蟒蛇之须。
“还有一种药材,叫地黄银……”
阿萝还想确认一下,所以将另外一种自己同样没有听说过的药材名字说了出来,当即就让旁边的华济东目光微微闪烁。
而这一次阿萝所说的地黄银,那一对男女却没有解释过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她的心中充斥着一抹极度的好奇。
“啧啧,看来那位客人不简单啊,这两样东西可不是一般药铺能买得到的。”
华济东脸上浮现出一抹异色,仅仅是这一句话,便让阿萝知道这地黄银同样真有其物,并不是那对男女杜撰出来的东西。
“何掌柜,什么是地黄银?”
由于心中对华济东的微妙心理,阿萝还是将目光转到了何掌柜的身上,轻声问了出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好奇。
“呵呵,所谓的地黄银,就是一种呈黄白两色的蚯蚓,以黄白各自正好一半为最佳!”
何正堂没有吝啬自己的博学,将地黄银的底细解释了一下,当即又让阿萝张大了嘴巴。
她固然是没有见过百年以上的蟒蛇胡须,而蚯蚓虽然见过不少,却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是没听说过黄白二色的蚯蚓。
蚯蚓不都应该是红色的吗?
只是由于对何掌柜的一贯信任,阿萝并不认为对方是在忽悠自己。
那这个世界上,就真有黄白两色的特殊蚯蚓了?
“那……这两样东西,咱们慈安堂有吗?”
阿萝强压下心中的某些情绪,又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目光有些期待地看着面前的何掌柜。
“你这话问得,咱们可是慈安堂,这两样东西虽然珍贵,却也不是找不出来!”
何正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傲的神色,心想阿萝这丫头还是太孤陋寡闻了,看来以后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嘿嘿,东西是有,但就怕他出不起价!”
紧接着何正堂又轻笑一声,然后看了旁边的华济东一眼,其口中说出来的话意有所指。
诚如何正堂所言,无论是龙须金还是地黄银都极其难得,甚至是世间用一份就少一份的珍稀药材。
像这样的药材,可比什么百年的老山参珍贵得多了。
只不过普通人只知道野生老山参的珍贵,甚至都没有听说过龙须金和地黄银的名头,更不可能知道这些药材的珍贵。
旁边的华济东更是清楚地知道,这两味药材,只有在炼制一些珍贵的药品或者说丹药时才能用到。
普通人拿在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难道是哪个古武门派出来的人?”
华济东一想就想得有些多了,只不过这里已经算是华家总部,他并没有太多担心。
一直以来,慈安堂做的算是普通人的生意,但有时候也做一些古武者的生意,毕竟古武者也是需要药品的。
只是以前的时候,古武界那些宗门家族之人想要买药材的话,都会直接找华家商议,毕竟有些东西普通药铺根本没有。
现在来人直接就找到了慈安堂,这在华济东看来,根本不可能是哪个强大的古武者,最多也就体境气境罢了。
华济东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阿萝的身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等下了药之后再说。
“何掌柜,那人的清单上,有好几十种药材呢,我刚才说的只是其中两种而已!”
阿萝有些受不了华济东的目光,所以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把清单一起拿过来。
要不然何掌柜就在这里看清单的话,肯定会花费不少时间,自己也得承受更多的异样目光。
“好几十种?”
听得这话,何正堂不由眼前一亮,心想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
说实话,龙须金地黄银这些药材虽然珍贵,但普通人根本不识货,放在慈安堂的仓库里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
现在有人要购买这样的珍贵药材,而且还是好几十种,何正堂觉得自己这一次恐怕能大赚一笔。
所以下一刻何正堂已是站起了身来,见得他朝着后边的华济东微微躬身,这样的态度,让阿萝心头再次生出一丝不安。
这个自称华济东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连慈安堂总店的掌柜都要对其如此恭敬?
“东爷,那我先去看看?”
何正堂还是征求了一下华济东的意见,而下一刻他就将目光转到了阿萝的身上。
“要不然……阿萝你在这里陪东爷喝喝茶聊聊天吧?”
