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如炬，先是扫了公孙羽墨一眼，又看向李小依，沉声道：“你们俩可知，近日外面流传的谣言，已闹得满城风雨。朕召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对此事作何解释？”
公孙羽墨赶忙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道：“陛下，此事纯属无稽之谈，微臣与福安郡主素未谋面，更无任何私情。想必是有人蓄意造谣，还望陛下明察。”
李小依也紧跟着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福安一直恪守本分，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举。在此之前我们不但没有见过面，更是未有任何通信。”
皇帝微微皱眉，目光转向一位大臣，问道：“张尚书对于此事的调查可有进展？”
张尚书赶忙出列，躬身道：“陛下，微臣已派人全力追查谣言源头，目前只知这谣言最初在市井中突然出现，短时间内便火速传开。至于幕后主使，尚未有确凿线索。”
皇帝听闻，脸色愈发难看，冷哼一声道：“朕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查清此事。”
张尚书额头冷汗直冒，忙不迭应道：“微臣遵旨！”
公孙羽墨见状，再次上前道：“陛下，微臣愿协助张尚书一同调查此事，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还福安郡主与微臣的一个清白，也还朝堂与民间一片清明。”
皇帝思索片刻，微微点头道：“也好，你与福安郡主便一同协助张尚书，尽快查清是怎么一回事。”
李小依与公孙羽墨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皇帝的目光缓缓落在李小依身上，似不经意地说道：“话又说回来，福安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李小依心中一凛，暗自思忖：【不愧是父子俩啊！儿子闹出谣言，说我和小王爷有私情，这当老子的倒好，直接毫不客气地催婚。
难不成我李依然的存在，就这般碍了这对父子的眼？四皇兄的心思再明显不过，摆明了是想把我赶走。
可皇上这态度，实在是耐人寻味。若真如此容不下我们，为何又不肯放我们离开呢？都说伴君如伴虎，今日看来，果真是半点不假。
在这皇宫之中，一言一行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哎，这深宫内苑，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算计与阴谋。”】
她微微垂首，掩去眼中复杂的神色，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顺从的姿态，嘴上回道“回禀陛下，福安是过了及笄礼，想过几年再嫁人。”
只是她紧握的双拳，泄露了她内心的些许波澜。
皇帝听闻李小依的回答，神色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道：“福安，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过了这几年，好儿郎都被挑走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李小依恭敬地说道：“陛下厚爱，福安感激不尽。”
公孙羽墨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对李小依的处境生出几分同情。
他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李小依，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如今这谣言之事尚未查清，福安郡主若此时仓促嫁人，恐会惹来非议。”
皇帝瞥了公孙羽墨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挺会为福安着想。不过，朕意已决，此事就这么定了。朕会为福安挑选一门好亲事，也算是了却朕一桩心事。”
李小依心中一凉，说道：“陛下，福安尚有一事相求。若陛下执意要为福安赐婚，还望陛下能等查清谣言真相后再做定夺。
福安不想带着这不明不白的名声嫁入他人家门，也不想因这莫须有的谣言，让皇家蒙羞。”
皇帝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皇帝心想这福安明明知道是四皇子，却以此为借口，看来是不满朕的赐婚。
良久，皇帝缓缓开口道：“也罢，就依你所言。待谣言之事查清后，朕再为你赐婚。但你也莫要心存侥幸，这婚事终究是要办的。”
李小依恭敬地谢恩：“多谢陛下恩典。”
公孙羽墨也跟着跪地谢恩。
只听皇上说：“福安留下，朕有话对你说，其他人退下吧。”
公孙羽墨及一众大臣闻言，纷纷行礼告退。
御书房的门缓缓合上，偌大的空间里，一时间只剩李小依与皇上相对而立。
李小依心中不禁有些忐忑，皇上特意留下她，不知又有何旨意。
她低垂着头，静等着皇上开口。
皇上沉默片刻，缓缓走到李小依身前，目光柔和了几分，说道：“福安啊，朕知道你心中或许有怨，觉得朕催你嫁人过于急切。但朕身为一国之君，凡事都要为皇家的颜面和朝廷的安稳考虑。”
李小依心中一酸，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轻声回道：“陛下，福安明白陛下的难处，只是此事来得突然，福安一时间难以接受。”
皇上微微叹息，说道：“朕又何尝不明白你的心思。只是这皇家之中，身不由己之事太多。你自小聪明，想必也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李小依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陛下，福安斗胆想问，这谣言之事，陛下真的相信福安与小王爷是清白的吗？”
皇上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朕当然知道这只是一场误会。这谣言传得如此迅猛，背后定有势力在操纵。朕也在派人暗中调查，只是目前尚未有确切消息。”
李小依心中一动，说道：“陛下，福安只希望陛下能给福安一个机会，还福安一个清白。”
皇上凝视着李小依那满是坚定的眼神，缓缓开口说道：“福安，依朕看，这公孙羽墨对你颇为用心，倘若你们二人能在一起，于你而言，未必不是一桩美事。”
李小依心中暗自思忖：【我们两个在一起？这对我可绝非什么好事。倒是给李家的江山留了一张底牌。做人实在太难了，等熬过金人大屠杀，保下慎王府的人，就离开这里，说什么都不能再欠下因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