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珠被囚在房中已有数日。
除了每日来送饭的孟文怀，她再没见过旁人。
门窗紧锁，连日光都被厚重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仿佛一座精心打造的囚笼。
可她从未放弃过逃走的念头。
趁着孟文怀不在，她艰难地蹭下头上的珍珠发夹，指尖颤抖着将它攥进手心。
发夹上的金属扣尖锐，她一点点磨着手腕上的麻绳，细嫩的皮肤被磨得通红，甚至渗出血丝。
可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终于，绳子啪地断裂。
程玉珠顾不上手腕的疼痛，迅速解开脚上的束缚，踉跄着冲向房门。可就在她伸手推门的一瞬。
“砰！”
门竟被人从外猛地推开！
程玉珠惊得后退两步，慌乱间抓起桌上的瓷瓶，死死攥在手里，指节发白。
然而，门外站着的并非孟文怀，而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程家的老管家！
“小姐！”老管家一见她，眼眶瞬间红了。
几日前，程玉珠曾暗中托人送信回程家，可迟迟不见回音。
程家等不到人，便派管家前来查探。原本孟家守卫森严，可今日恰逢孟文怀被“捉鬼”一事缠住，府中乱作一团，程家人这才趁机闯了进来。
“快走！”管家低声催促。
程玉珠刚要迈步，却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嘈杂，隐约夹杂着道士的念咒声。
她脚步一顿，猛然想起来，那是顾斯年的院子！
苏婉婉！
“等等！”没有半分犹豫，程玉珠转身就往声音来源处奔去。
顾斯年的院落里，道士正与他对峙。
苏婉婉的魂魄飘在一旁，魂体不稳，似有消散之兆，道士手持桃木剑，面上满是愤怒，口中念念有词，眼看就要出手。
“住手！”程玉珠冲进院子，声音颤抖，“道长，这其中另有隐情，求您手下留情！”
道士一愣，转头看她，又看看顾斯年，再瞅瞅苏婉婉和小翠，最后竖起三根手指，满脸震撼：“牛啊！”
想他年轻时也是玉树临风，怎么就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四角关系？
简直白瞎了他的道号！
这声赞叹还未落地，院门再次被撞开。
孟文怀带着十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却在看清院中情形时僵在原地。
他的目光先落在程玉珠身上，瞳孔骤缩。
接着移向顾斯年，眼中燃起怒火。
最后——
“婉婉婉？”
这声呼唤轻得几乎听不见，孟文怀面如死灰，浑身颤抖如筛糠，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栽倒。
“道长！快……快收了她！”他声音嘶哑，指着苏婉婉，又恶狠狠地瞪向顾斯年，事到如今，他如何不知就是这个男人在背后搞鬼：“还有这个贼人，也请道长一并拿下！”
“什么贼人？”道士翻了个白眼：“那是我师弟！”
孟文怀如坠冰窟，却还是不死心的开口道：“可你刚才还说以道养鬼，天理不容！”
“那叫‘教化’！教化懂不懂？”道士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而看向苏婉婉，眉头一皱：“神魂不稳，血气冲天……啧，被黑狗血镇过？没魂飞魄散算你命大。”
他指尖一翻，捏了个繁复的手诀，符纸无火自燃，火焰化作流光，缠绕在苏婉婉周身，她的魂体逐渐凝实，记忆也随之复苏。
待魂体彻底稳固，苏婉婉缓缓抬眸，看向不远处满脸仓皇的男人，唇角微扬，声音轻柔却如刀锋：“好久不见了，文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