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糙的手掌轻抚蓝心的头发。
“三十年前，我儿子和儿媳就是在这里走失的……”
王铁柱心头一震。
“您的儿子儿媳？”
“嗯。”
老妇人眼中泛起泪光。
“他们是采药人，那日进山后就再没回来，三天后，我在林外捡到了蓝心，她当时还是个婴儿，裹在绣着鱼纹的襁褓里……”
寒千雪与王铁柱交换了一个眼神。
鱼纹襁褓，显然是鲛人族的物品。
看来汐月的转世并非偶然出现在这里。
“婆婆，您还记得具体是在哪个位置发现蓝心的吗？”王铁柱轻声问道。
老妇人指向雾林深处。
“往那个方向走，有一棵半边焦黑的老槐树。”
剑明突然耳朵一动。
“有人包过来了，至少二十个。”
王铁柱迅速抱起熟睡的蓝心。
“走！”
五人借着浓雾掩护，向老槐树方向疾行。
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一丈。
奇怪的是，那些追兵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仿佛不受雾气影响。
“不对劲。”
寒千雪突然停下，“我们好像在绕圈子。”
她指向身旁的树干，上面刻着一道新鲜的剑痕，正是半刻钟前剑明留下的标记。
“迷阵？”
剑明脸色一沉。
王铁柱闭目感应，混沌青莲在丹田缓缓旋转。
片刻后，他猛然睁眼。
“不是迷阵，是活物，这些雾气有生命！”
仿佛印证他的话，周围的雾气突然翻涌起来，隐约凝聚成一张张人脸，发出无声的尖笑。
老妇人吓得跌坐在地，蓝心也被惊醒，惊恐地抱住王铁柱的脖子。
“装神弄鬼！”
剑明冷哼一声，冰魄剑横扫，寒气将雾气冻结成冰晶簌簌落下。
但更多的雾气涌来，很快填补了空缺。
寒千雪祭出玄灵镜，镜光所照之处，雾气如沸水般翻滚。
“是瘴灵，上古战场冤魂所化，专食生人精气。”
她话音刚落，雾气中突然射出数十条灰白触手，直取众人。
王铁柱将蓝心交给老妇人，诛星刃绽放金光。
“青莲净世！”
剑气如莲绽放。
锵的一声！
触手纷纷断裂，落地化作腥臭的泥浆。
然而泥浆很快又被雾气吸收，重新凝聚成更多触手。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剑明背靠王铁柱，“得找到本体。”
王铁柱突然注意到，所有触手的攻击都刻意避开了蓝心。
他心念电转，低声对蓝心说：“还记得梦里那条会发光的大鱼吗？试着呼唤它。”
蓝心眨了眨眼，有些害怕，但还是点点头。
她闭上眼睛，轻声哼起一首古怪的歌谣。
歌声稚嫩却空灵，在雾林中回荡。
但很快，奇迹发生了。
雾气触手如遭雷击，纷纷退缩。
整片雾林开始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幽蓝的光芒从地底透出！
“这是……”
寒千雪美眸圆睁。
轰隆！
一棵参天古树从地底升起，树干上布满鱼鳞状的纹路，树冠如伞盖，每一片叶子都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树根处缠绕着一具巨大的鱼骨，足有十丈长，即使只剩骨架，仍能看出生前的优美姿态。
“鲛人遗骸！”
剑明惊呼道。
蓝心的歌声越发清晰，鱼骨竟然微微颤动，眼眶处亮起两团幽火。
老妇人吓得连连后退。
“这，这是什么妖怪？”
“不是妖怪。”
王铁柱轻声道：“是蓝心前世的同伴。”
鱼骨缓缓抬头，下颌开合，发出低沉的回响，仿佛在回应蓝心的歌声。
雾气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晴朗的夜空。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巡天司的惊呼声。
“瘴灵退了，快追！”
王铁柱当机立断，“剑明，你带婆婆和蓝心先走，我和寒阁主断后。”