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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冷宫废后的五种蔬菜(36)

    第770章  冷宫废后的五种蔬菜(36)

    次日拂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大太监平喜就捧着鎏金手谕候在了栖梧宫外。

    宋悦笙披着件素色外衫接过手谕:“有劳公公了。”

    她示意枕书递上早就备好的荷包,沉甸甸的银两让平喜笑得见牙不见眼。

    待平喜退下,宋悦笙立即更衣梳洗。

    她特意选了件藕荷色窄袖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子。

    这副打扮在藏书楼那种地方最是方便。找书嘛。

    轻装上阵最好。

    临行前,宋悦笙特意嘱咐执棋枕书二人:“我这几天都会待在藏书楼,不必担心我。”

    藏书楼坐落在皇宫东北角,是座八层重檐的朱漆建筑。

    守卫验过手谕后,恭敬地开门引她入内。

    天文历法类在顶层。

    密密麻麻排满了整个空间,她仰头望去,最顶层的典籍几乎要触到房梁。

    “这可真是…”

    宋悦笙叹了声,揉了揉发酸的脖颈,从最近的书架抽出一本。

    书页已经泛黄,指尖稍一用力就会簌簌掉下碎屑。

    晨光渐渐变成了正午的骄阳,又从骄阳化作了暮色。

    宋悦笙换了不知多少本书,眼睛酸涩得几乎要流泪。

    幸亏有麻雀精。

    食物可以兑换。

    还能在她脑海里播放起异世界的喜剧。

    第七天。

    宋悦笙在藏书楼听到了吵闹声,从窗户看去,是何映雪在和守卫争执什么。

    那大大咧咧的模样,一看就是异世界的灵魂。

    她看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开始找书。

    直到第十日的黄昏,宋悦笙在《景和朝实录》中发现了一段记载:

    “景和三年八月十五,血月凌空。有星斗坠于宫中东侧,砸一大坑,尘土飞扬。坑中得琉璃圆镜一枚,照影纤毫毕现,非人间工艺所能及。帝以为祥瑞,敕建钦天监于其上。”

    宋悦笙的手指微微发抖。

    原来如此。

    三百年前有天外来物的存在。

    难怪那些陷害人的把戏都透着股神秘色彩,连本世界毁灭都能被系统记载成“成为祸国妖妃的女主”。

    她小心翼翼地将古籍归位,起身时一阵眩晕。

    这些天废寝忘食地找书,到底还是耗尽了精力。

    扶着墙壁慢慢下楼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但想要了解更多情况,还是要去一趟钦天监。那里的记录比这里更详细。

    回宫的路上,暮色已深。

    宫灯次第亮起,像一条蜿蜒的火龙。

    宋悦笙正盘算着明晚混进钦天监查阅更多记录,忽然听见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队禁军迎面走来,为首的正是燕无咎。

    “贵妃娘娘。”

    他抱拳行礼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那根格格不入的黑色皮筋。

    ——那种弹性极佳、做工精细的发圈,绝不是这个时代能有的东西。

    宋悦笙的目光在那根皮筋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燕统领可是有心仪之人?无论对方是谁,本宫都可以告知陛下,让他为你们赐婚。”

    燕无咎瞳孔微缩,按在刀柄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定定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突然复宠的贵妃,试图从她含笑的眉眼间找出蛛丝马迹。

    “娘娘是在为当日末将阻拦暄贵妃一事…”

    他的声音低沉,“讨个说法?”

    夜风骤起,卷着几片落叶从两人之间穿过。

    宫灯摇曳的光影在宋悦笙脸上流转,衬得她笑意愈发莫测。

    “燕统领恪守宫规,本宫怎会怪罪?”

    她微微侧首,发间的白玉簪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既然统领不承这个情,就当本宫多嘴了。”

    “只是…”宋悦笙忽然驻足,仰头望向那弯新月,“今夜月色甚好,若是有佳人相伴,想必更是妙不可言。”燕无咎随着她的视线抬头。

    新月如钩,挂在宫墙飞檐之上。

    等他收回目光时,那道藕荷色的身影已然远去。

    今日是插手禁军婚事,明日又会是什么?

    燕无咎忽然意识到这位蘅贵妃野心不小。

    从冷宫在屋顶徘徊开始,每一步都像是精心布置的棋局。

    这才短短几个月,便从冷宫出来,成为了贵妃。

    长此以往,只怕连前朝…

    他忽然想起今早陛下力阻朝臣议论蘅贵妃的情形。

    钦天监副监正以天象之说,让陛下废除蘅贵妃,却被陛下以祸乱朝纲,废了他的官职。

    燕无咎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刀鞘,在寂静的宫道上发出规律的轻响。

    妖妃……

    倒也不是不能信……

    宋悦笙回宫后,执棋匆匆迎了上来。

    “娘娘,暄贵妃五日前来寻过您。”执棋压低声音,将茶盏递到宋悦笙手中,“奴婢说您去了藏书楼,她便没再多问。”

    宋悦笙抿了口茶,温热的茶水润过干涩的喉咙。

    难怪三天前听到了何映雪的吵闹声。

    她注意到执棋欲言又止的神情,茶盏在掌心转了个圈:“还有什么事?”

    “暄贵妃临走时……说了些奇怪的话。”

    执棋回忆着,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盯着那片菜地,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古人骑在我头上’。”

    殿内突然安静下来。

    连更漏滴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可惜奴婢读书少,不懂其中深意。但暄贵妃说这话时的眼神……应该要对娘娘您做些什么。”

    执棋担忧地看着宋悦笙。

    “娘娘…要防备着些吗?”

    宋悦笙摇头:“不必。我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她害我,也得死。”

    “去准备晚膳吧,我饿了。”

    执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躬身退下。

    殿门关上的瞬间,宋悦笙的目光落在妆奁最底层的暗格上。

    那里藏着本世界的何映雪给她的血燕锦盒。

    她和太后之间不像表面上那样和睦。这份血燕……或许是枚定时炸弹。

    晚膳的香气从外间飘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娘这几日看书辛苦,该多用些。”

    枕书盛了碗汤递过来,汤面上飘着几粒枸杞,像散落的红宝石。

    宋悦笙小口啜饮着,热汤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连日在藏书楼积累的疲惫。

    她夹了块鱼肉,忽然问道:“吴公公呢?”

    “在耳房呢。”执棋答道,“说是内务府新送来的绸缎要入库。”

    宋悦笙放下筷子,瓷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去告诉他,就说我头疼得厉害,请沈栖鹤来一趟。”

    她揉了揉太阳穴,“务必是沈太医。”

    和女主有关的东西,必须由男主亲自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