看来何正堂觉得自己现在离开有些怠慢,而华济东不正是因为阿萝而来吗?
若是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拿下阿萝,不用施展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岂不是皆大欢喜?
到时候以华济东的身份,总不能将送出来的东西又要回去吧?
听得何正堂的这句话,华济东不由眼前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阿萝,只觉有些心痒难挠。
如果能让这美人儿心甘情愿跟自己滚床单,华济东又何必施展那些龌龊的手段?
“那个……何掌柜,我还想跟在您身边学点东西呢,尤其是那份清单上的很多药材,我都没见过,你就让我跟着您学习一下吧!”
阿萝的身形微微一颤,她倒是没有明确拒绝何掌柜的提议,而是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这……”
哪怕是何正堂,也无法拒绝阿萝所说的这个理由,毕竟现在连他都有些好奇那份清单上的几十种药材到底是什么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何正堂想要知道这笔生意能让自己赚多少钱?
虽说慈安堂是华家的,而且上头还有大老板,但每做成一笔生意,何正堂肯定都是有丰厚分红的,这才是他尽心尽力的最大动力。
“没事,去吧,来日方长!”
而这个时候的华济东并没有坚持,反而是颇为大度地挥了挥手。
只是“来日方长”这四个字,再次让阿萝心头生出一丝不安。
想必华济东在刚才跟何正堂达成了某些合作协议之后,并不急于一时。
反正在他看来,阿萝已经是砧板上的肥肉,不可能再逃出自己的手心。
说不定就在今天晚上就能得偿所愿,再让自己期待一下不是更好吗?
当下在华济东有些玩味的视线之下,阿萝跟着何正堂便离开了这座内堂。
看着阿萝的背影,还有那刻意加快的脚步,华济东的嘴角不由微微翘了翘,就好像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
慈安堂,外堂。
转了一圈的南越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甚至是有些郁闷。
“看来这慈安堂真是徒有其名,太让本王失望了!”
南越王放下手中的一枚药材,终于忍不住低骂出声,让得旁边的秦阳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一路看下来,清单上的药材倒是找到了几味,但都远远达不到南越王的要求,是最低等的残次品。
偏偏在慈安堂的药柜之上,还写着上上品的描述,这让秦阳都油然而生一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感觉。
当然,药材药性上的偏差,普通人恐怕根本就分不出来。
再加上慈安堂大名鼎鼎,这些年已经做出了很高的知名度和信任度,只要是慈安堂出品,就没有人会认为是假药。
秦阳虽不是药术一道的真正高手,但在镇夜司药剂堂学习了一段时间的他,又是精神念师,这些药材的药效如何,他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这让秦阳都有点怀疑,在这大名鼎鼎的慈安堂内,到底能不能找齐南越王清单上的那些药材?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某处传来,将他们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我说张老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野生百年老山参,乃是我慈安堂的镇店之宝,你要想让令堂起死回生,那可真是对症下药了!”
秦阳二人循声看去,赫然是看到某处已经围了一圈人。
其中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精明店员,正抱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对着客人口沫横飞地介绍呢。
“百年老山参?”
听到这个词汇,秦阳不由来了一丝兴趣。
毕竟在如今这个年代,由于前些年的过度开采,上年份的野生老山参已经不多见了。
别说是百年,就算是二三十年的野生老山参,有时候往往也能卖上一个天价,甚至是有价无市。
慈安堂固然是江东首最大的药材店铺,但是百年老山参这种东西,还是太过珍贵,秦阳都想尝尝那到底是什么效果。
站在店员前边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其脸上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隐忧,想来是急于求得吊命的珍贵药材,救治自己病重的亲人。
听刚才那店员的话语,应该是此人的老母亲危在旦夕,急需上了年份的老山参吊命。
这么看来的话,这所谓的百年老山参,确实算是对症下药,甚至可能起死回生。
挤进人群之中的秦阳和南越王,都在打量那个精美盒子中的老山参。
不得不说这株老山参确实品相不俗,主体上没有半点损伤,甚至根须俱全,比起普通手指粗细的参类来,大了何止十几倍。
只不过秦阳没有看到的是,他旁边的南越王在瞥了那株老山之后,却是撇了撇嘴,眼眸之中也闪过一丝玩味之色。
“多少钱,这百年老山参我要了!”
