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犯了什么错?

    又或者是那啥……

    “老文、老蔡、老黄还有老孙,他们都没了,他们也才五十出头啊,他们怎么就走了呢……”

    这几人杜红英是没见过人,但听过名字,都是高志远在特战队最早时期的战友,据说关系很铁。

    后来各奔东西,分散在了各个军区。

    偶尔的时候听高志远说谁谁谁结婚、谁当了爹、谁又提了干……

    好像都发展得不错的。

    怎么突然间就说没了呢?

    “老文是出车祸走的;老蔡是休息的时候在河边散步救一个落水的儿童,孩子救起来了他却没了;老黄是突发脑溢血,一夜都没撑过来;老孙摔了一跤,三天后走的……”

    “两个月时间就走了四个,老婆,你说,人的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了……”

    杜红英一声叹息。

    高志远不是没见战友倒下过,那些年倒在他面前  的年轻战友不少,每一次执行任务回来你看他的表情和脸色就知道是什么情况,那时候,他从来不会哭。

    和平年代,他们不再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干了,安逸的生活环境下,高志远却因为昔日战友的离去酒后失态,看来他是真的老了,有些感情都控制不住了。

    “人的生命本来就脆弱,黄泉路上无老少。”没办法,杜红英只好半夜耐着性子哄酒鬼:“富贵在天,生死由命,他们都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也别难过了。”

    “就是想你了,老婆……”

    和酒鬼根本就说不清楚,大着舌头说个不停。

    “高志远!”杜红英恼了:“你不想早死的话就少喝点酒,早点睡觉。”

    这家伙,没人管就要翻天!

    “噢,好,听老婆的话会发达。”

    电话里果然没有哭声了,也不叫嚷了,再一会儿,杜红英听到了鼾声。

    这人……

    杜红英不放心,拨打了勤务兵小王的电话。

    “首长晚上和战友聚餐放了我的假,我在宿舍睡觉。”

    半夜首长夫人找他小王吓了一大跳。

    “他喝醉了,你去家里看看他。”

    小王手上是有家里的钥匙的,杜红英叮嘱道:“今天晚上你就在家里照顾一下他,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就去。”

    杜红英盘算着时间又打电话给小王。

    “首长……”看着地上呼呼大睡的人,小王都有点纠结要不要跟夫人讲,真的,好损他的个人形象:“首长睡着了,您放心,我会照看他。”

    “行,辛苦了。”

    有小王照顾,杜红英放心了不少。

    揉了揉太阳穴,这男人啊,不省心!

    看来,她还是要回去管着才行了。

    睡得好好的觉被高志远这么一打扰,杜红英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小罗来喊时她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再次感慨,岁月这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

    不给小罗扫兴,杜红英还是打起精神和儿媳妇一起去了罗家。

    到罗家时,就看到罗家人各种忙碌,脸上都喜洋洋的。

    “杜总,郑总,来嗑瓜子。”罗母更是欢喜:“你看看我们老幺真的好笨啊,  这姑娘和我们是同村的,还是他同学,都不知道早点追求人家姑娘……”

    看得出来,儿子谈媳妇都很高兴,就觉得又要完成一个任务了,天下当妈的人都这样吧。

    罗家的订亲酒席还是很隆重,宴请了小罗的舅舅姨妈姑妈这些长辈。

    杜红英都不敢想象那姑娘进家门,一双双眼睛盯着她会是什么感觉。

    郑雅丽也是好奇得很,一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问这问那,把一个杜红英上下两辈子相亲结婚的记忆都唤醒了。

    “快点,老幺,钟家来人了。”

    罗母看见女方来激动的喊。

    “你看看你妈。”罗父也是很无语:“平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这会儿还紧张成这样了。”

    “不一样,身份转变了。”小罗轻咳一声,妈妈这样搞得他也紧张了好不好:“我等会儿还是喊钟叔钟婶吗?”

    “要不然呢,直接喊爸妈?”罗大嫂笑道:“八字都还没一撇,你就改口了不是太简单了点?”

    “嘿嘿。”小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主要是没有经验。”

    罗家人都笑,然后齐齐去了门外迎接新客。

    钟家的来客也不少,钟父钟母,钟颜的伯伯伯娘叔叔婶婶姑姑姨娘舅舅……那啥,杜红英觉得他们好隆重啊。

    “这是姑娘的爸爸妈妈……”

    王媒婆象征性的介绍,心里却是憋着笑,两家人比自己还熟悉呢,两个年轻人都有好感,相亲订亲都是走一个过场,  这次做媒最轻省。

    熟人相亲局,钟颜和小罗相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偷偷看一眼对方……

    杜红英就看着她们感觉特别有趣,年轻真好!

    郑雅丽更是全线吃瓜,在本子上各种写。

    “妈妈,他们两家好多亲戚啊?”

    得,各人羡慕的真不一样,从小就是独生子女的郑雅丽居然羡慕的是这种热闹的大家庭。

    亲戚多,话也多。

    这不,好好的相亲局呢,就有一个女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话了。

    “我们小颜是老师,是吃公家饭的人。”呸的一口将瓜子皮吐在了干净的地上:“小罗,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呀?多少钱一个月呀?”

    “我在厂里当司机,工资不多,六百多。”

    小罗认得,这是钟颜的二姑,妈妈昨晚就说了,钟家话最多的就是她二姑,就怕她挑刺。

    得,这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