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蔡育铭和温思荞来说，他们的表态是站位。
对于冯书记来说也是一样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政客，冯书记自然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倾向。
一般来说，在这种二选一的游戏中。
收益最大的自然是提前押宝，且押中了赢家。
可万一押错了，那砸下去的可是全数身家。
并不是谁都有这样的魄力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的选择会更中庸，那就是——
谁赢帮谁。
反正我当不了县长，那谁当县长我就无所谓了。
只要我是县长夫人就行。
当然，若是在这个过程中，冯书记依靠左右逢源，再溜到点资源的话。
那自然是更好。
冯书记不表态，蔡育铭也是十分理解。
他向冯书记承诺道：“不管怎么说，这3百万我都不会赖掉。”
冯书记很高兴，还表示要给蔡育铭搞一个捐赠仪式。
“要不成立一个扶贫基金，就以还没出生的娃娃做名义？”
蔡育铭差点就答应下来了。
只是想到小斌，还是摇了摇头。
“那些虚的就不用了，只要冯书记和乡亲们认我这个人就行。”
蔡育铭把冯书记的态度带给陈向东，陈向东表示，这很正常。
蔡育铭是承诺3百万作数，陈向东也承诺新超市合作依然作数。
“我已经跟徐总提过了，你有空的时候给徐总打电话吧。”
“是，多谢陈书记。”
蔡育铭很是高兴。
就算没办法参与到新超市计划中，能够跟徐大富关系更进一步。
蔡育铭就觉得这笔买卖干得划算了。
蔡育铭走后，陈向东便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
“邰副县长，你跟基层同志们关系亲厚，麻烦你帮我传达一下……”
很快，基层干部之间就流传起一些消息。
“听说那项目是肖老教授为自家孙子准备的。
结果有臭不要脸的，要把项目夺走。”
“嘘，小心祸从口出。”
劝是这么劝，其实劝说者自己心里也是认同俞毅抢走了肖之恒项目这一点的。
肖老教授前脚到石梁指导绿洲一号种植。
后脚肖之恒就在石梁挂职了。
而且肖之恒挂职的名头，本来就是助力石梁扶贫事业。
如今肖老教授拉来项目，不就是为了给自家孙子刷政绩吗？
本来好端端的，偏偏跳出来一个俞毅。
想也知道，老教授肯定心里不舒服。
最关键的还是，俞毅前前后后那么多表态中。
可是一句肖之恒都没有提到过。
别人剽窃科研成果，拿走的是第一、第二署名权。
可还是会给正主安排一个位置。
俞毅这是连个末尾的位置都不给肖之恒留啊。
这个说法是很能站得住脚的。
大部分干部们也都认同。
俞毅的负面形象，在干部们眼中是愈发加深了。
别看俞毅现在还好好的当着他的县长。
其实俞毅这大半年来做的一些事，大家伙多少都有耳闻。
哪怕不知道跟境外势力勾结。
可银行挤兑、偷矿，还有宝丰分公司管理层全员被抓。
要说俞毅身上没点猫腻，鬼都不信！
种种因素加持之下。
这则看似不是谣言，实际就是谣言的消息传播得愈发的广了。
而基层干部们的态度，往往就代表着村民们的态度。
有一句放在某些特定场景里很惊悚的话。
却又是普遍存在的真理。
这句话是：
干部们脱下制服，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村民罢了。
这些基层干部回到家里，自然会跟家人念叨这些事。
于是，村民们也坚定了俞毅是个偷盗者的观点。
这下子，俞毅想要通过民间舆论倒逼项目转到他名下的愿望落空。
村民们主要的自然是要维护基本的公平正义。
次要原因则是——
如果这次不维护肖老教授。
以后还有别的人会来他们村里搞项目吗？
那谁家在政府工作的崽子可是说了的。
其他村的妖艳贱货可是在旁边盯着的。
咱们村的人要是让老教授失望了。
人家转手把项目带到别的村去。
那大家伙就哭去吧！
总之，陈向东这条计策，已经从根本上破坏掉俞毅拿下项目的可能。
村民们闹腾，陈向东也没忘了正主。
这几天有空他就请肖老教授吃饭，维护情谊。
陈向东有心思吃饭，俞毅则是再次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仲波，不是让你盯着舆论吗？
为什么没有早点警觉？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干什么吃的！”
杜仲波沉默。
自从俞行等人被抓之后，他是愈发沉默了。
俞毅跟境外势力勾结一事，早前杜仲波是真的不知道。
他是建议过跟苏菲合作。
可那也是为了苏菲在国外的门路。
并不是真的要出卖国家利益。
那些润出去的商人，手里留下的优质资产。
不管是俞家吃下。
还是俞毅个人吃下。
这不都是好事吗？
杜仲波怎么也想不到，俞毅会想要把这些资产转卖给境外势力！
其实直到现在，俞毅依然没有提过这方面的情况。
可杜仲波又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俞行被抓之前还特意提醒过杜仲波。
只能说，这份工作，杜仲波是真的有点干不下去了。
“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县长，基层干部一直都比较信奉陈书记。
咱们做得再多，也很难超越陈书记的地位。”
“什么叫做得再多也超越不了？
世上没有永远的地位，只有永恒的利益！”
俞毅还在怒斥，杜仲波却已神游天外。
俞毅最终还是把人轰走了。
看着办公室大门重新关上，俞毅脸上露出看似苦恼，又像是癫狂的笑容。
众叛亲离啊……众叛亲离！哈哈！
可惜，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了无路可走。
……
陈向东虽然做了多手安排，却仍没有放松警惕。
他一直有派人盯着俞毅，却发现对方没有了后续动作。
‘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吗？’
陈向东不相信俞毅会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
事实证明，陈向东的猜想没错。
肖老教授拉来的项目，俞毅是沾不上边了。
但他可以拉来别的项目啊。
很快，俞毅找来了华中省农业大学的一名老教授。
拉起了一个新项目。
陈向东原本还在想着，俞毅这也算是干了件人事。
结果就传来肖之恒的消息：他们这是剽窃我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