张老板看起来确实是财大气粗,而且是一个十足的大孝子,这个时候甚至没有上手仔细检查,就直接问起了价格。
又或者说张老板对这慈安堂的药材颇为信任,觉得这么大的一块金字招牌,慈安堂总不能拿一根假的老山参来骗人吧?
张家在江东省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家族,其族内不仅有张老板这样的商界巨鳄,也有身居高位的政府人员,普通人根本招惹不起。
“张老板,我看您也是救母心切,更是我们慈安堂的老主顾了,这样吧,我给你打个八折,图个吉利,就一千八百万,如何?”
那店员的小眼睛转得滴溜溜的,其口中虽然说着什么老主顾,事实上在他心中,恨不得狠狠宰对方一刀呢。
“咝……”
骤然听到店员口中说出来的这个价格,场中顿时传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显然是被这个数字给惊到了。
他们倒是知道老山参很贵,尤其是上了年头的野生老山参,动辄数十上百万。
如今野生的老山参已经十分罕见了,上了年份的野生老山参更是一株难求。
比如说有人进山看到一株几年份的老山参,难道还会任由其生长不去采摘吗?
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百年以上的野生老山参,那更是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的稀罕物了。
事实上在店员开价之前,旁观众人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
但很明显这些准备还远远不够,一株老山参,竟然能卖到一千八百万的天价,这还是打了八折的情况下。
要是不打折的话,岂不是要超过两千万?
饶是以张老板的财大气粗,这个时候身形也不由一颤,脸上浮现出一抹肉痛之色,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张老板,这可是我慈安堂出品的百年老山参,品质肯定有保证,令堂要是能有这株老山参吊命,起死回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店员口若悬河,听得他说道:“我一直听说张老板您孝字为先,当年卖掉自己亲手创立的品牌,也要救老父亲的事情,可是咱们江东省的一段佳话。”
也不知道这个店员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张老板要上门购买老山参的事,提前去了解了一下这位大老板的生平之事,这个时候才像是真正的对症下药。
店员字字句句都在提张老板的孝道,似乎要是这位不买下这株百年老山参,就是不孝一般。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张老板的财力,一千八百万虽说对普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这位来说,或许只是手上的一支股票而已。
想着这一单要是做成,自己就能几个月不愁吃喝,这店员更是不遗余力地鼓吹老山参的功效。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老板的脸上,想要看看这位会不会为了救自己的老母亲,而吝啬这一千八百万的巨款。
在普通人眼中,一千八百万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而就算是在张老板这样的富人眼中,一千八百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他辛辛苦苦赚来的真金白银。
虽说那店员极度鼓吹百年老山参的吊命之效,甚至说可能起死回生,但谁都清楚,过来购买老山参的张老板之母,恐怕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若是最终服用了这株老山参,依旧没有能捡回一条命,那这一千八百万的巨款,岂不是丢到大海里去了?
孝道归孝道,但也是有一个限度的。
拿一千八百万出来搏一个看不到太多希望的孝道,恐怕所有人都会掂量掂量吧?
南越王目光微微闪烁,就算她看出现某些端倪,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出声。
或许南越王也想要看看这个别人嘴里的大孝子,到底会做到哪一步,这所谓的孝道,又是不是装出来博人眼球的?
而如果此人真的孝字当先,选择花这一千八百万去搏一个救母的希望,或许给南越王的印象就会变得好上许多。
南越王做事全凭心情,若是有人能让她生出一丝好感,随便出手帮助一把,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整个大堂一时之间有些安静,而在片刻之后,张老板脸上的纠结已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绝。
南越王的眼眸之中,则是露出一抹欣赏之意,想来她已经猜到此人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