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收到陈向东的消息后没多久，就召集市里班子成员一起开会。
就连在景州为自身前程奔忙的张市长。
都被庄书记拉着通过视频的方式一起商议大事。
唯有少数被排挤在外的干部没能参与这次会议。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江昭。
江昭没能参会还算了，还要被人在会议上蛐蛐。
“我这边收到切实消息，石梁县新矿即将解封。”
众人多多少少也都收到了风声。
但如今听到庄书记亲口证实，还是免不了喜色外露。
“同时，我也不得不告诉大家。
这次新矿开采，市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什么？
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张市长。
有那阴谋论的，更是直接把张市长的升迁和新矿解封联系到了一起。
张市长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众人的恶意。
“你们急什么，庄书记这不是还没说具体对象吗。
一个个的都胡乱猜测个什么劲。”
张市长都开口了，庄生晓也不能再装瞎。
再怎么争，人也快离开了。
庄生晓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还要给张市长泼脏水。
“这个捷足先登的，的确不是张市长，也不是在座的任何一位。”
与会人员你看我我看你。
吕国良更是大胆开麦，“该不会是江副市长吧？”
“不可能！”
吕国良的猜想立即招来市领导的反对。
只可惜，事实胜于雄辩。
“吕市长说的不错，的确是江副市长。
不仅如此，江副市长已经吃下新矿将近四分之一的份额。”
“什么？！”
“他凭什么！”
德不配位就是这样。
吃下去的东西，迟早都要被迫吐出来。
当然，江昭目前还不至于陷入这么恶劣的境地。
但是华常务也不是万能的。
如果说陈向东是非普通处级干部。
那么吉源市领导班子里自然也有非普通厅级干部。
这些人可不会被华常务三个字吓倒。
“庄书记，这是咱们吉源的资源，凭什么要给一个外来户吃大头！
我不同意！”
有人不鸟华常务，自然也有一些人心向往之。
“话不是这么说的，江副市长代表的是华常务的脸面。
而且怎么说江副市长也到吉源上任了。
再一口一个外来户，传出去未免让人觉得我们不注重班子团结。”
“我呸！你自己想攀关系，别拉上我……”
会议陷入争吵，最终拦下众人的不是庄书记和张市长中的一员。
而是吕国良。
“大家也别急着吵了。
庄书记说了江副市长吃下这么多份额。
这是已成事实。
不过江副市长在吉源根基未稳，更不可能将手伸到石梁去。
要我说，华常务工作这么忙。
应该也没空特意找上石梁讨要矿场份额。
那么江副市长在石梁县内必然需要一个帮手。
我们得先把这个帮手找出来，才能谈后续，大家说对吧？”
后续是什么？
逼迫江昭把吃下去的份额吐出来。
从石梁分走更多份额。
不管哪一样，的确都需要在石梁内部有一个搭手。
要说这些人不好奇谁在给江昭打下手。
那肯定是不对的。
至于具体人选，其实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些猜想。
“之前江副市长踩过界，为的好像是石梁医疗系统的事。
难道是分管医疗的黄副县长？”
一位脾气相对比较耿直的常委翻了个白眼，直接朝同伴嗤了一声。
“差不多行了，到底是谁，我就不信你们心里没数。”
“这俞县长，还真是恨不能把石梁都给掏空送出去啊。”
“陈书记能任由他这般出卖石梁利益？”
吕国良笑呵呵道：“我听说是两边约定，一人处置一半。
依我看，俞县长能把四分之一送出手。
那剩下的这四分之一，也不是不能送嘛。”
一句话说得众人心中火热。
吕国良看向庄生晓的方向，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市长虽然没有参与。
却也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至于说插手？张市长是没兴趣的。
他现在的所有重心都在升迁一事上。
只要位置上来了，什么矿不矿的，都不需要他自己去争，自有人送到前来。
不过张市长还是为早前跟在自己阵营的人出了一把力。
就这样，俞毅猝不及防地就迎来了一众市领导的“关心”。
话里话外的，都离不开新矿解封的事。
“怎么江副市长能吃下四分之一，我们就不行了嘞？”
“江副市长许了你什么，我给你双倍！”
“华常务？你不用顾忌。
姐姐不介意跟你透露一句吧。
我背后的跟脚不比华常务差。
甚至还有过之。
俞县长只要愿意加入我阵营。
后续华常务对你出手，我保证替你拦下。”
俞毅一整个国庆假期都处在这种莫名涌动的热情当中。
俞毅这边焦头烂额，陈向东那边却奇迹般地清净。
市领导们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找陈向东。
只是对上陈向东的时候，他们不像对上俞毅时那般施压。
都知道陈向东不好惹。
最关键是这人敢于不要脸面。
万一不管不顾的把事情闹大，省里责怪下来，市里也讨不了好。
反观俞毅就没这层担忧了。
俞毅自己怕是都理亏，还敢去省里闹？
呵呵，不是他们看不起俞毅。
实在是俞毅自己就没干啥人事。
撑死去华常务跟前告个状。
都是有靠山的，谁怕谁呀？
不仅如此，最近曲裕龙重新回归工作岗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无缘担正，曲裕龙整个人看着都阴郁了不少。
据传曲裕龙对华常务也有不满呢。
这个时候华常务要是替俞毅出头。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估计还轮不到他们吉源的这些干部。
两相对比之下，还是俞毅更好拿捏。
市领导动作频频，卓养和等人又不是眼瞎耳聋的。
他们心里也担心俞毅真的顶不住压力。
把手里剩下那四分之一也许出去了。
一个个的也围着俞毅转悠，在他耳边念叨着让他别“犯错”。
卓养和甚至还提出，让俞毅把权限下放。
剩下的新矿开发全权由他们来处置，不用劳累俞县长。
就连本应在家休息的胡平和朱方都没闲着。
一个接一个找上俞毅。
这么一来，俞毅真就遭了老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