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豪好笑反问:“她都还没有恋过,哪来的失恋?不就是一个男人吗?”

“可严师傅做菜好吃呀!”郝秀眉答:“姗姗就是被他的一手厨艺折服的。”

陆子豪点点头:“也就这么一点可取之处了。”

郝秀眉忍不住补充:“当然,严师傅长得也不错,五官端正,人也高大。”

陆子豪蹙了蹙眉,摇头:“还行吧,没觉得多了不起,除了一点厨艺外,没什么可取的。”

在他看来,严进出长得只能勉强算普通。

脾气差,性格跩,不善交流不善跟人打交道,除了厨艺可取外,真没什么能值得认可的地方。

郝秀眉呵呵笑了,道:“当然,外貌方面跟姐夫你是没得比。有你在,其他男人都得逊色十几分。”

陆子豪摇头:“不要跟我比,我都已经有媳妇了。像严进出那样的犟种,估计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郝秀眉叹气:“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能咋想?”陆子豪呵呵一声,道:“按他的性子,不是对廖姗姗没兴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郝秀眉微愣:“真的吗?”

“不然呢?”陆子豪反问:“除了这两个可能性,还有其他吗?”

郝秀眉摇头:“不是,那肯定是两个可能性。只是不懂得相处这个……会是这个原因吗?”

“多半是。”陆子豪闭眼享受着早春的微风,“以他的性子,连自家老板都不懂得怎么应付,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要不是我媳妇性子好,如果是我当家,他早就被我赶出去了,哪怕他上辈子是御膳房的大总管。”

郝秀眉想了想,踌躇问:“会不会是不喜欢姗姗?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不喜欢,做什么还跟她去看电影。”陆子豪耸耸肩:“以他的性子,如果不喜欢,根本连搭理都不会搭理。既然愿意去看电影,可见他是动了心的。”

“确定?”郝秀眉惊讶问。

陆子豪点点头:“那家伙傲娇得要死,除非他有意,不然怎么可能搭理廖姗姗。能一块儿去看电影,多半是瞧对眼了。”

“果然男人的事还得问男人。”郝秀眉嘀咕:“我还以为他是对姗姗没意思。”

陆子豪策马走前一些,让马悠哉吃着路边的几簇嫩草。

郝秀眉赶忙追上前,问:“姐夫,那你说该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呀?”陆子豪嫌弃摇头:“这是他们的事,我掺和干什么。”

“你别误会。”郝秀眉赔笑:“我只是舍不得姗姗太难过。如果像严师傅这样的情况,你觉得姗姗该怎么做?”

陆子豪罢罢手:“有什么难的!如果真的觉得非他不可,就直截了当跟他说。问他喜不喜欢她,如果不喜欢,那就彻底收心,各自该干嘛干嘛去。如果喜欢,那就直接领证结婚呗。”

“不是——那么快吗?”郝秀眉尴尬呵呵笑了,“不用谈谈恋爱,相处看看么?”

“可以不用。”陆子豪摇头:“像严进出那样的性子,要么点头,要么就一辈子不点头。他如果真喜欢廖姗姗,估计半辈子都不会改变。”

“半辈子?”郝秀眉听得一阵好笑。

陆子豪睨她一眼,反问:“怎么?别相信什么一辈子生生世世的鬼话!人生短短几十年,他们又都不年轻了,能坚持半辈子爱一个人,已经够不容易,别奢望太多。”

郝秀眉想了想,问:“严进出那人看着怪怪的,能托付得了不?”

“托付的话,应该没问题。”陆子豪耸耸肩:“毕竟再苦再难的年代,就没有饿死守炉灶前的。”

“那是。”郝秀眉踌躇:“就是他那人怪怪的……”

“就是脾气怪。”陆子豪摇头:“应该没什么不良恶习。男人嘛,只要不要弄什么违法违规的事,不要吸烟喝酒乱来,安安分分做一份工资,能养家糊口,已经在百分之七八十的男人之上。”

“要求真低。”郝秀眉咕哝。

陆子豪摇头:“不是要求,是现实。几千年来,男人作为体力强势者,在农耕时代占尽了力气上的便宜,也在权力方面占尽了优势。他们是父权社会的产物,迟早会有这样的现象出现。其实,你去仔细观察一下。那种洁身自爱,有责任感,勤快又爱家庭的男人,究竟能占比多少?我可以很负责任告诉你,绝对没百分之二十。”

郝秀眉愣了一下,转而笑开了。

“仔细算来,你应该没说错。”

陆子豪继续道:“严进出那人也就脾气怪些,但他该值班的时候从不偷懒,该干的活儿从不马虎应付,这便是我媳妇一直留着他上班的原因。她说,我们是雇人家来干活的,只要把活儿干好,不违纪违法,其他都可以不在乎。另外,他说他怕影响味蕾,不抽烟也不喝酒,甚至连茶也少喝。他脾气差,没什么狐朋狗友,除了爱出去找吃的,好像没什么恶习。认真赚钱,赚的工资也不少,又不乱花乱来。单单这一点,已经算是少数。”

“哦哦。”郝秀眉惊讶问:“姐夫,我还以为你向来不喜欢他——”

“不喜欢归不喜欢。”陆子豪答:“但该给出合理正确评价的时候,还是该给。一码事归一码事嘛。”

郝秀眉竖起大拇指,随后道:“姐夫,就你这么说,还是很支持姗姗的,对吧?”

“得提醒一下她。”陆子豪道:“不怕经常被气,就可以再大胆些。”

郝秀眉想了想,点头。

“好吧,回去我再劝劝她。既然已经迈出第一步了,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再迈一步,毕竟那人还是值得她主动的。”

陆子豪耸耸肩:“一个主动,一个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想要教那个不懂得回应的去如何回应,还不如教那个主动的,再主动一点。”

郝秀眉好笑提醒:“可姗姗毕竟是女孩子嘛。男女之事,本来就该男人主动些。”

“没什么本来不本来。”陆子豪摇头:“因人而异,因时而异。严进出不是普通男人,不能以普通男人的标准去衡量。想要一辈子吃好饭好菜,再主动一回,也未尝不可,对吧?民以食为天,一日有三餐,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这么一算下来,还是很划算的。”

“哈哈哈!”郝秀眉大笑:“姐夫,被你这么一分析,我都替姗姗觉得值呀!”

陆子豪轻抚马匹的鬃毛,道:“我是一个商人,想事情基本都是以利益出发去考虑。这件事有没有长期利益,短期利益的话,大概有多少,长期利益又能有多少。风险大不大,能不能搏,该不该搏。我只是从姗姗的角度去划算一下能不能去搏,只要她足够聪明,只要她还是喜欢严进出,大可以搏多一回。反正都主动一回了,不差多一回。反正都失落过一回了,也不差多一回。试一试,失败的话她不吃亏,成功的话,能吃一辈子美食。”

“嗯嗯。”郝秀眉忙不迭点头:“我觉得她还是很喜欢严师傅的。如果没感情,不喜欢,又怎么会至今仍失落来着。”

陆子豪轻笑:“那就更不亏了,大可以再去试试。”

郝秀眉看着不远处怀孕的母马正在悠哉吃草,忍不住问:“姐夫,婉姐最近怎么样?妊娠反应不重吧?”

一说起这个,陆子豪就有点郁闷。

“不难受,就是早上起来有一点点干呕。其他时候跟平时差不多……跟怀小九那会儿没什么两样。”

郝秀眉见他神情落寂,狐疑问:“怎么了?婉姐不用受罪,你还不高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