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是迟早的事。

    但那个时候,被情爱所伤的谢楹能否走出情伤,如何走出情伤……

    容洵看着萧宸,自然是他这位对情爱反应迟钝的好侄儿了,龇牙咧嘴的觉得终于等到了好机会!

    哎……

    容洵不期然的叹了一声,这事不管,到头来妘儿可能会伤神,这管吧,也是一桩烦心事。

    “容舅舅,你怎么这样看我?”

    在容洵面前,萧宸的神色姿态,气场都不自觉的矮了几分。

    “阴符经,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你与谢楹本就有缘分,只不过是早,还是晚的事。”

    容洵将前世因果一一同萧宸言说清楚。

    “如此,多谢容舅舅。”萧宸松了一口气,可是,“但阿楹总梦见前世之事,”

    纵观历界监正,个个冷清决爱,直到出了他这么一个情痴,又出了宸儿这么个情种。

    道门大道危矣。

    容洵这才掐指算了算,原本清隽的面庞骤然蹙起了眉头,“她的桃花簪出了问题。”

    “啊……那桃花簪不是容舅舅让丁师父转赠的吗?”怎么会出问题呢?

    “丁师父说那簪子是容舅舅赠的,怎么会有事。”

    容洵扶额,他原本都在清溪沟过上了摸鱼捉虾的好日子,却还是不放心他们几个小辈。

    “阿楹入睡便要梦见卿长安,醒来之后也觉得心脏绞痛难耐。”萧宸继续说道。

    “那她可能跟你说过梦境中之事。”

    “阿楹只说梦境中,卿长安待她极好,便是醒来之后,也沉浸在梦境之中的许久才能恢复。”

    容洵抖了抖袖,眸光空灵的看着前方,“只梦见了待她极好的一面?”

    萧宸点头,“对,如容舅舅方才所言,那卿长安之后分明是三心二意之人。”

    “这是梦境的情感与现实混淆,她对卿长安心怀愧疚与感恩,所以才会被梦所困。”

    “那该如何?”

    该如何?

    容洵想了想,“明日我亲自去谢府走一趟。”

    “多谢容舅舅。”

    看着萧宸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容洵笑了,“你当与你父皇多学习,他惯会哄女子欢心。”

    萧宸:“……”

    容舅舅干嘛和他说这个!

    他是不会哄阿楹开心,但,他不是在努力的学吗?

    萧宸想起瑶儿一度寻找容舅舅,他是不是该提一下?

    刚一张嘴,容洵便挥挥手,“下去吧。”

    “容舅舅不会跑了吧。”

    “不会。”

    萧宸‘哦’了声,算了,还是先把阿楹的事情解决再说,反正瑶儿要见容舅舅这件事没那么急!

    “宸儿告退。”萧宸执师徒之礼,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容洵看着那青年身影消失在月色中后,一扭头便看到不远处的铜镜中,自己一头鹤发,眼尾似长出了一丝岁月的痕迹。

    长袖翻飞,挥手间,房门瞬间关上。

    容洵侧卧炕上,对月而眠。

    只是,感受到青年那忐忑之情,他不觉得睁开了眼,当年他也曾无数个夜晚如此的不安,难以入眠。

    如今,换成他的儿子为情坐立难安,夜不能寐。

    呵呵,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容洵再次闭上眼,想忽略那并不明显的忐忑呼吸,脑海里却不平静了。

    容洵起身。

    步履轻快,他打开房门走出去,只见萧宸在不远处的石墩旁打坐。

    月色下,青年的肤色,若隐若白,与妘儿那张脸格外的相似。

    他虽恼萧陆声小气,但看在妘儿的份上,终究不忍心他如此难安煎熬。

    萧宸感受到什么,睁开眼便看到了容洵,他站起身,看见容洵走向自己,忙道:“容舅舅。”

    他真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