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极了，衬得萧旭的声音都变得悠长。
“你辛苦了。”
乔沫侧身把肖肖放回床上，把小被子盖上，头也不回的说：“你不用觉得自责，孩子是我自己非要生的，辛不辛苦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到肖肖出生的那一天，萧旭才知道孩子是他的，乔沫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这反而让萧旭心里越发的内疚，当初如果不是他固执己见，说不定早就知道肖肖是他的孩子，中间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多的误会。
乔沫脱了鞋上床，陪在肖肖身边，依旧头也不回的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才手术呢，你明天再过来就行。”
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关门的动静。
乔沫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萧旭已经坐在靠墙的沙发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医院里的单人间，一般都会配着沙发，方便来的人太多有地方坐。
不过沙发也就一米五长，萧旭很少躺下来，基本都是坐着。
肖肖一大早就醒了，哭着要让乔沫抱。
乔沫正在收拾东西，腾不出手来，萧旭就过来替她照顾肖肖。
乔沫背着身说：“你先给他换个拉拉裤吧，就在旁边的那个蓝色袋子里。”
萧旭是给肖肖换过纸尿裤的，至于拉拉裤，他拿在手里，感觉像是女性特殊时期穿的安睡裤。
他之前作为妇产科医生，对这种东西多少也有所了解。
要穿的话，就得把所有裤子都脱了。
肖肖哭个没完，萧旭感觉自己比上手术台还紧张，手忙脚乱的给他脱掉裤子。
然后又把他身上的拉拉裤脱下来，掂了掂，还挺沉。
乔沫拿着空奶瓶一转身，看到的就是萧旭两只手撑着拉拉裤，对着肖肖正在不断翻腾的双腿犯愁。
“他一直在动，我怎么穿？”萧旭眉头拧的老高，第一次对一件事感受到了不知所措。
他只记得肖肖很小的时候，没这么好动来着？
乔沫无奈地笑着说：“他刚出生的时候才多大点，现在都一岁多了，怎么可能不动？”
她把空奶瓶塞到萧旭手里，又接过他手里的拉拉裤，三下五除二给肖肖穿上。
动作熟练的像是在打萧旭的脸。
肖肖一撅腚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萧旭就喊“爸爸”。
当场把乔沫和萧旭都给喊懵了……
乔沫懵是因为没人教过他“爸爸”这个词，在此之前肖肖也从来没喊过，甚至萧旭都已经半年没露过面了。
萧旭懵完全就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儿子会喊“爸爸”了，他一激动，直接把肖肖抱在怀里，逼着孩子再喊一次。
“肖肖，爸爸没听清，你再喊一次。”
肖肖早就看到了萧旭拿在手里的奶瓶，夺过来往他怀里一坐，奶嘴往嘴里一塞，开心的咧嘴直笑。
这哪是认爹呀，这明明就是认奶。
乔沫看破不说破，想着让他先高兴一会儿，肖肖第一次叫妈妈的时候，实际上她的激动程度不亚于萧旭。
嘬了半天才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肖肖举着空奶瓶，对着萧旭喊：“奶，奶——”
萧旭没听懂什么意思，抬头看向乔沫，求助的问：“他是不是要喝奶呀？”
“你还当过医生呢，肖肖等会儿要手术，什么都不能吃也不能喝，得空腹才行。”
只有八十公分高的肖肖，在萧旭的怀里跟个小手办一样，他心疼的说：“这么点小人，都懂什么呀，饿了就只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